琥珀脸色一变,“这事儿是太后、皇上默许的,又不是我胡乱说话,你把我看做什么,不知羞耻的女子吗?”
奕诉冷眼看著琥珀泫然欲泣的脸庞,生不出半点怜惜,反倒有些厌烦,在他眼底,琥珀是个城府颇深的女子。
“你该回去了。”
奕诉毫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让琥珀气怒攻心,暗哼一声,转身离去。
奕诉抬起眸,看著琥珀消失的背影,那抹令他挥之不去的倩影再度扬上他的脑海。
他想见她,那个清澈如水、仿佛能够洗去他一身疲惫、令他能够安心的睡在她身边的女人。
他的──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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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当初他有命乌木送她回来,才能够命乌木带路下江南。
当奕诉来到这个偏僻的村落,心莫名地隐隐作痛著。
其实,到了此刻他仍然怀疑当日她所说的话,若她真的存心要欺骗他,又何苦千里迢迢去京城找他?
想到她一介女流,独自上京城去,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奕诉迈步踏入村里头,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他望著似曾相识的景物,脑海里窜上一幕又一幕模糊不真切的画面。
脚步停在一处小跨院前,奕诉脸上扬起一抹迷惑,脑海浮现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敛眉凝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该死!”他暴怒低咒。
“将军。”
奕诉抬起手,阻止乌木欲说下去的话,迈开大步往里头走去。
简陋的摆设却让奕诉如遭电击似的定住不动,一幕幕模糊的画面顿时清晰起来。
秋水,他的妻子!
“里头是奕爷吗?”
奕诉浑身一震,他认得这声音,她是隔壁的王大婶。
他快步的走出屋子,劈头就问:“秋水呢?”
“果然是奕爷你。”
奕诉皱起眉,“秋水呢?”
王大婶面有难色,迟疑了片刻才说:“你不是不要秋水了?”坦白说,奕诉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总让人觉得秋水配不上他。
“胡说,秋水到哪里去?”
“她在城外的白云庵。”
“白云庵?”她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秋水自从上京城找你回来后,整天闷闷不乐,半个月前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跑到白云庵,说要长伴青灯古佛,今天该是师太为她剃度的日子。”
奕诉有耐心的听完王大婶一连串的话后,脸色顿时铁青,脚步飞快的赶往白云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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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你想清楚了吗?”
秋水毫不犹豫的点头。
无尘是师太帮她取的,就是希望她能够真正放下红尘杂念,远离纷扰的俗世。
师太见秋水心意已决,合掌念了一声佛号,一手拿起剃刀,一手拉起秋水的乌黑青丝,又问:“无尘,你现在看见什么?”
秋水心头一震,在这该是一无所思的当口,她竟然想起了奕诉。
师太一眼看出秋水心未定,正想将剃刀放下,要她好好想想,一道人影如疾风般掠入寺内,夺下她手上剃刀。
“不准为她剃度!”
秋水心头又是一震,她刚刚好像听到奕诉的声音?
不,不可能的!远在千里之外的奕诉是不会到这里来的,更不会用焦急的声音呼唤她。
奕诉见秋水不肯将脸转过来看他,心一紧,难道她真的已决心遁入空门?
不,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尤其在知道她是他珍爱的妻子后。
奕诉扬臂抓住她纤细的臂膀,将她娇柔的身子拥入怀中。
秋水起先是吓了一跳,欲伸手推开,但一闻到熟悉的阳刚气味,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奕诉抬起秋水的下颚,一见到她的泪水,心一阵揪疼。
“又哭了。”他温柔的抹去她脸颊上的泪。
是他,真的是他!脸上传来温柔的触感,让她的泪水掉得更凶。
奕诉瞧她哭个不停,只能轻叹口气,双臂一缩,紧紧的抱住她。
师太见状,识趣的退出殿外。
哭了好一会儿,秋水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让泪水洗刷得更为明亮。“你来做什么?”她刻意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奕诉眯起眼,不满意她的无言拒绝,铁臂一揽,硬是让二人之间不留任何空隙。“你还敢问?”他的语气不善。
秋水身子一缩,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瞧她害怕的模样,奕诉勉强压下怒火,只是口气仍然不好,“你存心让我没妻子,打算断了我的后嗣吗?”
秋水一脸迷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直直望住她的眼,奕诉脸色难看至极,“为什么骗我?”
秋水心虚的低下头,呐呐地道:“我哪有骗你。”
“那好,我问你,你当真不是我的妻子?”
“嗯。”她点头。
奕诉剑眉一扬,“你敢发誓承认?”
秋水一脸委屈的看著霸道的他,可怜兮兮地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发誓的?”
奕诉的眸子闪过一抹诡谲,这丫头竟然敢在口头上跟他玩文字游戏。
“只要你发誓,我就信你,从此不来找你。”
秋水静默了会儿,耍赖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发誓。”
“你只要说──我秋水的确不是奕诉的妻子,若有半句虚假,奕诉将死无葬身之地。”
秋水惊愕地张大嘴,这种伤害他的誓言,要她怎么说得出来?
奕诉恶狠狠的瞪著她,催促道:“你说啊!只要你照我所言发誓,我就信你。”
“你分明是在为难我。”秋水快哭了。
瞧她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奕诉叹了口气,搂著她的肩膀道:“我记起来了,你是我的妻子秋水。”
秋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真的?”
奕诉点头,俊颜充满愧疚,“对不起,原谅我这么晚才想起来,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秋水摇了摇头,“只要你记得我,不管受什么苦我都甘之如饴。”
奕诉轻叹口气,紧紧的抱著她。
秋水柔顺的偎在熟悉、温暖的胸怀,半晌,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猛推开他。“我们不能在一块儿的。”
“胡说,我们堂也拜了,洞房也进了,你的身子和你的心都是我的,怎么不能在一块儿?”
“那琥珀郡主怎么办?皇上会答应吗?”
奕诉眉一扬,他早就觉得事有蹊跷,为什么只要琥珀一出现,他和秋水就会有事发生?“是不是琥珀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
奕诉眯著眼看她心虚的低下头,突然说道:“我一直觉得府里出了内贼,要不你的事情怎会传到皇上那里?”
秋水一脸疑惑,“我不懂你的意思。”
“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臣下的私事,除非是有心人士故意作乱。”
“我一介卑贱女子,能作什么乱?”
“搞不好是想利用你来除掉我。”他故意危言耸听。
闻言,秋水慌了,“我被利用了是吗?我害了你是吗?”
瞧她慌张害怕的样子,奕诉心有不忍,先是搂著她,安抚她的情绪,接著问出他所想知道的事,包括当初是谁告诉她他是将军的。
秋水基于他的生命安危,他问什么她就老实回答,包括那一日琥珀对她说的那一番话。
奕诉听到最后,几乎敢断定袖儿就是内贼。
哼!要不是袖儿是他女乃娘的女儿,袖儿怎能近得了他的身伺候?
“我不是偷儿。”
“你放心,我会还给你一个清白的。”
秋水抬眸看他,“你……愿意相信我?”
“你是被陷害的。”
“可我又没得罪人。”
奕诉长臂一振,再次将她娇柔的身子拥入怀中,说了一句让秋水模不著头绪的话:“不一定要当面得罪那才算是得罪人,我想,会陷害你的人,或许只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