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支军队见状大哗,终于败退下去,丐帮弟子也立刻拥上前去,保护身受重伤的帮主。
南飘雪见边沁浑身浴血,卷上前扶起他,颤声道:“你、你没事吧?”
边沁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南飘雪喜极忘情,一把抱住了边沁。
边沁也是心情激动,紧紧地抱住南飘雪,俯身就往她唇上吻去。
南飘雪心神俱醉、丁香轻吐,亦抵死缠绵。但在她秀眸微睁之际,却见到丐帮众弟子全张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纵使她平日潇洒不羁、不拘小节,此时也不禁羞红了脸,将小脸埋在边沁怀中。
京城之危解后,各地驻军立刻见风转舵,纷纷引兵来援。石砳连败数阵,损兵折将,终于败走古北口。
金銮殿上,皇上看着血战余生的众将土,难掩哽咽地说:“哈赤儿,你先人助先皇平定天下,立过大功,然而今日你救亡图存、誓死捍卫京城,更远胜乃祖。日后边防要务,朕要请你分忧了。”
兵部尚书华不凡却出面劝阻:“启禀皇上,臣以为哈赤儿年逾六十,且又断了一臂,残余之人,只怕不能担当如此重任。”
“将军断臂,却是一身肝胆,远胜手脚完好之人。”皇上盯着华不凡,冷冷地说:“倒是华尚书年纪轻轻,却体弱多病,围城之际,突然抱病,不知现在好些了没有?”
华不凡闻言,惊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说:“谢、谢皇上关心,臣、臣好多了。”
炳赤儿见到他这副窝囊样,忍不住炳哈大笑,朗声道:“皇上瞧得起老哈,老哈自当竭尽全力保疆土不失,若是教一兵一卒犯境,皇上只管把老哈另一只手臂砍下便是!”
“将军豪迈过人,豪气不减当年!”皇上莞尔一笑,转而对谢景升说:“在危急之际,朝廷各地驻军,只有你兼程赶来驰援,朕灰心得很、却又欣慰得很!”
谢景升躬身道:“臣只是做本分之事,皇上所言,臣愧不敢当。”
“华不凡身体不适,自然不好再拿国事烦劳他,兵部尚书一职,就由你接了。”皇上似是感触良多,轻叹一声,续道:“你文武兼才,是本朝著名的儒将,各地驻军守备,哪些人该换该调,你斟酌着办吧!”
“是!臣必尽心尽力,不敢有负皇上所托!”谢景升神色不变,躬身领命,倒是华不凡面色如土,果真像染了重病一般。
皇上忽然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南云霁身前,垂泪道:“对老将军,朕实在无颜以对……”
“臣惶恐,皇上此言,折煞老臣。”南云霁双膝落地,难掩激动。
皇上伸手扶起南云霁,黯然道:“老将军的公子以身殉国,朕当时却听信谗言,降罪于你,朕实是心中有愧。”
“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下令道:“将南将军的公子遗骸迎入‘凌霄阁’,春秋永祀,事迹载入《汗青编》,传诸史册!”
南云霁垂泪道:“谢皇上恩典。”
“朕不过补过错于万一,有何恩德可言?”皇上长叹一声,续道:“老将军一身忠肝义胆,朕却屡屡疑你、负你……”
“必是老臣行差踏错,有可疑之处,皇上才会怪罪老臣。”南云霁平静地说。
皇上看了他一眼,摇头苦笑,“老将军心胸豁达,毫无怨慰之意,朕却无言以对了。”
南云霁躬身肃容,默然无语。
“将军老成持重,又有识人之明、相臣度量,佐国之事,可要偏劳老将军了!”
南云霁听见皇上要自己担任丞相一职,心中一惊。“老臣一介武夫,如何当得起如此重任?”
“不用再说了!老将军不答应,就是对朕尚有怨怼之意?”
南云霁又是一愣,他本有解甲之意,此刻却是无论如何也走不成了。“臣不敢,臣领命!”
皇上大喜,拍了拍南云霁肩膀,才走回龙椅坐了下来。“你是边沁?”
“草民正是!”边沁淡淡地回答,意态从容。
“天下英雄第一、世间侠义无双。”皇上淡淡一笑,缓缓地说:“朕在禁宫之中,也已久闻‘银貂’边沁之名。”
“贱名有污圣听,惭愧得很。”
“朕听南宰相说起,你是南家的遗孤?”
边沁原本淡漠的表情,在望向南云霁和谢景升时,已是热泪盈眶,充满孺慕之意。“草民原以为终将寂寞地飘零一生,却不料能有缘得知自己的身世、见到自己的亲人。”
南云霁早已老泪纵横,就连冷口冷面的谢景升,也悄然拭泪。南飘雪却忍不住开口:“就算你不是爷爷的孙子!我也不会让你寂寞地飘零一生啊!”
朝臣听到这番惊世骇俗的告白,无不哗然。
边沁闻言,脸上浮是温柔,深情地说:“我知道。”
南飘雪闻言,开心一笑,转身对皇上说:“皇上,这次小雪也立了大功,你要赏我些什么?”
皇上一愣,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自己讨起赏来?不禁苦笑道:“你要些什么?”
南飘雪不答问话,反而说:“小雪不是爷爷的亲孙女,皇上想必已经知道了?”
皇上点点头,“你本是莫知儒的女儿,为了避祸,才认南宰相夫妇为祖父母。朕没说错吧?”
“没错。”南飘雪又看了边沁一眼,才继续说:“不过当初南军门夫妇其实是收我亲娘为义女,后来为了掩人耳目,我才称呼南军门夫妇为爷爷女乃女乃,并跟着姓南。”
“喔?原来还有这段曲折。”
“所以我的名字并未记入南氏宗谱……”
“所以你根本不姓南?”皇上看着这个豪爽干脆的小泵娘忽然变得有些忸怩,觉得有趣极了。“你为了想明白这层道理,肯定伤了不少脑筋喽?”
“从我知道边大哥是爷爷的孙子起,小雪的确天天在想这件事。”南飘雪用力点了点头。
南云霁和谢景升相视苦笑,哈赤儿却纵声大笑:“傻丫头原来一点也不傻,老哈脑筋可就动不到这上头来了!”
边沁却是好生感动,柔声说:“我居然没想到这件事情,让你独自伤神。”
皇上也不禁莞尔一笑,“所以你现在不想姓南?你想求朕让你改回原姓?”
南飘雪摇摇头,“小雪身受南家大恩,仍是希望以南为姓。”
“还是姓南?”皇上这可搞不懂了。
小雪的脸忽然红了起来,“小雪不做南军门夫妇的孙女,情愿、情愿做他们的……孙媳妇,一辈子孝顺爷爷女乃女乃。”
皇上听见这番话,忍不住炳哈大笑,“边沁,你的意思如何?”
小雪不等边沁回答,便满面春风地说:“不用问了,他一定会答应啦!”
边沁见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身子几乎倚到自己怀中,脸上微红,低声说:“别淘气了,这么多人在看,你先松开手……”
“那‘卧龙坡’上一场恶战,千军万马中,你怎么又亲了我?”南飘雪附在他耳边轻笑,声若银铃,“我偏不放手,你能怎么样?”
边沁无法可想,只能满脸尴尬地站着。皇上却是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你现在就将她宠成这样,日后成婚,岂不是被这丫头吃得死死的?”
边沁苦笑躬身,“谢皇上赐婚。”
“我可还没答应呢!”皇上微微一笑,反问南飘雪:“你向朕讨的赏赐,现在可以说了吧?”
南飘雪忽然害羞起来,低着头轻声说:“皇上不是已经知道了?”
“是吗?”皇上见这莽姑娘居然也会害羞,不禁好笑起来。“朕就让你和边沁完婚,这样你满意了吧?”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小雪也只有遵命行事。”小雪敛眉低首,轻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