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能逃开冷燮皇的狂猛报复吗?
第五章
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好不容易才将长发重新染黑风干的奚斯蕗,早顾不得是否会被卫兵们发现,她只知笔直冲往延灵王丹房。
不快点不行!在冷燮皇醒来以前,她要找到延灵王奇毒的解药……虽搞不仅到底是哪一种,干脆全部都拿一点,先带回去再说!
为了救嫂嫂一命前来南开,可不能连自己小命都丢在这儿啊!
“呃!”才刚来到林中亭阁,连丹房的门都还没踏、进呢!奚斯蕗急奔的步伐竟僵在当场,动弹不得。她没有立刻转身跑开、却是因为她面前那位英挺男子,早一步看到她,阴鸷视线像猛兽般,冷冽地将她死钉在原地。
“蕗儿。”冷燮皇稳健步下亭阁阶梯。仿佛刚才两个时辰前的迷药对他完全不曾有过任何效力般。“怎么,你‘见’到本王会很震惊吗?”
即使脸上带伤,可唇边浮现那一弯灿笑,俊美仍足以教奚斯蕗沉醉片刻;可奚斯蕗心里却清楚,他那气至极点的魔魅笑容,必定令她致命。
在她眼里,只看到那伤痕仿佛昭告——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能退缩!把心一横,奚斯蕗大胆决定赌上一赌。现在跑了,肯定逃不掉,既然躲不开他,她要想保命,方法只有一个装傻到底,死不招认!
“这声音……是冷燮皇陛下?”硬着头皮展露了比往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妩媚娇艳、魅惑人心的绝美笑颜,奚斯蕗强逼自己不露出内心畏惧,安详走向冷燮皇,银铃娇笑甜腻动人。
“这次,连大王也‘听’到怪声了?不是蕗儿多心,这宫里,似乎不太安宁……也许有刺客潜入宫中也说不定。”
“也许不是说不定……而是肯定有刺客。”声音不自然的嘶哑起来,冷燮皇不免暗中恼恨自己,明明就气极决定要在今日把所有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怎么他还会为了蕗儿轻柔一笑,瞬时息了怒火?甚而满心愉悦?
醒来的那一瞬间,他立刻下令封锁住南开王宫各处,务必拦截金发小女妖以及奚斯蕗……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为了那两个迷人影像给弄得头昏脑胀,心儿扰动忽上忽下,夜不安枕、沮丧万分,不仅是为了维护自己因她们导致无能的受伤自尊,更是为了寻出一个能让自己日后获得安详的答案!
疑点太多,他竟没能察觉,金发小女妖闯进南开疆域后不久,蕗儿就出现在南开。一样的魅惑绿眸,相仿的俏丽面容与姣美身段,更重要的是,他长年平静无波的宁静心海,竟同样被她们两人搅得波涛迭起,狂浪大作!
他自认从来不是处处留情的浪荡男人,那么造成他困扰的问题就必定出自她们身上——或者该说是出在“她”身上!
“大王来此,为的是?”不安的咽了咽口水,她若无其事的笑问。
“找人——找一个可恶至极的女人。”他步步逼近,可望见她并无半分退缩之意,不免又起疑心:莫非是他料错?若她自始至终欺骗他,为何如今毫无惧意?“眼前的你,究竟是谁?”
“我是蕗儿,延灵王的客人,陛下不是早知道了吗?”如今也只能祭出延灵王作为护身法宝,希望他多少忌惮延灵王,不敢动她……奚斯蕗没被冷燮皇严厉神色吓跑的理由却是她双脚打颤、完全跑不了!
“呀,好疼,陛下、陛下怎么弄疼落儿了?”冷不防奚斯蕗一双白玉柔荑被冷燮皇猛力一掐,翻转高举。他——果然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
“再装傻啊!我看你如何否认!证据就在此——”不能再被她蛊惑!
再度点燃冲天怒焰,冷燮皇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拉起她手腕、狂暴撩开她衣袖。
“这金手镯就是铁证——嗯?没有?怎么会没有?”
奚斯蕗纤纤玉臂在冷凝空气中,凝脂雪肤浮现点点战栗,冷燮皇亲眼所见,除了叫他不由自主想抚弄的美艳曲线外,根本不见金镯半分残渣!
“陛下……请别为难蕗儿……蕗儿若犯下任何不合您意的错误,就请您明说吧!”晶莹泪珠不住在美眸里打转,俏脸因疼痛而纠结,叫人好不怜爱,可几乎是要啜泣出声的奚斯蕗,怎样也不能坦承真相讨饶。
“可方才我明明就将你看成她——”没寻见烈光所制金镯的震惊、加上瞧她如此楚楚可怜的疼惜撼动、以及发现他竟然粗暴对待她的自责,让他陡然放松力道,虽没放开她的意思,却是轻柔的将她雪女敕小手拉近至他胸膛前。
看着她姣美玉臂又留下他施暴的数道瘀紫手印,冷燮皇猛然醒悟,原来他伤了荫儿,他自己却会百倍千倍的心痛。
蕗儿果然是他……衷心想守护疼惜、不敢轻言亵渎的天女啊……和那个总是惹他心烦意乱的小妖女,是截然不同的哪!对那小妖女,他却是一见着她,除了想占有、想将她纳入身下外,尽是满脑子胡思乱想……
“我脸上的伤痕还留在这……可你的双手——也没佩戴任何能刮伤我的饰物……你,真不是她吗?”他曾想要金发小女妖变得温驯臣服,也想见到荫儿更为朝气蓬勃,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他所追寻的……是她,还是蕗儿?
知道蕗儿不是金发小女妖的失落、怎么会远大于蕗儿不曾骗他的欣慰?他所气极的,并非无法报复她,却是始终找不到她!“刚刚那一切难道是我做梦吗?”
“大王是睡糊涂了,还是醉昏头了?蕗儿就是蕗儿,怎会变成别人?”奚斯蕗想缩回手,可显然冷燮皇一点也没有那个意思。“刚刚在宫门前蕗儿受了没来由的惊吓,逃开以后,就没见过大王了……”谎言似乎只能一直编下去……“大王赏赐的披肩,也掉在半路了……也许是让人捡走了。”
“罢了,就当是我眼花。我不该伤了你的……是本王的错。”冷燮皇拉下自尊,坦率承认他的失误。“我帮你上药吧,马上就不疼了。”冷燮皇沉默的自腰间模出一小巧瓷盒,也不管奚斯蕗是否同意,呆然地将药膏轻柔为她涂上青紫处。
“大王想找的人,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大王真那么在意她吗?”怎么冷燮皇那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帅气模样一会儿全变了,变得阴沉,变得黯淡,变得令她想找寻方法让他振作……变得让她想冲动地将他拉到自己怀中、安抚他的失意……她,又是怎么了?
他若因为自觉误判而感到沮丧,这对她该是件好事才对啊!若他不再执着于她,要月兑身,要回西骊,都方便得很啊!可她怎么却希望他能恢复傲气?
当他最后为她拉整衣袖,放开她的同时,奚斯蕗讷讷低喃:“大王如此费尽心神找寻她,若是只为仇恨,也许就此放下不是很好吗?冤家宜解不宜结,大王……何苦为难她也为难自己呢?”
“倘若只为复仇,本王就不会——”对所有女人失去了兴致!冷燮皇猛然改日,却因顾及蕗儿的清纯,霎时住了口。“总之本王不会轻易原谅她。”
“究竟是为了……”她那无足轻重的纤弱一脚踢得他不能人道吗?所以,他始终不肯放过她,执意要找出她?即使她现在愿意向他道歉赔罪,他也不会原谅她的话……思及他可能会做出的无情报复,奚斯蕗就不由得浑身打颤。
她还不能死在这里,她必须回去救嫂子!
“为了她对本王所作的好事!所以,本王不逮到她不行!”下了决心,冷燮皇看着同样属于来路不明出身的蕗儿,怒气稍退,却是爱怜的苦笑起来。“我真心喜欢你,那是想呵护你的心意,这缘由,就连我自个儿也想不通啊……然而,蕗儿,那冒犯我威严的女子……我原以为你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