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上丹房取药早成了借口,却是他知道好奇的蕗儿老是会闯进延灵的丹房,而他倒不急解决自身的隐疾……谎称取药其实都只为了想见她而已。从这几日与她相处的迹象来看,某种奇妙的预感窜升,也许他的解药,系在蕗儿身上……
烈光帝无奈耸耸肩。“我哪时失礼了?顶多只是想——”想一脚踹开她。
“只是想什么?有本王在,就算是烈光你、也不许轻薄她!就连‘想想’也不行!”强烈占有欲吞噬冷燮皇所有理智。蕗儿是他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对她如何?”老天,冷燮皇冰冻多年的情感竟被这女人破冰了!烈光帝虽然早知道冷燮皇一点都不冷,可没料到他会如此疯狂!
“因为没有任何男人见到蕗儿能不心动!这点我清楚得很。”此言一出,就连冷燮皇自己也怔住了。他……心动吗?对荫儿?
“呵。原来‘想’最多的那个人是你啊!”视线飘过前方一男一女,斜眼打量着树丛好一刻,烈光帝低咒了一声。“该死,又让她跑了。”
抬头看着面前傻愣愣的两人,烈光帝决定走人。他才没空管他们的闲事呢!
“冷燮,我现在没工夫和你计较,可今天因为你、让遥儿逃走……这笔帐,本王记下了!”话未完,烈光帝早已悄然消失。
谤本没空管烈光帝,冷燮皇只是急忙回头看着被包裹在披肩下的娇小身子同样呆坐当场。
冷燮皇对她心动?怎么会?奚斯蕗震惊的一时无法理解他所说。他……喜欢她吗?而她,明明就讨厌这个无礼又野蛮的家伙,可是……为何她心中宛若大批鹿群奔踏、震动不已?无法平静,浑身火焰四窜……她,为此欣喜?
冷燮皇方才冲动所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纯真的蕗儿?他不希望让她误解,急忙想澄清刚刚的对活,可才打算开口,却—赫然惊觉,他根本无从辩解啊!他确实,一次次对她升起没来由的关爱,事实摆在眼前。
前阵子本以为,他脑中应该只有那金发小女妖而已,可自蕗儿出现,他的心思就倏忽转移到蕗儿身上,什么事关荣誉报仇雪耻的念头,早被他抛到一旁……即使他们才相识不久,可在蕗儿身旁获得的祥和与心安,半分不假。
“蕗儿,你一定吓着了吧?可本王对你……”眼见自方才就冻结原地的娇小身子微微一颤,突然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想逃开当场。冷燮皇再也管不了自己骄傲,却是一把紧握她纤细柔荑,不让她离开。
在为他的直言告白满怀喜悦的当口,奚斯蕗差点就要忘了,她发色未染,现下只要一揭开披肩,他就知道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怕他的怒气将她焚烧殆尽,她除了躲开,还能如何?
他潜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激狂,初次见面时她早已领教过!
匆忙托辞,她头也不敢回的断续道:“求王上……别开我玩笑!咱们相识不久,我与大王身份天差地远……大王怎么可能喜欢我?”
“听我说,蕗儿。我不想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你,我想将你留在我身边,不让别的男人拥有你!倘若这就是喜欢,那么,本王是喜欢你!”小心翼翼的在不伤她的情况下,冷燮皇轻易就将她挥舞的抗拒小手仅以单手钳制住。
“喜欢哪里呢?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奚斯蕗心头乱成一片;她明知自己不快溜、定会招惹大麻烦,可她心底深处却更为期盼留下来听完他的答案!
“我想呵护你璀璨笑靥,天真纯良……我算不清。更不知道为何独独对你如此啊!我将你视为让我定心、获得安宁的珍宝。”拉近她微颤双手,托起她悄脸,柔声说:“我答应过为你治伤,你只管放心将你自己交给我,就算天塌地陷也有我护着你……咦?你的脸怎么弄得满脸乌渍?”
从怀中掏出方巾,柔情伸手正为蕗儿拭去脸上脏污时,不意碰到了她盖头,披肩滑落她纤细香肩时,冷燮皇竟为了见着眼前金光弥漫而完全顿住——
拭净墨迹的半边洁净素颜,金发披洒冶滟绝色……该死的金发小女妖!
“你——蕗儿——”到底眼前站着的会是哪一人?冷燮皇赫然发现,明明被着他披肩的人该是蕗儿,怎么却变成那个乱他心房后不见踪影、以为早遗忘她却又如此简单烧起他漫天狂怒的女人?“妖女!你把蕗儿藏到哪儿了?”
“你放手啦!”手足无措的想挣月兑冷燮皇突然变成铁索的捉握,被发现真相的惊恐,远远超过奚斯蕗之前所有的感动,她一心只想着快逃命!
早已不复“蕗儿”温婉,奚斯蕗满心惊惧的使尽毕生所学、乱无章法地一股脑儿全使上,只求摆月兑冷燮皇。一旦恢复金发,在他眼里她就成了妖女?
“你究竟是谁?”难道,蕗儿就是当日与他作对的凶悍金发妖女?
“讨厌!”挣扎中、竟让她有了空隙反手猛力一挥击向冷燮皇俊颜,同时手上戴着的小巧指环就这么狠狠一刮,留下一道狭长深刻血痕!
“回答我!你——”对于脸上火热痛楚浑然未觉,冷燮皇无暇他顾,执拗的只求寻出一个答案!“你……该死的妖女!”
紧随吃痛之后,冷燮皇浑身无力,单膝落了地,接着想抬头瞪她,却连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办不到……不论她刚拿了什么伤了他,上头一定掺了迷药!而且必是高人调制,否则,对大多数毒物早有抵抗力的他不会轻易倒下!
她不是有意要伤他!明显感受冷燮皇瞬间松开对她的桎梏,不明缘由的心痛霎时涌上奚斯蕗心头。
是为了他脸上伤口而感同身受的不舍与痛心,或是为了他带着高涨怒焰痛骂她为“妖女”二字?抑或是听到他说的“喜欢”仅仅只是将她视为珍宝,而非其他的“喜欢”?
奚斯蕗下意识地模索上自己右手还cq|沾染着他怵目鲜血的银戒,鲜红宝石早淬过她身为西骊第一名医的大哥奚斯韩精心调配的迷药,谅冷燮皇没那么容易恢复气力。即使她并非故意,可要想逃走,此时是最佳时机!
手上银戒是大哥赠她护身用,可一触到银戒上沾了他的血,她却突然心生惊惧,完全不顾那银戒是否贵重,就将银戒整个拔下,慌张地往草丛里丢去,急忙转身就想离开。她不想伤他,可现在怎么又变成这样?
“你休想逃走!”几乎陷入半昏迷的冷燮皇,凭着强韧意志力,使尽最后一口气,跳了向前,将逃没几步的奚斯蕗猛力扑倒!
“呀!你”奚斯蕗被他牢牢压制在地上,只能发出无力惨叫。
“这回你逃不掉了!”视线已然模糊的冷燮皇在昏迷前,一把抓住奚斯蕗,模出几天前烈光借他试用的小玩艺儿,就听见“卡哒”清脆一声响起,他硬是为奚斯蕗扣上了那只华丽无比的金手镯。“这金镯……若没我手中钥匙,就只有烈光能开……哼!我看你……还能逃到哪儿去!”
一场混乱终因冷燮皇失去意识陡然结束,奚斯蕗呆望着晕厥过去、瘫倒在自己身上的伟岸身躯,慌张推开他宛如磐石般的沉重束缚,吃力逃月兑。
每逃一步,那金镯冰冷触感就宛如冰刀刺进奚斯蕗心底……
奚斯蕗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了冷燮皇,看他那震怒的模样,这下……她该逃到哪儿去?她要怎么了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