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瓜!”林翰嘴里骂著,但帮她拭泪的动作却是万分温柔。
亚芽挣扎著想要伸手碰碰他的脸,会意的林翰配合地低下头去。
亚芽心疼地抚著他的颊,担忧地说:“你也瘦了好多……”
“所以你才要赶快好起来,想办法把我给养胖啊!”林翰侧过头亲了亚芽的手心一下。
亚芽的眸底闪著泪光,对著林翰绽出一朵甜美的笑,轻轻地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
一句回答还来不及说完,紧闭的病房大门突然被砰地一声踹开。吓了一跳的林翰与亚芽,一同转过头去看。
只见卓父一脸怒不可遏的神情,瞪望著正坐在自个儿女儿身边的不速之客。
卓父一步步地朝林翰靠近。“谁告诉你可以进来的?”
唯恐林翰会受到老公欺凌,卓母连忙跳出来帮忙讲话:“是我让他进来的,你别这么气呼呼的,这里是医院,有话小声点讲——”
“要叫我小声点讲可以,先让我把这家伙丢出医院再说!”卓父不顾卓母的好言相劝,大手一扯,揪著林翰的衣襟就想将他扯出病房门。
林翰好歹也是曾经苦练过一阵的练家子,哪是空有一身蛮力的卓父随随便便就扯得动的。
只见林翰分毫不动地立在卓父面前,眼神坚定地凝望著他。
“伯父,除非你答应让我跟亚芽来往,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你真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这小子竟敢跟他说这种话!卓父的拳头朝林翰的脸颊又逼近一点。
“爸!你要真敢再动手打人的话,我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跟你说话!”
瞧著爸又要故技重施,亚芽不顾仍虚弱的身体,逞强地从病床上坐起,只见卓父原本紧握的拳头顿时放了下来,他不可置信地怒瞪亚芽好一会儿,然后才甩著头,负气地坐到椅子上去。
看了眼卓父胀红的脸色,林翰转身催促亚芽再躺回床上休息。
“我不要,万一等一下你们打起来了……”唯恐他与爸两人会再起冲突,亚芽说什么也不愿意。
“不会了,亚芽,相信我们好吗?”
“可是——”
两人互相对望了几眼,最后亚芽才顺了林翰的意,重新躺回床上,让母亲将她身上的棉被盖好。
林翰拍拍亚芽的手,再转过身直接面对卓父。
卓父同样虎视眈眈地瞪著他。
突然间,林翰双脚一曲,出乎大家预料地跪在卓父跟前。在场所有人,包括老巫跟卓母,也被他此举吓了好大一跳。
“卓伯父,我是真心诚意地向您要求,只希望您给我跟亚芽一个交往相处的机会。”
没想到卓父却毫不领情地从椅子上站起,口气极不善地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
“因为我爱亚芽,我是真心诚意地想待她好,想给她幸福。”
林翰这一番话,让躺在床上的亚芽感动得哭了。
可是卓父却觉得林翰不过是在演戏,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爱不爱的,恶心透顶!
“你以为光靠你一张嘴发誓,就会让我相信?来呀!提出你到底有多爱我女儿!”
卓父这一记回马枪教众人听得傻眼,爱这种东西要怎么证明?难不成他要林翰刨出心来让他看吗?
林翰没被卓父这一番话给问倒,他只是沉稳地看著亚芽的父亲,说:“那么伯父觉得我该怎么证明?”
“到我家门前去跪个三天三夜,这样或许我就能够相信你的确是爱我女儿了。”
卓父话一说完,在场众人无不倒抽口气。
闻言,林翰马上一口同意卓父的要求。
一旁的亚芽吓得赶忙起身阻止。“阿翰不要!你不需要为了我爸一句话,这样折腾你的身体!”
林翰温柔地对亚芽一笑,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出病房。
卓家院子里——
一张苦瓜脸的巫光良,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蓝天,然后再低头瞧著双膝跪地的麻吉——林翰。
“阿翰ㄟ,你该不会真的要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吧?”
“这是亚芽她爸唯一相信我的办法。”林翰仰头看著好友,神情坚决。
巫光良想,林翰说得也对,虽然他们俩都心知肚明,亚芽她爸只是故意拿这个当借口,目的不过是想折磨林翰罢了!
巫光良叹了口气,蹲子与跪著的林翰平视。
“我真想不透那老头怎么会这么固执?像我爸,当年知道我姊终于交男朋友时,他差点没在门口放鞭炮,庆祝自己的女儿终于有人要了!可是亚芽她爸偏偏跟别人不一样,宁可把自己女儿锁在家里,也不让男人靠近。”
“你爸会那么开心的原因,或许那是因为你姊的长相……”
听了林翰的话,巫光良皱起眉头捶了林翰一下。“喂喂喂!你讲那什么话?虽然我姊并非国色天香,但好歹也是有鼻子有眼睛——”
“谁人的姊姊是长得没鼻子没眼睛?又不是妖怪!”
“奸啦,我承认我姊模样长得的确没亚芽可爱,这样你满意了吧?”
林翰忍不住瞪了老巫一眼。
巫光良又抬头看了看天,再转头看了看门扉紧闭的卓家。他顶了顶林翰的手臂,小小声地问:“不过话说回来,你头上的伤还没好,真的可以撑得过三天三夜?”
林翰一脸没把握地笑了笑。“我只能说我会撑到没办法撑下去为止。”
“那我呢?我能够帮你什么?”
“我认为你应该回台北去,公司也不能一直都没人在那坐镇。”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公司!况且还有丽莎在,倒是你这边——难道没其他不需要折腾你身体,然后又能让亚芽她爸答应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夜里九点,几名在卓家院子前面凑热闹的邻居,再三确认没任何好戏可看后,纷纷不敌睡神的侵扰,打著呵欠回家睡觉去了。
虫声唧唧的卓家院子里,只剩下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巫光良,与一直都跪著不动的林翰,沉默地静待时间过去。
深夜十二点,一直坐在客厅瞧著林翰的卓母,再一次定进卧房里劝著卓父。
“老公,我看还是让他们进来休息吧!虽然说现在是夏天,但夜里风仍旧凉得很,这样会害他们感冒的。”
“他们捱不过,大可以不跪,我又没逼他非跪不可。”卓父翻了个身,断然拒绝卓母的要求。
瞧见卓父这个样,卓母开口骂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人家那年轻人已经跪了一个晚上,都六、七个小时了!懊拿出的诚意他早都拿出来了,结果你这老头子却还在跟人家闹别扭,你真的非得要弄到让亚芽讨厌你一辈子是不是啊?”
“我就是火大亚芽一面倒向那家伙,两个人才交往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她就不听我的话了,要是再久一点,不就被他迷得忘了还有我这个爸爸吗?不行!我说什么也不同意再让他们在一起!”
“之前说得那么好听,什么都是为了亚芽好,我看你根本就是在吃醋!你是在嫉妒林翰夺走了亚芽的注意力!”
“我——”
卓母一针见血的指出卓父真正的心结,他瞠大眼睛,气呼呼地想要反驳老婆的话,但却在卓母的怒目中,狼狈地说:“反正——反正他若不跪个三天三夜,我是不会承认他的!”他伸手抓起薄被,倒头就睡。
“好!”瞧见自己老公这么不讲道理,卓母也生气了!“既然你非要他跪三天三夜才肯承认他,那么我就去跟他一块等,看到底是你心狠得久,还是我们撑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