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洪昆尧病危时他曾看过他们齐聚一堂外,他们平时可是互斗得很厉害,根本不相往来。
洪夫人看见俞正新进来,马上起身相迎。“俞律师你来啦!请这边坐。”
她过于热烈的态度,让俞正新觉得有点毛毛的。“找我有事?”
他环视大家一眼,心中默数着,一个都没少啊!这次应该不是有人病危才对。
“唉……当初我就说不要去找那野种回来就不听,现在惹麻烦了吧?”三叔公率先发难。
“就是说嘛!我就说事情绝不可能那简单,看,现在知道了吧!”大姨丈参一脚。
“贪得无餍啊!”四舅妈以一句话表达。
“唉……”这会儿又不知是谁先叹气,然后大家就跟着叹气。
俞正新觉得好笑,看起来他才是该叹气的那个人才对。“有谁能够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是律师,不是神仙,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还不是昆尧当初坚持要认的那丫头。”洪夫人代表发言。
乔臻?!
“她怎么了?”她很好,等着当最甜蜜的新娘。“咳咳。”俞正新以咳嗽掩饰差点泄漏的得意笑容。
“回来要钱啊!”洪夫人低啐。
“喔?”这怎么可能!乔臻早表明不跟洪家有任何瓜葛,而且她都和他或信伦在一起,根本不可能与洪家联络。“什么时候的事?她亲自来吗?”
“她哪敢啊!当初说得这么好听,现在咧,却叫养父来勒索要钱,真是不要脸!”
“养父?!曾大庆?”这名字很久没听到了。
“是啊!已经来好几次了。你知道的嘛!像我们这种富贵人家,总是不希望家务事上报,所以干脆给钱了事,不过他们也真狠,三天两头就来一次,前前后后也拿一、两百万有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可以?所以想请你出面,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那丫头当初可是有签切结书的,怎么可以事后不认帐?!”
“对,告她、告她,看她还敢不敢嚣张。”一干亲戚附和着。
俞正新即使不喜欢洪家的人,但也不高兴曾大庆利用乔臻的名义向洪家勒索。
“要告一个人是要举证的,你们有什么证据吗?”他们真是天真。
“她养父一天到晚上门要钱就是证据。”洪夫人坚定地说道,其他人点头附和。
“有录下画面吗?有他收下钱的证据吗?比如收据或借条什么的,转帐资料也行,有能够证明是洪乔臻指使的文件吗?”他就事论事。
“……”这次没人抢着开口了,难不成被勒索给钱还要对方开收据吗?
“如果都没有的话,那就要开始搜证,而且最好还是报警备案,这样打起官司绝对可以稳操胜算。”他知道洪家不会想要报警,这样很容易上新闻。
“一定要这么麻烦?没有其他方法吗?”他们果然不想报警。
“其实据我所知,洪小姐不可能支使她的养父上门要钱,这很可能是她养父自己的意思,不应该把洪小姐给扯进来,也许你们下次可以直接拒绝曾大庆。”乔臻已经很久没和曾大庆联络了,根本不可能唆使他,她搞不好还不知道他已经上来台北的事。
洪家人全部陷入思考中。
“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只要能够漂亮解决,该算该给的酬劳我们一毛也不会少。”洪夫人提出结论。
她考虑的是“耀利集团”的面子问题,如果让外界知道他们被曾大庆这种小人纠缠,难保乔臻的身世不会跟着曝光,他们绝对不能冒这个险,由律师出面处理最为适当,要是事情爆发,来个死不认帐就好了。
“很抱歉,我没办法接这个案子。”
“什么?!我们过去一直都是委托你的啊!”洪夫人惊呼。
“除了手上还在进行的案子很多,没余力可再接案外,我和乔臻正在准备婚礼,所以我无法接这个案子。”以前无论再多的案子他都接下,现在却是重质不重量,他要多空出时间陪家人。
“什么?!”这消息令在场的洪家人齐声惊呼。
“所以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俞正新起身提起公事包准备走人。
这次没人拦他,所有人都还在错愕中。
“对了,如果到时你们执意要告乔臻的话,那我们法院见。”临走前还不忘丢下这句话。
第九章
俞正新以为上次跟洪家说清楚后,洪家会另请律师解决曾大庆的事,但是今天他再度接到洪家的电话--曾大庆又到洪家要钱了。
这次洪家的态度相当强硬,要他帮忙解决,不然就算不是乔臻指使的,曾大庆是她的养父,她也绝对月兑离不了关系。
他并不担心洪家循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他有绝对的信心保护乔臻不受到这件事的牵连,比较重要的是,乔臻知道这件事后的心态会如何?
他曾经听她提过一些曾大庆的事,知道她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即便他对她不好,也拿了洪家不少的钱,但是直到现在,她都还会按月汇钱给曾大庆。
几经考虑后,他决定告诉乔臻这件事,而且他会陪她一起面对解决。
“干么这么严肃的把我约来这里?”乔臻端着两杯茶进来。
俞正新明知道她总觉得书房很沈闷,所以不爱进书房,却偏偏把她找来这里,是存心要她坐立不安啊!
“我有事要告诉妳。”起身接过茶,放到书桌上。
“什么事不能在客厅说,一定要在这间阴森的房间说?”她就是不喜欢书房,一直都觉得这里充满了霉味,又摆放深色系的家具,感觉很阴森。
俞正新摇头。“我最骄傲的百万书房竟被妳说得如此不堪,真受伤。”
他已经解释过,她口中所谓的霉味是书本的陈香,书房里有许多年代久远或已经绝版的藏书,因为台湾潮湿的气候,使得这些书因而发散出独特的味道,他个人把这味道解释为书香。
“对我来说,这里就是给人很阴森的感觉,所以拜托你说快一点。”
“嗯。”他不再替书房申冤,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
“前些日子洪家找我过去,说了一些事情,要我帮忙处理。”
“他们不是本来就一直是你的客户吗?”他是洪家的法律顾问,洪家找他很正常,他不必特别告诉她吧?
“嗯。”
“然后?”她相信俞正新不会无聊到为了说这一句话就把她找进这里。
“这件事跟妳有一点关系。”
“是不是他们知道我们要结婚,所以把你找去,威胁你不准娶我?”最近和她有关系的就是这件事了。
洪家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根本管不着他。“妳想象力太丰富了,而且他们也没资格管我要娶谁吧!”
“那到底是……”这样吊人胃口很烦耶!
“妳养父到台北了。”
“喔。”到台北就到台北,政府又没规定她养父不可以到台北。
俞正新知道她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他去洪家好几次了。”
“干么?该不会是去找我吧?”她和养父的感情可没那好。
“只对了一半。”他将身体向前倾。“他是去洪家要钱。”
“啥?”乔臻非常惊讶,她每个月都还有汇钱给养父,那他还去洪家要什么钱?
“讲白一点就是勒索。”
“嗄?”养父向洪家勒索?!
“曾大庆以公开妳和洪家的关系为要胁,已经向洪家勒索好几次了,之前洪家因为怕他真的会张扬出去,所以都付钱了事,任他予取予求,这次他又出现,而且要的更多,所有的过程都被洪家侧录下来,他们现在打算循法律途径解决。”既然决定告诉她,干脆说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