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邢炤让出一条路来,“这样子吧,我将就一点,今晚先让你住下来,说不定明天你弟弟就出面了。”
“那如果君年一直不出面呢?孤男寡女的……”
本!她担心什么吗?
邢炤摇头失笑了,“我看,真正该担心这点的人,不是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可不笨。
“好吧。就为了让大家安心,直接一句话,我邢炤是不可能对你怎么样的。”他摊开手,说了。
顿觉自尊被挫伤的绮年,瘪着嘴道:“你……是在嫌我丑喽?”话才月兑口,她忽然觉得自已好蠢。这不是她想要的效果吗?
“我……”一瞬间,他望见来自她瞳底的一抹激光,在昏幽的光线里闪闪动人。
只是,那样子的眼神却埋没在重重叠叠的眼影下。
他避开她直视的眼,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道:“不是,我不是那种以外表取人的人。我只是——”
他顿了顿,给自己找了个最好的理由,“对女人没兴趣,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所以,你不用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种问题。”
倚着门边,修长的腿交叠着,他微眯的眼里绽着慵懒的笑意。
绮年望着他,心跳忽地漏了半拍。
无疑的,出现在她眼前的,绝对是个让女人为之心动的超级帅哥。别的不说,单就那对漂亮得离谱的眼睛,就够让她“另眼相对”了。
听说双眼皮、大眼的男人,天生就桃花泛滥。可是,他却说了,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那么……
只有把种种不可能变成事实,才能强力证明实验成效,这么说来,眼前这个叫邢炤的男人……
绮年的大脑忽地冒着跑马灯的字串——
实验的最佳男主角!
只要能培养出他的“兴趣”的话,她就成功了!
“那你现在一定没有女朋友喽?”她不禁冲口而出。
“呃?”她在兴奋什么?但邢炤还是照实答了:“没有。”
“真的?!”老天,她已经快控制不了分贝了。
“……那么,我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吧?”这个女人过于热切的眼神,实在很难让他不去联想那些套子、情色录影带……忽然间,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唔,那……晚安,”心怀“不轨”的绮年,话一说完,便咻地像跑百米一样,往自己房间钻去了。
那一晚,她的行动笔记本上是这么写着——
发现可疑目标!进一步勘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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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进一步呢?
一早醒来,盥洗之后的绮年,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里的清秀脸庞发呆。
所幸,这个屋子里头的房间都是套房,否则,她的装扮岂不穿帮?
她慢吞吞的打开化妆包,可是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那句话——
我邢炤是不可能对你怎么样的……
想到他当时那种信誓旦旦的表情,让她秀眉一拧,心里就是不痛快极了。
绮年无力地放下手里的粉扑。
她发觉自己已经快得“化妆品恐惧症”了。当所有高超的化妆技术,不再是妆点美丽时,这些化妆品只是一种负担。
她终于放弃那盒遮盖白皙肤色的粉膏,而且舍去浓厚的眼影。
仔细点脸颊处的“小雀斑”之后,戴上那副黑色粗框的眼镜,让那镜片阻隔那两道明亮的眸光。
这样子也算够丑了吧?简单完妆的她,却已经快虚月兑。
随意从行李里挑了件衣服换上,至于原来的那个衣服,她是连碰也不敢去碰。
“为什么要装丑呢?真是的……”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拿这副德性去见邢炤,绮年就更不情不愿了。
她干吗这么在意?反正又不是没被人嫌恶过。只不过就是姓邢的那家伙,自大了些、狂傲了点……那又如何?
不知怎么搞的,邢炤高摆的姿态,就是让她不服气!
忽地,绮年的目光落在搁置一旁的那盒痱子粉上。
那是一盒很特别的痱子粉。
特别不在于它的味道,而是,里头的掺加物——教授的心血结晶啊!
只要将它擦在身上,然后再配合那套古老神秘的念力,那么,每个男人都难逃意乱情迷,就算她再丑,也能把对方电得神魂颠倒,让他爱惨自己!
那么,换成邢炤又如何呢?他也会爱上她……
当所有既定的剧情往邢炤身上套用时,在绮年脑子里迅速演绎出的种种交集,已经让她心跳急促、呼吸不顺畅起来。
一切就绪后,绮年告诉自己——走出去吧。
只要跨出去,就能验证伟大的成果!就能降服那个狂妄的男人!
房门打开来,她才要跨出时,房里手机的铃声却忽然响起。
绮年退回房里接听后,神色立即大变。
“喂!罗君年,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竟然背着我把房子租出去……”对出面“自首”的弟弟,她免不了一番责骂。
“因为公司要调我到南部去,那我想反正你又不回来住,房子空着也没人整理,不如就租出去也多个收入。”那头的君年,委屈的解释道。“反正我那时是想他只签三个月嘛,谁知道你会突然搬回来的?”
“喔,那我知道了。”绮年了了,并且似乎无意再追究。
那头的君年却忽然说:“我看,我还是赶回去一趟好了——”
“不要!”她急急忙忙的一口阻断。“你不用回来了!”
“为……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不希望君年回来,拆穿她乔装丑女的真相……
“我回去跟邢先生说说看,也许他会答应搬走的。”
“不用了,现在我不让他走了,我想留下他!”噢,该死,她就不能想个含蓄点的答辞吗?她明显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抽气、憋笑声。
“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留下邢炤?”
“废话,留下他当然是有用途!”
绮年连忙草草收线,好结束弟弟那头暧昧的轻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的这项壮举,可说是功德一件……
“啊?!”绮年漫不经心的掉头转身,在房门口又差点撞上了他。
“你、你起床了啊?”他来了多久了?她心虚的低下头,悄悄地抽回踩上他的那只脚。
“我习惯早起。”邢炤的脸庞瞧不出任何表情,那对深眸里却有着稍纵即逝的锋芒。
“是啊是啊……”绮年用傻笑掩饰着她的不安,“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是吗?他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说:“那早起的虫儿呢?是不是等着被鸟吃?”
“那怎么可能?”绮年哈了一声,开始发表见解了,“正好相反,早起的虫儿才知道要逃跑,要睡死了那就真的是等鸟来吃呢。”
“我同意。”他居然点头附和她的话。
他还对着她笑?
绮年很专心的想捕捉他任何“不寻常”的改变。
药效开始了吗?念力发威了?而他……
凝着他俊朗非凡的脸,她紧张地望着他迷人性感的唇瓣正欲蠕动,他要说什么?
绮年,你好可爱、好漂亮,我对你情不自禁……喔,不行了,她一想到他即将月兑口的话,她的头就好昏好昏……
“天亮了,你该走了。”他说了。
轰!
昏眩中的她,就像被人投了颗炸弹,在火光四射、烟消弥漫中,她得一路跌跌撞撞去找回全身被分解的零件。
好痛!她真的痛到了极点!
第三章
“你要我走?你怎么能开口要我走?”饱受打击的绮年瞅着邢炤。
难道说……实验无效?一想到实验室所有成员抱头痛哭的景象,绮年的眼眶已经红了。
“为什么不能?”邢炤还以理所当然的口吻。
不论她电话里对自己设定的“用途”是什么,他已经决定要当那只早起的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