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亨利一愣,随即笑道:“我的利益当然是能伸张正义,注美国精神发扬光大……”
“我会杀了你!”
“嗄?!”亨利瞪大眼。
“你想利用我出名,卖我的故事出去,把我的相片注销去。先申明,所有跟我这个案子的相关细节,只要在报章杂志上有一点点的影射,我就会立刻取你性命,包括那个东方女孩。”
“呃……”亨利脸色苍白,脚底盲窜上寒意,他呆愣了好几秒钟才找回力气,颤抖地开口:“我……我是真的想帮你……”
“帮我?”沉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嗜血笑意,“上次有人说要帮我,结果是把我训练成一个杀手,所以现在我打算毁了她。请问你又想怎么帮我?”
“嗯……呃……”亨利站起身,踉跄地退了好几步,“我想……我想你也许、也许不是很需要公设律师……”
“黑”还颇满立星于利的识时务,森冷的嗓音敛起杀意,恢复一贯的冷漠,“我是说过我不需要,我只要审判尽快结束,所以,对于检察官开的条件,你就全答应下来,让我越早入狱越好。”然后,暗地里入狱过无数次也出狱过无数次的他,要亲自去把那东方女孩打包起来,送回远离“致命”的地方。
“是……是,那……我知道了……”亨利抖着手,慌张地收拾起桌上的文件,还有录音机。“我会尽快安排,尽快跟检察官讨论!”
看着亨利仓皇逃开的背影,性感的唇轻轻扬起一个弧度。他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却还是在他的控制之中,只是那个该死的东方女孩为什么不回去:
第二章
纽约,希尔顿饭店某客房。
电视上正转播着新闻,全美黑白两道所畏惧的杀手组织“致命”总部遭到警方攻坚,几位重要人物遭到逮捕,枪战中双方各有伤亡,连带也提到几天前的枪击案凶手代号“黑”的男子被判处无期徒刑,目前已送至内华达监狱服刑。
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戎芸菩愣愣地看着新闻画面。
“怎么了?小菩。”戎方生正要进房间帮女儿提行李,见到她发愣的模样,关心的问。
“我总觉得自己好象做错了什么……”他不该入狱的,如果那天不是她绊住他,他能逃走的。她看得出那人虽然年轻,却比抓他的警察更为厉害。
“嗯?”戎方生浅浅一震,“女儿,妳在胡说什么?他杀了很多人,甚至差点害死妳!”
戎纭菩低下头,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都是错,因为在父亲的眼中,那个男人是十恶不赦的恶徒。
“唉!我就知道不该答应妳的请求,让妳去法庭看他受审过程,看看妳……又给我动了那不必要的恻隐之心,真是……”
戎方生直摇头,后悔为了要让女儿躲过师父口中所说的大劫而带她到美国,让她陷入了更危险的处境,如今虽然幸运逃过大劫,她却惦念着那个差点杀了她的人。
到底他该怎么教这些孩子?
这半年来,一向刚毅严肃的戎方生遭遇不少折磨,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搂上女儿的肩头,“女儿,别想了……对方是位杀手……”他的声音出现了因恐懼而无法抑制的颤抖,“没杀了妳是有菩萨在保佑,妳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我知道他杀了人,应该得到惩罚……”心里有一股不安在浮动,让戎芸菩好难过,“可是无期徒刑……他不过二十岁吧?真的有必要一辈子困在牢狱吗……”
“别说了!”戎方生制止女儿的话,他不愿去想,也不愿再面对差点矢去女儿的事实。“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在服务生来搬行李前,妳再检查一遍,我下楼办退房手续,若再不去机场就来不及了。”
“哦……”看着父亲高大却彷佛在半年中苍老十岁的身影,戎纭菩深感自己的不孝,哥哥戎莫醒的矢踪,姊姊戎纭绨的心伤,加上她今年的这场大劫,就算是身为将军的父亲,也几乎是要撑不下去了。
但是……她又看向电视屏幕,入眼的却彷佛是那男人的眼睛,深邃的黑,教人想逃避却又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那男人,很年轻,媒体说他二十岁,没有注销他的照片,却对他的生平做了简单交代。他是来自东南亚的市场甭儿,一群没人照养、往往被犯罪集团拐来卖掉或是当作工具使用的边缘人口。
可怜的人呀!他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的人生一开始,上苍就这样惩罚他?没有好的开始,甚至连个光明的末来都没有……
“喂!”
突然,一声低沉的呼唤在门旁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以为是服务生,连忙扣上皮箱,开口道:“行李在这里!”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她皱了皱清秀的眉,走向电话接起,“哈啰……”
“女儿!快点关上房门,不管是谁敲门,都不要让他进来!罢才我接到检察官的电话,说那个杀手逃狱了!女儿……小菩?小菩?!”戎方生慌张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还兀自说着,就感觉到电话这头的不对劲,他慌忙大叫,却得不到女儿的半点响应……匆匆忙忙挂上柜台电话、他吩咐柜台人员报警后便往楼上冲,但是房内哪还有人,只有行李箱好好摆在床上。
戎方生不敢相信!短短不到半个月,他竟然二度失去了小女儿……
平淡的苍白从山坡边缘缓缓升起,洒在戎芸菩身上,好象也因为是照在她身上而有了温度,一种圣洁又柔和的温度。
“嗯……”随着一声璎咛,长睫轻微颤动后,戎纭菩缓缓睁开双眼,也看见了旁边的人。
是他!
清灵的眸光从他刚毅的下巴移至厚实丰美的双唇,然后是直挺的鼻梁,最后再望进浓睫下的眼眸中。
他的眼神好空灵!
这是第一个震入戎纭菩心里的想法,除了空灵,还有一种冷冽迫人的戾气,给她的感觉好沉重。
为什么会是沉重呢?或许是因为他那被压抑住的灵魂在隐隐发出不甘的呼救声。
忍不住地,白柔的小手在月光中缓缓抬起,轻轻地用滑女敕的手背贴上他的脸,再顺着刚毅的颧骨线条移到微冒扎人责髭的唇边,但他赫然一退,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空虚。
“黑”瞇起眼看着她,眸底快速闪过一丝震惊,震惊于自己的动作,但他强自压抑下那种不该有的情绪。
“醒了!”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绑她来,明明她就要回台湾了,他只需要躲在暗处确定她平安上了飞机,然后就不关他的事了,就算有关也是十三年后,不是吗?
床上的小人儿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手,久久才开口:“你的戾气好重,”稚女敕的嗓音中丝毫没有诧异或是紧张。
“黑”不自觉地模上脸颊,随即放下,古铜肤色的脸庞莫名地隐隐发烫。
“妳该知道妳面前的人是个杀手。”她怎能对他毫无畏惧,甚至用手触模他?她的举动让他有丝心慌,心头更是泛起一阵暖意。
“知道!”圆眸里溢满着浓浓的关怀,“但我也担心你!”
担心?这两个字陌生得教他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妳的命是我的。”言下之意是她不该担心他,担心她自己比较重要。
“但你却得在监狱里待上一辈……”秀眉突然皱起,像是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她从床上弹坐起来,瞪着他道:“等等!你不是该服刑?难道你逃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