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猛然了悟这一点,他不自觉的头一低……
“我赢了!”纤纤玉指抓住机会往下一比,清女敕的嗓音顿时扬起,其中有着明颢的兴奋。
“黑”看见她慧黠的大眼睛里闪现出柔和的笑意,“我赢了!所以你得到我二十七岁时才能杀我。”
啊?他输了?他竟然输给了这个动作看来迟缓而慢半拍的女孩?!
“二十七……”
“对!二十七,庙里的师父说过我在今年跟二十七岁那年都会有大劫难,所以遇上你,我想这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既然这样,要是你真决定今天不杀我,那就等我二十七岁吧!两次劫难的对象都是你的话,我想我会比较省麻烦,呵……”说玩,她笑弯了一对圆眼。
“黑”却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搜查那两栋大楼!”
不远处隐约传来人声,显示“黑”没有时间了。
“怎么样?你是要让我在这次的大劫中死去?还是等我二十七岁那一年呢?”圆眸里依然无所畏惧,只是看着他等待答案。
刀型眉这会儿严重的紧蹙。活了二十个年头,他第一次感觉到想皱眉,因为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从不放过组织以外任何看过他行凶的人,这次当然也不能例外,可是……
他却输了!而承诺,向来是杀手最该遵循的。
看他不动,女孩两道柳眉轻蹙,疑惑的问道:“决定了吗?决定的话,你还不快逃?”她也知道他所拥有的时间不多,那些警察随时会上来抓他。
“妳几岁了?”好吧!如果真要到她二十七岁才能杀她的话,至少他要知道自己得等几年。
“十四。”东方女圭女圭清浅淡柔的笑声扬起,她没想到自己真能逃过这次的劫数。“你再等十三年就好了!”
“黑”推开门,近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散发出的却是沉静得像鬼魅一般的气势,映着灰白灯光的深眸中看不出情绪,只是定定地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东方稚颜。
他的眸光黯了下来,不明白那时为什么会带着她一起逃命,他早该对准她的小脑袋拉下扳机,甚至将她留给那群白痴警察,当成误杀的目标都好。
但是,当警察对他开火时,他竟然把她打昏、扛上肩膀,让自己陷入更难逃月兑的境地,直到现在……
“看够了吗?”
满脸横肉的警察用力拉了拉“黑”置于背后的手铐,手铐一牵动,他的身子不由得后退一步。
“看够了就走人!等一下被记者知道的话,我们可会吃不了兜着走!”穿著灰色西装的检察官道格.蓝斯冷冷地说。他可不是心肠好才让杀人凶手来看证人的,要不是看在他愿意配合去歼灭那个杀手组织“致命”的话,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他进这间医院的大门。
“她还在昏迷?”“黑”看着东方女圭女圭。不知道为什么,左胸腔内好象有某个东西轻轻-揪,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正迅速地从他的脚底直窜向上。
道格.蓝斯看着他那张太过年轻、却也太过缺乏情绪的脸孔,一会儿后才开口:“她命大,没有生命危险,子弹只是从她的侧月复擦过而已。看够了吧?看够了我们就走人。”
再待下去就太冒险了,这个年轻东方杀手神出鬼没的杀人能力强悍得教人无法抵挡,这次能顺利逮人,全都归功于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东方女孩,要不是这个女孩,恐怕只能看着他再一次溜走。
“你们会保护她吧?”“黑”知道,如果“致命”知道他的背叛,绝对不会放过他,更可能的是他们可能会透过警察这里的管道知道导致他被抓的原因,进而对这个东方女孩不利。
面对他的问题,道格.蓝斯没有回答,只是轻抬下巴示意手下带他出去。
满脸横肉的害察上前拽人,好半晌竟然没办法拉动“黑”分毫。
见状,道格.蓝斯轻叹一口气,说道:“既然她是能注你入狱的重要证人,我们当然会对她执行证人保护计画。”
“你们的证人保护计画漏洞百出!送她回国,所有的罪行我会承认,不需要多个证人。”
“黑”说。
这番话却让道格.蓝斯听了非常刺耳。他该死的为什么要听这个东方小伙子的?!可偏偏他知道他说得没错,这女孩不过是出现在他们逮捕“黑”的现场,谁也无法保证她真的看到了什么,而“黑”更可能随时会跟他撕破脸,违反他们当初的协议逃走。
“送她回去没有问题,”他说道。反正这小女孩的父亲是军中将军级人物,已经透过办事处跟几位国会议员在关心小女孩的下落了。“但你一定得帮我们消灭『致命』。”
“我不会忘,只要是承诺……”黑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黑”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我都不会忘。”
没错,他要这女孩安全的离开美国,不想让“致命”发现她,因为她的命是他的,而他将在十三年后取走。
被抓,的确出乎“黑”的意料,要是当时他没有要带她一起走的意思,是绝不可能落入警察手中。
可是,跟检察官谈条件,连根拔起“致命”这个美洲最大的杀手组织,不啻是还他自由的一个快速方法,更别提这念头已经在他脑海中滚了许多年,几乎是从他被带进“致命”的第八天起,他就有着想要杀光那群人的复仇意念。
十二岁开始,他就被赫拉带着出任务,杀第一个人,然后又被赫拉强拉着手一枪解决掉那人的小儿子,从此他的心便沉沦在无边无际的地狱中。
他不干净了,永远都洗不干净了,但就算不干净,这辈子注定沉溺在黑暗地狱,他也宁愿这件事是自己来作主,而不是出卖自己的灵魂跟技巧给赫拉,替她杀人。
所以,这次若能顺便藉由司法之手摆月兑“致命”的首领赫拉,灭了组织,那倒也不是件坏事。
只是,他没想到司法程序竟然如此冗长、烦闷,更该死的是道格.蓝斯竟然没有送走那名女孩,甚至让她出席公听会,虽然她已经被刻意装扮过,不至于教人轻易认出。
她为什么还没离开?留着等死吗?她的命是他的,他可不许她放任自己曝露在随时会有“致命”杀手出现的危险中。
“所以,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减刑。”短小精干的律师亨利有一双湛蓝眼眸,透过金边眼镜闪闪发光着,充满企图心的说。
减刑?深黑的冷眸微微一抬。哼!他有说过要坐牢吗?真是够烦的了!什么司法制度?明明已经有罪,也谈好条件,偏偏莫名其妙的派个公设律师来,天天在他的耳边嚼舌根。
“我们要让陪审团知道你其实是有良心的,做杀手是不得已,你放过那个东方女孩就是你有良心的最好证明,而且你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让杀手组织彻底灭亡。”
良心?留她一命,不代表他有良心,他只不过是遵守那个十三年之约罢了!
“要知道,那种杀手组织向来不会对背叛者留情,必要时他们会派人潜入监狱杀人,你待在牢里越久就越危险。”
“黑”不置一词,因为他自己也曾潜入监狱杀过人,不需要他提醒。
“我能跟检察官谈证人保护计画!相信我,我是站在你这边,我一定能帮助你得到最大的利益。”
沉黑的眸子冷冷地瞥他一眼,以森冷不带温度的语气开口:“那你的利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