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定在他脸上,魏子都先是不信而后惊疑不定,迟疑着问:“你……你真的见到她了?她怎么样?好不好?”刚问两句,他的眼圈就先红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要是说她很不好,你会怎么样?是哭得死去活来还是为她报仇啊……唉,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急成那样干吗?我说真的,她是伤得不轻,可都是皮外伤,要不了命……她叫我告诉你,要吃好睡好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和郡主斗……你这么看我干吗?”
“你真不是为郡主做说客?”魏子都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让郡主收买了吗?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帮我们了?”
叶凭风模模鼻子,有几分不好意思,“你别那么小心眼儿好不好?不错,郡主是许我高官厚禄,让我心动答应她勾引断虹,可是我到底是没做是不?什么?你说我不是不忍心,而是断虹压根就看不上我?!你说什么呢?找那是好心帮你们,压根就没使出全力……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说没用的,你别对我露山那个表情。”叶凭风挥挥手,“其实事情也简单.我看郡主虽然是固执,可也未必是真心喜欢你。你们只要逃出镇江永远不在她面前出现,她也未必会真的纠缠不放上大入地地追查你们。所以呢,我的计划也简单,只要把那两个大内侍卫引开,你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府,到码头,有大力他们接应,你和断虹立即坐船离开就是了。”顿了顿,他露出一脸的坏笑,“不过要委屈你这状元郎从狗洞里爬出去了。”
“没关系,只要能出去怎么样都行。”兴奋的表情渐渐冷却,魏子都怀疑地问,“事情真像你说得那么容易吗?”
“当然,虽然说我可能打不过那两个侍卫,更斗不过守在大门口的官兵,但我准备了好几十坛好酒、再不行还有江湖秘制的蒙汗药。”
“你…真的舍得下高官厚禄帮我?”
“舍不得!”叶凭风哀叹连连,半天才说,“不过钱财乃身外之物,不管做什么都好,总不能真的出卖自己的良心让自己一辈子不安吧?呵呵。我不会输给你哦!”忽然他又笑了笑,“其实,我们真的是好朋友,不是吗?”
魏子都看看他,然后点头,说:“嗯,除了要防着你打断虹的生意,你的确还是个不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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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凭风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新挖好的狗洞;从锦园到码头的路线;逃跑用的船;甚至连船k吃的干粮、清水;他还细心地为那状元郎准备了几本解闷的闲书。他觉得,以他叶凭风探花之才帮一对痴男怨女私奔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似的,却又想不起来。
这天,已是婚礼的前的一天。叶凭风知道郡主会最后一次试穿礼服,却不知为什么郡主党派人传他过去。临从魏子都房里离开时,他回头对一直盯着他的子都笑了笑、看起来很镇定,心里却难免有些七上八下的。随丫环进了郡主的房间,喜气仿佛扑面而来,涌入眼中的全是红色,而艳得夺人心魄的红色中央是回眸望他的娇娆。不得不承认,这位昭明郡主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
“下官参见郡主。”他中规中矩地施礼。看刘雪盈挥手斥退身边众星捧月的侍女,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古怪的情结,仿佛同情又仿佛怜惜——这心高气做的郡主恐怕会终生难忘婚礼上新郎逃婚的奇耻大辱。
他这样想着,嘴里却皮皮地笑着说:“郡主是想见子都了,又碍着那什么新婚前新郎新娘不能相见的习俗,才找下官来问问的吧?!”
刘雪盈看着他,手指却似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垂在肩上的青丝,卷了又松松了又卷,许久才突然开口问:“你觉得我美吗?”
“美!”叶凭风毫不犹豫地赞道。
“那么我这个很美的新娘会不会如愿留住她的新郎呢?”
叶凭风抬眼看去,触到她的目光又避了开,“当然会了。”
“是吗?”刘雪盈背时着他,发出似笑似叹的声音,然后猛地转过身,目光犀利得如同骤袭而来的剑光,“叶凭风,你真以为本郡主见被人蒙在鼓里的傻瓜吗?”
“下官不明白郡主的意思。”叶凭风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刘雪盈更为愤怒。
“不要在聪明人面前装傻。叶凭风,你的小动作实在是太多了——你应该记住,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愚弄的对象!”
微微一笑,叶凭风也不再装傻,只是道:“我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件很冒险的事,可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别说我是在帮助朋友,就是对郡主而言,我这么做也是让您得到解月兑了。”
“是吗?原来你破坏本郡主的婚礼,让本郡主在众人面前出丑,倒全是为了本郡主好啊!”刘雪盈瞪着他,笑容凝冻在脸上,厉声喝道:“叶凭风,你好大的胆子。”
叶凭风倒是处变不惊,仍站得挺直,“郡主真的有那么喜欢子都,非要嫁给他吗?如果郡主不过是气过被他拒绝而拿自己的终身大事赌气,未免得不偿失。先不说郡主这婚礼根本就成不了,就算是成了,日后子都心有怨尤,夫妻不和,又有什么意思呢?”
被他触动心事,刘雪盈冷冷地扫过他的脸,问:“你一直说本郡主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子都,那你倒说说,怎么样才叫喜欢?”
“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生死相许!”
叶凭风答得爽快,却被刘雪盈一句话问住:“你是爱过喽?”
“那个……”半天没说出话,他搔搔头笑了起来。
刘雪盈冷冷地一笑,“让我来告诉你,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情。婚姻、感情,不过就是种交易,金钱与青春,利益与利益,享乐与美貌,征服者享受着胜利的快感,炫耀着猎捕来的战利品……”
叶凭风想了想,笑着道:“既然郡主都不相信世上有真情,还怎么能说自己喜欢子都,甚至要非君不嫁呢?”
瞄他一眼,刘雪盈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叶凭风道:“或许你没见过有哪对夫妻是真的生死与共,但我相信子都和断虹既然可同甘苦,共患难,就一定可以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刘雪盈慢慢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忽然说,“我也很希望这世上真的有可生死与共的感情……”她的声音很低,梦呓一样。
她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儿,突然盯着叶凭风说:“叶凭风,你动了这么多心思无非是想让我放手,看你这么辛苦,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肯为对方死,那我就放他们一马,任他们双宿双飞。可……哼,要是他们像我说的那样散了,我就要拿你一样最最宝贵的东西。”
靶觉她的目光好像总是在自己的脑袋上转来转去,叶凭风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一咬牙,还是爽快地应承下来:“好!就赌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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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魏子都探出头左右看过都没人.才迅速地关上门,几把扯下穿在身上的喜服。要出门想了想又折了回来,把衣服披在趴在桌上的家丁身上,“刚才打你一闷棍,现在给你穿绸子衣服也算对得起你了。”特意打开他的头发,这样只要不是走得太近,都不会发现趴在这儿的已经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