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不必太担心了,小的倒觉得这些都是公主故意安排好来戏弄咱们的。”
“不错!”何东来闲来无事也来凑趣道:“这间屋子虽然很乱,却明显是有人刻意布置,而非无意中挣扎的痕迹。”
“你是说公主这样做还是故意试验我?”冉兴让静下心来,一想就通。“冉银,你现在马上去钱庄换取现银。”
“什么?公子,您明知这不过是公主的一个玩笑罢了,为什么还要上当?”冉银恼道:“说不定公主和小英子现在正在哪家酒楼里喝茶笑咱们笨呢!”
冉兴让微笑,又回复平和。“你跟随我多年,当知为人经商最重的就是一个‘信’字,既然已经与公主订下约定,就绝不能违背。就算公主是在开玩笑,但这也是出于她的本意,我们自当遵守约定。”
冉银咕哝了一声,往外走却有人一头撞进怀里。“呀!好痛……咦,小英子?你、你怎么了?”好奇怪,她现在应该和公主一起品茶偷笑的,怎么会跑回来呢?且一身狼狈……
“怎么了?小英子……”冉兴让上前,刚平静的心又扰了起来。
“我、我……”小英子喘息着,却因喘得太厉害而说不出话来。忽然一盏凉茶送至唇边。
“美女,喝杯茶慢慢说吧。”她抬头瞪着面前英俊的
面孔,一时无法反应。“可怜哟!一定都没见过像哥哥我这样的美男子哇!”何东来轻佻地笑着,甚至风骚地冲她眨眨眼。
这什么人呀?!小英子痛苦地咧嘴,还未醒过神,眼前就一黑。冉银已拦在她身前。喘口气,她终于可以安心地喝口茶。
“你现在这是做什么?宣告所有权?”何东来低笑:“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呢!你跟冉爷久了也变成了个小心眼喽。”
心偷偷地跳空了一拍,小英子抬头看他的背影,脸莫名地一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冉兴让虽然努力保持平静,口气却禁不住重了些。
小英子惶然抬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公、公主被那个古飞抓走了……”倒霉呀!原本安排好一切就约了寒蝉姑娘游街,谁知半途就碰上个卑鄙的古飞,硬把主子和寒蝉姑娘抓去,还说什么要好好教训教训主子呢!
“古飞有什么条件?”震惊过后冉兴让反而平静下来。
“条件?”小英子偷瞄着他暗暗不安,“十万两——黄金!”这素来小气的冉公子究竟会不会用十万两黄金去换取鲍主的平安呢?还是会如那混蛋古飞所说的一样惜金如命呢?
她真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表露身份,狠狠地治那混蛋的罪呢?反而一脸的平静任他掳去。“冉公子,你——”
“东来,你现在马上带着我的信符往苏州附近各钱庄调取现金,有多少要多少……”
何东来目光一闪,笑道:“何必那么费事呢?苏州虽然不是咱们的地头,但只要有我何东来,自然会保公主平安无事。”
“不能拿公主的性命开玩笑,如果苏州筹不足现金就往江南各地去调钱……”话说出口,不单小英子、冉银目瞪口呆,就连他自己也有几分惊讶。
独何东来大笑;“英雄轻财,义士重情……”
“胡说什么呢?”沉默后冉兴让大笑:“你忘了,我只帮只救可帮可救之人,无关情义,只问利益。”
闻言,何东来只悠悠道:“若为利益,冉爷还是娶了寿宁公主的好……”
瞥了他一眼,冉兴让只敛眉摇头,再也不肯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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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甘五,西郊的小树林里有一座临时搭盖的草棚。
迸飞一脚踏在矮桌上,看着面前绑在椅上的两位美女,他得意地想效那故事中的土匪大盗。无奈再怎么装也是一脸地痞的奸相而无丝毫霸气。
摆够了造型,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上。“我说美人,你就死了心吧!那小气鬼就是死也不会拿出十万两黄金救你的。别说那可能是他的一半家财,就算他真的舍得,也决不能在两日之内筹齐的。”摇摇因秋至而早无用的折扇,仍故作潇洒,“我看二位美人还是随本公子回金陵去享福吧!”
转目看着朱轩炜,他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颌。“真是没有想到和本公子作对的臭小子竟会是个香喷喷的小美人呢!不过也好,玫瑰要是没刺岂不成了喇叭花了,还哪儿会香呀!本公子还真就喜欢你的俏皮和倔强……”
这该死的猪头!朱轩炜翻了翻眼瞪他。上回害她落水之仇还未报,这会儿还敢绑架她。呸!等她月兑险,一定要抄他的家,再把这猪头发配边疆,受风沙之苦永生永世不得回中原。
“这是什么眼神?”古飞哼道:“看来是很不满意呢。为什么不满意,本公子对二位可算是礼数周到,客气非常了……如果二位还是不满意,那我可只有叫外面那些粗人来服侍二位美人了。”
“呸!你个死猪头,大白痴,混蛋,把你的脏手拿开!”她真的已经照寒蝉说的一忍再忍,无奈这狗东西得寸进尺,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
“只这样就无法忍受了吗?”古飞是停了手,但那只泛汗湿黏的手却还是没从她的脸上移开,“其实,咱们还有更开心的事还没做呢。本公子怜惜你、尊重你才想把这最美妙的时刻留在洞房花烛夜,但你好像不太领情呢!那就不如现在咱们就开心开心吧!”
见他凑近了一张布满婬笑的脸,朱轩炜苦于无法动弹。只“呸”地一口吐在他脸上,谁知他不怒反笑,竟一抹吐在他脸上的口水,嗅了嗅、舌忝了舌忝道:“香!美人香唾果然销魂,难怪李煜的《一斛珠》曾曰:‘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如今美人不吝香唾,足见爱我之心。”
“肉麻兮兮的,你恶不恶心呀?!”朱轩炜怒叱,却也没法子。
“古公子。”寒蝉忽笑道:“古公子何必和一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认真呢?要想快活不如让寒蝉服侍吧!”
迸飞斜睨她,纵声大笑:“别蒙我了,这回你甭想为她解围,说实话,你这残花败柳虽有风情,又怎及白壁无瑕来得迷人呢?”他婬声浪语,竟以拇指摩挲她柔软的红唇。“一点朱唇丁香馨……”话未说完,他突然怪叫一声。急急抽手,但见指上一圈齿痕,手指也几乎被咬断。
而那罪魁祸首正一个劲地吐口水:“呸、呸、呸……真是的,原来人坏血都腥得厉害。”
“你——”睨着她似笑非笑的俏脸,那一巴掌到底是没打下去。
这时正有人在外道:“古公子,你等的人来了。”
“冉兴让吗?”古飞回身微感意外,“没想到他真会来……哼!美人,你的旧情人来恭贺我们的新喜了。”
“呸!无赖不要脸……”虽忐忑不安,朱轩炜仍忍不住怒骂。他来了,却不知是否带来了她想要的答案。金钱与她,他要哪样?爱哪样?
“我不要脸,我无赖,恐怕你的旧情人会更不要脸。”古飞得意地笑:“我想他宁愿跪地求我放过你也不会付一文钱的。”他纵声大笑,向外走时吩咐道:“请两位美人陪本公子一齐看好戏。”
朱轩炜咬着牙横他,却没有说话。一颗心狂跳不已。寒蝉却笑了,幽幽道:“妹子放心好了,冉公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许久以前,她也曾这样等过一个男人,但最终那人让她失望了……红尘浮沉多少年,痛却始终未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