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神色真是有点不同凡响,到底是什么啊?
“那就是!”古芊离满脸怒火大声吼道,“那就是夺钱之恨!可恶的夜枭,专门做枪猎人成果这种事,上次把我好容易得到的任务证明给抢跑了,让我整整三月的努力化为泡影,我怎么能甘休?!这一次我非要打到他连钱带血全吐出来!”
夜枭?原犁雪努力思索了一阵,好像是听莫垣说过夜枭什么的,说是和猎人完全对立的组织中最强的一员,虽然各方面素质都一流,却并不喜欢做什么任务,他们那种人的代号是“暗猎人”,总是藏在暗中,等赏金猎人把任务做好了然后进行抢夺,属于不劳而获的典范。莫垣也特意告诫过自己遇到夜枭的话要千万小心,不过,“那个和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有关系吗?”
迸芊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惋惜道:“你真驴!知道吗,寻找霍青衣死亡证据是近期赏金额最高的POSE,那人绝对不会放过做这个的猎人。要不是我现在抽不开手,我肯定也来玩一吧。”她指着简安然,“我对安然有信心,完成任务的人必定是你们这个组。因此你们一定要引出夜枭然后用麻绳把他绑到我面前来。”语气一转,她笑得温柔起来,“我早准备好了荆棘鞭子陪他玩了。”
“你在说笑?!我们为什么要帮忙你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原犁雪轻哧。
迸芊离的眼睛炯炯然映着阳光更是闪烁光辉,“就凭我除了机关破解外的第二技能是情报打探。因为有我的帮助你们将节约大量精力,工作效率提高起码三倍。这项测评分数你们可以去查猎人总部的考核资料。”
这个倒是没什么怀疑的,看外表也看得出来有这项才能。原犁雪懒得再说话,示意安然和古芊离谈,心里默念,工作第一,工作第一。
简安然点头,“是,确实这次有要拜托你的。”
“呵呵,来就是为了帮忙呢。”古芊离神色一正,“关于那女孩子,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现在总结来看,可以断定ERI研究所爆炸发生时霍青衣确实在研究所。同样,根据身体特征和其他种种迹象看,也可以断定现在登记在案的死伤人等中没有霍青衣。”
陈九洵点点头,“当时得到这个结论,我很惊讶,这样等于是人间蒸发了嘛。事故之后十分钟内就封锁了现场。之前五分钟有目击者说没有看到任何人接近研究所,我们判断是真实证言。那么有谁可以在五分钟内从无数人中辨认出霍青衣——或者说没有目标性地把一个受了重伤甚至死亡的女孩子毫无破绽地带出地下花卉园,而且藏到隐秘处呢?”
莫垣微笑,“那种事情比霍四小姐完好无损地逃出研究所更困难。”
原犁雪听着他们说,冷冷地插口:"PASS……”
莫垣点头,“是的,只能排除!那么也就是说,霍青衣是在现场完全被封锁,人多眼杂的情况下丢了的。”他思索着忽而恢复了微笑的表情,“做这件事情的只能是现场堡作人员。虽然不明白他的动机,可假设一下,倘若我是他,为了做好要做的事情……我必定也只能先把霍青衣藏在哪里,等现场调查暂缓以后再把她带走。这样就又出现了第二个问题:一个庞大冰冷的研究所废墟,要在搜寻死伤者的很短时间里找到好的地方藏下一个人,不是容易的事情吧?因此,这个警方的工作人员,应该也是熟悉ERI研究所的才可以。”
莫垣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抬起,在空中划了个圆弧指向面颊,“最重要的是,这次事故里所有救助月兑险的,或是死了的人们,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满是鲜血,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应该是难被快速辨认的。离奇失踪的霍青衣,到底是被误认为谁而被带走,或者是因为很容易就能被作案人认出而被带走——你们认为呢?”
陈九洵惊讶片刻后笑了,他的眼睛温和地望着莫垣阳光般的笑容,“你真的很强!”他有些迷茫般注视着那笑容,“但你总是这样笑着推断这许多并不让人快乐的事情吗?”
莫垣微怔,“啊……这样让你感觉不愉快了吗?对不起,我是不是太无情了,这样说一个生死未卜的女孩子。”
陈九洵用力摇头,“既然选择了做猎人,本来就该是这样吧。”他轻声说,“你努力思考的样子,让人觉得胸口都发热呢。啊啊……”陈九洵随即意识到什么,“我不太会说话……”他心中暗叫不妙,这次不知道会被捏住话柄的古芊离怎么涮。他转眼去看古芊离,她是把这边的对话听了,但脑子里却正思索着刚才得到的线索,因此只是白了陈九洵一眼。
哟,这就是眉目传情了吧,莫垣想,又暗自感叹这两个人感情真好。他不太明白陈九洵为什么满脸困窘,有些好奇地观察那罕见的神色,直到九洵又望向自己这边,才想起来这样很不礼貌。于是他绽放出明净的笑容说:“你这样说我很高兴。谢谢你。”
莫垣他真是很温和的人哪!陈九洵忍不住又是赞叹般地吐了一口气出来。
“STOP!”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两个男生到底要干什么啊!古芊离转头下令:“开工吧?大家今天都不是来这里玩的,有什么告白啊什么的留待下次再说。我们要找的大概就是这样:在附近的圃林警察支局或者从属部门工作,有ERI研究所工作经历,最起码对霍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关注的男性。”
原犁雪皱眉问:“男性是哪里推断来的?”
“女性直觉推断来的。你不服气吗?”
“哼。”
简安然对这边的争执视若无睹,“那么今天就麻烦大家了。实在是因为这一带地域广阔,搜索面积过大,现有资料又少,所以希望借助大家的力量。”
迸芊离笑,“怎么会?明明很好玩啊!其实以它的赏金额,即使为它多花点时间也正常,不知道安然怎么会急着做完它。”
原犁雪想古芊离真是很没神经,不管金额多高,任务当然是做得越快越好。然后他听简安然静静地说:“因为……今年圣诞,想安心点过呢。”
针对古芊离预备好了满月复的针尖麦芒却在刹那间消失不见,原犁雪诧然地望向简安然。这么急的工作,是为了……圣诞的搭档约定吗?他的心情忽而变得很复杂,不知该笑还是该如何,只能愣愣地看着简安然。
简安然交代好事情目送大家分头行进,察觉到原犁雪的视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那就休息吧,我们这个方向我去。”说罢转身想走。
但是下一刻,她的手被紧紧攥住了,“犁雪?”
原犁雪低声道:“爱说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再辛苦?你从昨晚开始辛苦到现在了,现在去休息。”口吻坚定不容抗拒。
简安然看着她的大男孩,浅笑起来,“我不要。”
“你就不能听话点儿吗?”
“你想要看到很乖的我吗?”
“……”
简安然柔声说:“不会累的,若是一起的话,不会累的。”她反手握住原犁雪的手,“你相信我吗?”
原犁雪审视简安然的表情,自己也不明白声音怎么会那样柔软,“那就,一起去吧。”
一起走过远方,应该不会累。自己也是这样深切地认为,因此安然她说的一定是真话。
原犁雪不自觉握紧了那温暖滑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