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老师多少岁吗?”
“二十七八。”
“有二十七八岁进入更年期的女性吗?”
“哈哈哈哈,就是身体构造和常人不同,所以才可以练出那种散打技巧啊!对了你的声音怎么变得像个女人一样?难道是受暴力教师影响女性化了吗?声音和她那么像!”林森大笑,突然觉得身边气压更低,一个寒噤后以人类的本能让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前面同学一脸怪异的神色问:“……刚才不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前面的同学向左边努了努嘴——满脸恐怖,二次暴走即将展现的班导赫然站在莫垣旁边!
林森惨叫:“老老老老师!莫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莫垣微笑说:“那个,刚才一直想告诉你的,但是你总不肯听我把话说完。”微笑微笑。
啊,无论怎么说现在都晚了,让我们暂时把林森对莫垣的满腔怨怒放在一边,且看袁老师扬起双手,手里满满全是粉笔头,而她的怒火正狂飙三千丈,阴风惨惨中她笑得尤其可怕,“为了对你的细心观察和惊人的发现表示感谢,特别准备了谢礼——吃我的千里散打!”
刹那间白色粉笔飞满天……
教室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啊呀!要用这样的无差别攻击结束班会的话,我们宁愿乖乖地演匹诺曹啊!”
……镜头转一下,请大家喝茶吃点心休息休息。
半小时后,回到学院02001教室。
袁老师拍着肩膀神采奕奕地说:“活动筋骨真是快乐!”
“……”台下躺倒无数,满地粉笔盛开一地。
“时间也不早了,结束班会前把事情解决掉。”袁老师对满地学生视若无睹,把好大的横幅贴上黑板,“这个是角色分配和情节梗概,下面一切交给你们了。”说完当真干干脆脆挎了包出门,扬长而去。
林森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半晌叹道:“被修理我也认了。连累全班,我真是万死莫辞。”
莫垣扶他坐好,“你没事吧?”
林森一把抓住莫垣,恨恨地说:“可是,为什么只有你和阿宗一点事也没有?!”
门砰地开了,袁老师满脸微笑地站在那里,“因为他是本次剧目主角,不能毁容。”
莫垣看见林森像弹簧一样弹跳到和门成对角线的最长距离的角落里,那矫健的身手让身为猎人的他都叹为观止。莫垣微笑着摇头,“果然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呀,其实到处都隐藏着高人。”
然后他就听见了黑板前勉强站立的同学们的惊呼:“不是吧,真的要这么安排吗?”
说起来,袁老师似乎是选定自己和阿宗做主角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剧目呢?看着阿宗在持续石化的样子,莫垣拨开人群看向黑板上的横幅,“……”
这个,真的是演这个吗?这个,真的是要我演这个角色吗?莫垣还是惯常样笑着,然而月兑口问:“不会是真的吧?”
蓦然好多被敲了额头怒火燃烧的脸望过来。
莫垣、阿宗:“……”
这个局势,是死也不能推月兑了吧。
有预感这次真的是要排出大爆笑的喜剧了。
原犁雪一进宿舍就看到阿宗阴郁深沉的脸,他敲敲莫垣的书桌,“怎么回事?”
“是说阿宗吗?”莫垣微笑。
原犁雪瞥了那阴风惨惨的中心一眼,“我想过天下红雨也没想过他有白痴笑容以外的表情。”
莫垣苦笑,“大概是还没想通吧。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请假去……嗯,去看世交了吗?”
原犁雪从冰箱里取出冰水饮下,坐到莫垣近旁的椅子上,“看得很郁闷,回来拿些东西。”
莫垣微笑,“过几天也许我也会去霍家拜访。”
“你和霍家也有交际?我记得你从来不肯见父亲生意上的相关人等。”
莫垣又微笑,语调很轻松,“是为了霍家的女公子而去啊。”
原犁雪杯子举在唇间有些发呆,“你?该不会说是……”
莫垣笑说:“是借慰问的时机安排见见呢。”
“见见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了解。”原犁雪突然有些好笑,“也是,毕竟都是男人嘛。以年龄看,你见的一定是紫笙,那女孩子不错。除了霍沈沈和她身边靠得比较近的那些表亲,霍铃音也是很优秀的女性。就是年龄差距大了点儿。”他牵动唇角,一抹讽刺的笑容滑过,“终于也知道门当户对找个女友相亲了吗?下面会不会顺利结婚继承家业做个孝子贤孙?”
莫垣默默地看着原犁雪那惯常的刻薄神态,什么也没说,轻轻笑了笑,继续整理桌面。
“终究还是妥协了吧?”原犁雪毫不留情地说,“要顺从父母的意志做家族的乖孩子,就算根本不存在喜欢这种感情也会去‘见见’!”
莫垣侧开头没有看原犁雪,说:“能顺利就好了。”
“我以前真不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原犁雪怒道。
莫垣又笑。还没开口,阿宗先说话了——这个热心的小孩常常为别人抱不平就忘记了自己的事情,“会长你真过分!是谁都总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吧,起源由你而起,现在怎么好说这种话?”
“我?我叫他去相亲吗?”
莫垣摇头笑笑,“只是先见面,不存在相亲这种事情啊。若这样,父亲和……”他顿了顿,目光扫向窗外,“母亲可以满意的话,去一次也无妨。”
阿宗大声说:“干什么隐瞒呢?莫垣之所以被迫和女孩子交际,难道不是因为那个谣言吗?说是原家少爷一直不爱和女孩子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叫简安然的男生,性向不正常!你们两人在同个宿舍里住了两年,明明都很优秀,却都离女孩子很远,好多人都在怀疑莫垣曾经是会长的恋人啊!因为这种荒谬的说法,莫垣才不得不证明自己并不讨厌和女生交往吧!”
莫垣摇头,正想说话,被窗外夹杂了雨的风一呛,咳嗽起来。咳嗽得很厉害,雪白的皮肤都浅浅地覆上了粉色,他努力调整呼吸,手模索着想去关窗户,窗户却先于他的动作刷地关紧了。他笑,“谢谢。”
原犁雪皱着眉说:“咳嗽又犯了吗?我真不明白,冬天的气温并没和别的时段有多大区别,为什么你每年冬天总这样?”他说话照样冷冷的,但眼底瞬间泄露了些微的担心和关切。
原犁雪随即快步去隔壁卧室拿了条毯子来,也不管罩不罩得住莫垣颀长的身子就往他身上盖去,“好些吗?”
我咳嗽并不是因为冷啊……莫垣这样想着微笑不语,点了点头,重复说:“谢谢。”
顿了一会儿,原犁雪手里攥着毯子,“真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
“真的是呀。”原犁雪用毯子把莫垣严严实实地盖住,低声说,“安然是女生的事情,我会快点向外界说明的。虽然个人觉得是无所谓,可给你带来困扰也太不应该了。”
莫垣感觉颊边柔软的绒毛很温暖,“安然的意思呢?”
“她说好。”
还是一贯无所谓的语气和神态,但是也许有些不一样吧,微妙地不同着。在那一刻莫垣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对面男孩的心情。那种很温暖的柔软的心情,让旁观的自己都能领会到其中的幸福以及……
摇头赶开飘渺的思绪,莫垣垂下头,良久后依然微笑着说:“你变了,从和我合作以来我就觉得你变了,其实你一直又没有变。到最后,你是,”他轻声说,没有抬头,“只为了安然而变。”
“阿垣?”阿宗忽然叫起来,“我根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合作的、什么为安然改变的……”他的额头上划下黑线,“但是,会长你难道真的在和安然交往吗?到处都听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