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默认了安然的话。安然走过去把他扶起,这才发现他双目紧闭,已经昏倒了。
安然慌乱地把他搀起来,“犁雪,犁雪?”
※※※
安然在医院里守着原犁雪到晚上,听医生说,他这是由于淋了雨,又急火攻心造成的。他力劝安然先回去换掉湿衣服,因为原犁雪大概会昏睡好几天,像她这样陪下去,自己会先垮掉。
安然被医生半强迫地推出病房,望着犁雪宁静的睡脸无声地叹了口气:至少原犁雪体质非常差,这个是真的,并不是刻意伪装。而他竟在雨里淋了如此之久……
安然倦然回到古芊离的别居时,已经到了七点,房间里却没有人。
“九洵?芊离?”安然打开灯,试着叫他们的名字。没有回音,看来是真的不在。桌上留了张纸条:我们去南华帮你办退学手续。
他们办退学办到现在?大概是去玩了。
南华、南华……它给自己留下了怎样的回忆啊?安然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很想再去看一眼那里。
“总得帮南华的理事长请个假。明天可是星期一。”安然疲倦地笑笑,根本就没有察觉,所有的理由下面,驱使她再去南华的主要原因,是怀念——
因为那里有原犁雪。
第十章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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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某人而活……做一般的男人……说不定,偶然试试看也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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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校园里人不多,一切都很平静,但在安然看来却已经是人事全非。
“安然——”阿宗怀里抱着个婴儿睡袋跑过来,不用说,里面是吉吉。“你和会长吵架了?吉吉回来就吓得大哭,说又说不明白,讲什么原哥哥拿鞭子打冰块,你骂他是杀人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闹得这么凶?”
安然苦笑,“他生病了,你明天去帮他请个假吧。”
“你是他的舍友,又是他的好朋友,为什么你不帮他请?”
安然轻轻地说:“我要退学了。”
“真的?为什么要这样?!”
“你看到陈九洵和古芊离了吗?”
“哦,他们下午到了学校就到处找会长,现在大概在你们宿舍。安然,你真的要退学吗?”
安然不愿多说,径自去了宿舍。吉吉的魔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屋子看起来和昨天一样,只是心境变了而已。但是没有那两个来帮忙办退学的人。
安然再给古芊离家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
她索然坐下,明白那两个人一定是去寻找原犁雪了,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一只鸽子在宿舍上空盘旋几圈,飞进了窗户。它雪白的身子已经被染红,冲到安然面前后,便悲鸣着死去了。
“这是信鸽?”安然解下它腿上绑的纸条,首先看到上面那个大大的箭矢记号,不由心中一凛:这是猎人万分紧急时才用的求助信号。她飞快打开纸条——
“速来林子。M”
这个应该是莫垣的传书。他有什么事呢?莫非真的遇到鬼了。不过无论什么也不关我的事,和夜枭合谋的猎人太恶劣……安然把纸条握在掌中,捧起信鸽。
犁雪受伤失望的眼神就好像在眼前,他在昏迷的时候依然口口声声说“你冤枉我了”。真的好希望他说的是真的,只要有一点希望,都愿意去做,好证明他确实不是杀手。虽然他是夜枭的事实已经无可改变……
“我根本和你是一条道上的人,我没有杀人,你伤了我了,安然……”他的脸、他的声音挥之不去。
泪水一滴滴落在了桌上。
“说你相信我了,说你原谅我了……”
安然的泪水在桌子上汇成了一小潭湖水,“我相信你,即使所有的证据都指证你是个骗子,即使你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我也决定相信你。”她轻轻放下白鸽,毅然道,“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一定要证明我的判断。那么,我要再去一次‘幽灵林’。”
林子里好暗,为了隐蔽也不能用电筒,根本就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死气沉沉的草木早已经失去生气,每一棵都像是饱藏杀机。安然向林子的越来越深处跋涉,野草已经漫到腰间,如果有蛇,会很麻烦吧。
“没办法,只好用那一招了。”安然调匀呼吸,纵身飞闪,腾上树干。这是轻功提纵术,借助它可以自由在树间跳跃前行。安然刚跳上树干,立刻感觉左前方的树上有个白衣人影在飞快前行,“好快的身法。”他几经跳跃,突然跃下树去,消失在林间。
安然紧跟过去,也在同一地方跃下。令她惊讶的是、这一带的草很短,很明显是经常被修剪的,地势也很平坦,树木也少得多,月光可以透进来。安然仔细观察周围,令她惊讶的是,白衣人居然没了影子。她突然听到后面一阵轻微响动,轻得如风。不及多想,弹指刀应手而出。对方“咦”了一声,揉身直取安然。
一个熟悉的女声压低声音急道:“快住手,这是安然的弹指刀。”
进攻者硬生生收回拳:“安然?!”是古芊离和陈九洵。
“你们怎么在这里?”
九洵压低嗓子:“我们今天来,想找那个原犁雪打一架的,可是找到晚上也不见人,然后有信鸽到宿舍里来,上面是署名M的求救消息,说他在林子里。”
迸芊离说:“是M·Y的笔迹,没有错。”
安然拿出自己看到的纸条。“看来一连发了两道求救书。”她低声说,“二位,有件事情我必须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无论如何想要证实原犁雪没有骗我,但是如果我的判断错误,那么他是夜枭、是杀手,而且M·Y也一定是猎人的叛徒,那么会遇到什么就很难说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别想大多了,夜枭之流要的只是抢夺猎人的成果,也不会有人出钱雇杀手杀我们。反过来想想,M·Y连发求救书,一定是陷于莫大的危险中。”
安然问:“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陈九洵的笑容里有无穷信心,“因为他是M·Y,是我选中的、特别的人,所以无条件相信他。”
选定了的话就无条件相信。安然低下头,“无条件……”
她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任何阴霾,“是的,就是这样!”
“你们过来看。”古芊离跪在草地上招呼他们。
密密的草绒下面有一块石板,颜色是纯黑的,很不易被发现。
“地窖……”
“不管怎样,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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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下面竟然灯火通明,宽阔而富丽。古芊离笑道:“地下宫殿,和上面反差不要太大。”
“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M·Y一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找人啊!为谨慎起见,大家不要分开,看白衣人的身法,一定是强敌。”
“但是三个人目标也变大了……”陈九洵说。
迸芊离笑吟吟插口:“反正都到了这里,这一架还免得了打?喂喂,知道了你的梦中情人居然是男校学生,有什么感想?”
“啰嗦!”
安然的心情也因为他们的争闹而有所放松,古芊离如此镇定自若,难怪成为猎人后短短时间内名声大噪。安然问:“芊离,以你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