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欲哭无泪,他当然知道是“凤篁门”,毕竟它是由他爹亲手建立起来,传到他手中才日渐有规模及组织。
尧臣看到家人一副打击不轻的模样,俊脸上含着笑意。“小跳今年二八年华,住在桐柏山上,父亲是‘铁牙帮’帮主杜昂雷,有一个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妹妹,还有一只叫‘黑皮’的小宠物。爷爷,你们还有没有想要知道的事情?”他索性把小跳所有的资料全告诉家人,免得他们绞尽脑汁,拐着弯儿在对小跳做身家调查。
反正他的长辈开明得很,不会讲求门当户对,也不会嫌贫爱富,更不会强迫他们这几个后生小辈成亲,只要他们认定了自己喜爱的人就可成婚,所以,跟他同一辈的堂兄弟们至今都还未有人步入礼堂。
因为他们“凤篁门”的组织特殊,凡是嫁进来的媳妇都必须宣誓入“凤篁门”,永远守住秘密,但如果婚姻不幸福,则“凤篁门”的秘密就有可能被心有不甘的媳妇流露出去,所以,“凤篁门”的长辈干脆放任晚辈们自由寻找对象。
尧臣的爹刘瑞棠突然眉头一皱,沉吟道:“桐柏山……好远喔!两个月来得及筹备婚事吗?杜姑娘她爹不是还被莫海宁关着吗?”
“对呀!要把亲家全请到北京来,还得通知‘凤篁门’所有的探子,及我们一些亲朋好友,两个月肯定太仓促了!”老夫人开始着急了。
刘瑞棠以商量的口吻道:“尧臣,可不可以延长一点时间?三个月怎么样?”
“不行!”尧臣俊脸上挂着一抹尔雅的笑容。“如果爹不介意在拜堂成亲的时候‘掉’下一个孙子喊你‘爷爷’,延长到六个月也无所谓。”他故意吓吓家人。
啥?聪明的是家人立刻震惊地听出他手脚不干净,把人家杜姑娘给“吃”了!
真是做得……太好了!
老王爷喜形于色地赶紧站了起来,开始分配任务。“夫人,你马上带着所有女人家去采办婚礼所需的物品。”
老夫人立刻带着两名儿媳妇匆匆走出大厅。
“瑞棠,你立刻带人和聘礼去桐柏山提亲,顺便把亲家那边的亲戚全接到北京来。”
尧臣的爹刘瑞棠眉开眼笑地离去。
“端棠,你现在去把我们要邀请的宾客名单拟定,务必在三日内,派人将所有的喜帖送出去。”
尧臣的三叔脑子里立即浮现一大堆人名,他嘴里念念有辞地走向书斋。
“至于你们这几个小伙子,则负责把喜讯通知所有‘凤篁门’的人,告诉他们如果要回来参加婚礼,务必易容成宾客的模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是,爷爷。”尧臣的堂兄弟们个个抖擞地离开大厅。“那我呢?爸爸。”恩儿看见每个人都有事做,唯有遗漏了她,不禁跑过去拉着老王爷的衣袖,撒娇地问。
老王爷讶异地看她一眼,仿佛现在才注意到恩儿的存在。“呃……你就好好陪你未来的嫂子,带她熟识我们府里的环境。不如你现在就去挑几个乖巧的丫环,好让她服侍杜姑娘。”
“嗯!”恩儿被赋予重责大任后,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打发完小孙女儿恩儿后,老王爷在大厅内一边踱步,一边沉思是否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小跳感兴趣地盯着白胡须老公公走来走去,哪天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一定要冲过去揪下老公公几根胡须,让她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啊!”老王爷惊呼一声。“还没派人去救杜姑娘她爹!”
尧臣好笑地摇摇头。“小跳她爹已经有人去救了。”
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家人慌乱成这副德行,连一向沉稳精明的爷爷也不例外。
老王爷捻着白胡子颔首,随即自言语地道:“那赶快找人装修新房才行。”
拜长期练功所赐,老王爷健步如飞地出了议事厅。
“他们怎么那么紧张啊?才一眨眼工夫,就走得一个不剩。”小跳闲闲地从怀里抓出“黑皮”,与“黑皮”玩了起来。
“大概这里家里二十年来第一次办喜事吧!爷爷他们那些长辈盼我们这些晚辈成亲已经很久了,所以,难免兴奋急切了点。”
尧臣拿起桌几上的水果大口啃咬。
“噢!”小跳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把他手中的那颗水果抢了过来,学他大口大口地啃。
???
两个月后——
靖王府锣鼓喧天,热闹更是不断。
表面上,今日是老王爷的长孙刘尧臣成亲之日,实际上,则是“凤篁门”少门主娶妻之日,不过,凡是“凤篁门”之人全都秘而不宣,守口如瓶,毕竟他们的组织是以贩卖消息为主,难免会惹来其他人的疑惧。
在这两上月来,靖王府陆陆续续住进了来自各地的宾客,包括小跳的家人,老王爷在官场上的权贵朋友,每个刘家人在外结识的好友,及所有散居主要城市负责分舵业务的亲戚,包括尧臣的其他三个叔叔、两个姑姑和他们的一家子。
而官星河与小溜在解决所有麻烦事后,在三天前,也跟着她爹杜昂雷赶到北京来参加婚礼。
今日尧臣是新郎倌,穿上大红袍,前襟系着一颗很蠢的彩球,俊脸上随时带着一抹“终于让我等到”的呆笑,与平常温文儒雅的他迥然不同。
因为他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跟小跳搂搂亲亲了,自从那天他对家人开了那个“小小的”玩笑后,老王爷就很警觉地派女眷随时陪在小跳身边,仿佛深怕他色心大发,像大扑向小跳一样,害他想见上小跳一面,都得遭受“监视”之苦。好痛苦喔!
不过,他的“苦难”总算在今天宣告结束了。
一切古礼依序进行,尧臣与新娘牵了象征恩爱的同心结拜了天地。
尧臣不知道小跳此时的心中在想什么,但他自己却是欣喜若狂。他从未如此想要拥有一个人,想要爱她、怜她、疼她,包容她一切古怪又简单的言行。
拜了堂后,小跳就先由媒婆及丫环送回新房,而尧臣则暂时留在喜筵中,招待宾客到初更时分,才能回新房。
不过,尧臣向来不喜欢被当作猴子一样遭人戏耍,所以酒过三巡后,尧臣就机智勇敢地跷走了。
他心满意足地悄悄行至新房前——
“我告诉你喔,做我‘无敌帮’的小喽?真的很幸福,不但吃香喝辣的,而且非常有面子……”
小跳使出浑身解数、口沫横飞地拼命向小梅推销她的“无敌帮”。
这段耳熟的辞句让站在门外的尧臣呆了一下,随即有股狂笑的冲动卡在他的喉间。
不会吧!小跳的“魔掌”这么慢才向府里的丫头下手啊?真是不可思议!
“少夫人,你不可能把盖头拿下来。”小梅憋着笑意连忙替新娘把盖头放回去。
对于少夫人每天锲而不舍地利诱她入“无敌帮”,她实在是又无奈又好笑,为了不让少夫人的打击太大,她只好藉口婉拒少夫人那愈来愈优渥的条件;偏少夫人像是充耳未闻般,反而变本加厉地缠在她身边,老是吹嘘着自己的“无敌帮”有多好,害得她哭笑不得。
“小梅——”小跳撒娇的尾音拉得长长的。“你做我的小帮兵好不好啦!人家还可以把我那身绝世武功传授给你耶!”
小跳对红色盖巾的容忍时间大概只有眨十次眼睛的长度,她为了全力说服小梅,一下就把盖巾给扯下来。
“少夫人,小梅已经是‘凤篁门’的属下,不可能再加入别的帮派了。”小梅把同样的理由又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