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真抬高下巴,扬着高傲的眉看着她,“冷月韵,咱们又见面了!”
虽然知道杨羽真一向神通广大,即使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和安赫绪生活着,被找到也是迟早的事,可是真正面临的这一刻,冷月韵还是禁不住的胆战心惊,毕竟,她的确是令人不齿的第三者。
在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的两道怒目注视下,她仅能低着头羞愧不已。
叹了口气,她强迫自己面对现实。
“要到里面坐吗?”
“到自己的丈夫和狐狸精共筑的爱巢坐坐?嗤!你是在向我炫耀,还是故意想让我难堪?”
“不是的,我……”冷月韵沉默了,现在说什么好像都不对,只是让她更愤怒而已。
杨羽真眯着眼打量着她。“说真的,初见你时,像你这种勉强只称得上清秀的姿色,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后来我发现我低估了你,原来用美貌不足以取胜的女人,手腕、心眼可比别人可怕得多了。”
“赫绪的事我很抱歉,可是我……”
“别假惺惺的装出一脸无辜样,真的感到抱歉就不会老缠着别人的男人不放。”她截断了她的话,怒气冲冲的开口,“你可真行啊!不但死缠着不放,末了居然还有办法趁我出国散心的时候,把我的丈夫拐来同居,冷月韵,你可真是不要脸!育幼院长大、无父无母教养的女人还真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下贱!”
杨羽真说的话太难听,冷月韵既尴尬又难过。
“我……这次真的会离开他,请你不要再说了。”育幼院的院长一直如同父母般的疼爱着她,给她的慈爱和温暖不会少于正常人家的父母,她做错了事是自己的问题,和她的出身和成长环境是无关的。
“你的保证值多少?”
“信不信由你。”自己曾失信于她,她的不信任她可以理解。
“我的确是信不过你,你在之前不也保证会离开安赫绪吗?结果呢?”杨羽真咬牙切齿的怒视她,“结果你非但没离开,反而缠得更牢!你到底把我这正牌老婆当什么?!”
“那……真的是意外,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会来找我。”更没想到会在她喝醉的那一夜,把关系变得更加的复杂,一切出乎她意料的失控了。
“你的意思是安赫绪缠着你不放喽?”
“……不是的。”
“不是你缠着他,也不是他缠着你,那你是要告诉我,你们俩是两情相悦的喽?”
冷月韵心中千回百转。喜欢一个人有这样天地不容吗?她为什么连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都必须这样压抑得像藏住什么恶心污秽的东西?
她受够了!即使知道必须放弃,她还是想说出口!
她的心激动了起来,眼眶慢慢的红了,深吸了口气,坚定而不犹豫的说:“我爱他!我非常非常的爱他!”
杨羽真不可置信的怒视着她,她那坚定、丝毫不犹豫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安赫绪对她说的话——
羽真,我需要的人不是你!即使我想不起什么,可是,我可以肯定那个我爱得极深的女人不是你!
他们两个……他们两个……
杨羽真妒火攻心的一巴掌甩向冷月韵。“不要脸的女人,抢人家的丈夫还有脸这样堂而皇之的说爱他!”
“我的确错了!我也会把他还给你,可你无法阻止我正视我的情感!”
第二巴掌又甩了过来,这一次她尝到腥甜的血腥味,她的嘴巴破了。
“因为你伟大的情感,我得赔了我好好的一段婚姻?!你的爱可真伟大啊!”
“你爱他吗?”
“什么?你说什么?”
“你是真的爱赫绪吗?”冷月韵看着她,把一直想问的话问出口,“真的爱他,为什么要把孩子拿掉?”
这问题问得杨羽真面无血色。“你……你在胡说什么?!”
“这消息来源很可靠。”
杨羽真努力的想表现自然,她仰高了脸。“那、那又怎样?我还年轻嘛!为什么要急着生小孩?”
“真的爱他,就该为他养儿育女不是?而且想必为安家生下子嗣,你总裁夫人的地位会更加稳固,这也是当初你知道我怀有身孕,却推我下楼的原因,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月韵摇了摇头。有些话她只能点到为止,毕竟,人家夫妻间的事,她这第三者越管只会问题越大。“希望你真的能好好爱他。”
“这不用你说!”杨羽真横了她一眼,忽然像是懂了她在说什么,她倏地抬头瞪着她。“你知道了什么?”
“你要我知道什么?”她果然是有问题的,可见邵蔷的话是真的。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冷月韵的模样越是漠然,像是早知道了些什么,杨羽真就越心虚。
“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重点是你做了什么。”
“安赫绪说的?”
“他什么也不知道。”
杨羽真一步步的逼近她。“很显然的,你知道了什么,你想用来威胁我吗?嗯?”她慌了,冷月韵一定会告诉安赫绪她的事,要是他知道了,那她……
不!不行!她不能让这女人有机会对安赫绪说什么……
不!连见面都不能让他们再见面!
杨羽真这么想的下一刻,她的手就用力的推出去。
冷月韵原本就被逼到台阶上,正要站稳脚步,可没料到下一刻杨羽真会伸手推她,一个重心不稳,她跌下台阶。
在杨羽真推她的瞬间,一个怎么想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男人出现了!
安赫绪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心跳、呼吸在冷月韵跌下阶梯的刹那间停止了。
虽说台阶并不高,可冷月韵的手肘直接撞到下头的石头造景,“喀”的一声,她秀眉紧皱了起来,心里大叫不好!
她痛到冷汗直流,直觉自己的手可能断了,脑袋有几分晕眩,一时间没办法自己爬起来。
“月韵!”安赫绪拔足狂奔过来,“你还好吗?还好吗?”他急忙扶起她,“哪里受伤了?”
冷月韵苦苦的一笑,痛到说不出话来,汗水、泪水直冒。她受伤的明明是手,可她却感觉到双腿间有股暖热的液体流出……
她会不会……会不会怀孕了?
他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一把抱起她,他心惊的看到她的白色长裤沾了血!“忍着点!别哭!”
安赫绪慌乱的抱着她上车,从头到尾没看站在台阶上也同样吓呆了的杨羽真。
他返回是为了要拿手机,却没想到目睹这样的事。
上了车他一心只想赶快把冷月韵住医院送,压根忘了自己的车有问题,在往医院的路上狂飙,一直到看见黄灯转红灯要踩煞车时,才发现速度慢不下来——
煞车失灵了!
车子不断往前冲,任他即使将煞车板踩到底,也阻止不了车子高速前进。
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之前好像也有过……
霞光石火间,他想起了一些之前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回忆——
对了!他在订婚夜驱车南行,在山区迷了路,由于雨势实在太大,来时路段的溪水暴涨,使得他没办法回头,附近又没有饭店,在不得已的情况,到附近的民宅投宿。
屋主老婆婆在将他身上的昂贵西服挂起来晾干时,不断的赞美那西装的质料、款式真好。由于老婆婆儿子的身材和他差不多,基于感激,他把那套西服和身上值钱的东西都送给他们。
老婆婆的儿子在试穿时,他到外头要把车子往山上移,因为雨下得太大,低洼地区已经在积水。
他还记得车子开到一半,土地开始滑动,他猛踩煞车……对!他猛踩煞车……可车子还是连人带车的往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