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不懂这些话的意思,长大后即使懂了也是很不以为然,一直到现在,我认同了这句话。”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把这些话说出口,她的额冒着汗、手心也冒汗,也不知是紧张或是激动,双手还微微的颤抖。
邵真无语了,可她才没那么容易被击倒。
她决定使出撒手钔,从皮包拿出一迭相片扔到吴希望面前,这些相片可是她花了不少钱请征信社跟拍的。“妳自己看看自己勾引男人时下贱的样子。”
吴希望捡起相片看,相片里的男女很亲密,有搂腰、牵手,甚至脸贴着脸跳舞,男的都不是同一个人,而女的……
噢,那女的是吴希望嘛!凑过来看的霍馨忍不住在心里惊呼,原来看起来乖乖的、很有气质的她会惦惦吃三碗公饭的呀,看不出来她是现代豪放女耶!霍馨偷偷地、偷偷地瞄了一眼王子师……
好“黑”的脸啊!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他额上有青筋跳动?
“如果王子师知道妳的真面目,他会如何?”邵真冷笑,有些不满意吴希望脸上的镇定。比起她的事不关己,她身旁那老太婆的表情精采多了。
看不出来吴希望这么厉害,相片中的男人可都是一些响当当的名人,当然也都花名在外,最令邵真和尤傲君惊讶的是,她还勾搭上一个她们想都想不到的人物。
这个丫头……不简单。
“那不是我。”吴希望压低眼睑否认。
“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这些相片我会送到王子师手上。”
“请便。”
“下一次再看到妳,我不会让妳太好过的。”邵真母女抢回吴希望手上的相片气呼呼的走了,匆忙中一张相片没放妥,飘落在地上。
王子师弯身拾起……
瘟神母女走了,可霍馨却感觉到气氛更加的令人窒息。
她今天是知道了不少第一手的八卦没错啦,可现在……她可不可以先走啊?
第九章
浴室里传出阵阵淋浴的声音。
吴希望面对邵真和尤傲君母女的激动仍未平复,她的手心仍是汗湿一片,而她起伏不定的情绪还因为一个令她震惊的发现--坐在她身边的高大老妇居然是王子师佯装的!
而这也就是说,她和邵真母女对峙的样子他全看在眼里了,想到她就觉得好丢脸。
后来在霍馨的帮忙下,他们躲过守在外头的记者坐上车离开,王子师铁青着脸似乎有什么不满,可他却一路上无语,即使到了这个据说是他偶尔会来住的公寓,他还是没说话,径自走进浴室。
他的态度使得她神经紧绷,连胃都闷疼了起来。
不一会儿水声不见了,吴希望紧张得心儿怦怦跳。
门把旋转,王子师一身浴袍,发丝半湿的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好像任何时候、任何穿着都有他的味道,此刻发丝半干、仅着浴袍的他有点魔魅、几分慵懒和性感。
他走到吧台倒了杯酒,然后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把酒杯递给她。
“喝一点吧,我看得出来,妳今晚既不安又紧张。”他不否认他现在心里还是想着相片的事情,可那些可以找机会再谈,关于今晚,他很心疼她,在他眼里,邵真母女只是可怜又可悲的跳梁丑角,他不放在眼里,然而他知道对希望而言,她们对她的人生伤害极大,她没办法不受影响。
带着葡萄味道的甜酿温和好入口,却也在入喉之后点燃了火焰。酒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是穿肠毒药,但她真的不得不说,它能让她放松。舌忝了下沾在唇上的琼浆玉液,她贪杯似的想让杯中物见底。
王子师看穿她的企图,早先一步的压住杯沿。
“酒是让妳放轻松,不是让妳买醉用的。”他拿过了杯子,酒杯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轻转,他的唇印上她方才啜饮的杯沿,啜了口香甜,他吮抿的动作不经意却充满了挑逗。
只是喝了口酒,可吴希望却觉得自己好像喝了不只一瓶,不但脸红心跳,还口干舌燥了起来。
“你……那个……方才我喝过的地方。”也许他只是不经意的,是她太大惊小敝了。
“妳注意到了?”他放下酒杯。
经王子师提醒她才发觉,是啊!为什么只是喝了口酒,她却能注意那么小的细节?“我……”
“因为妳的心思全在我身上,所以妳注意到太多太多别人不会注意的微不足道的事。”方才在兽医院邵真母女分散了她的心神,否则她应该也会很快的注意到那老太婆是他乔装的。
他的话说得太直接,偏偏对于事实吴希望总是少了说谎的勇气,她的脸红得很狼狈,说话声音也在抖。“如果、如果……这样令你觉得不快,我以后会注意。”
她的不安让他霸气的眉宇又锁紧了。“为什么妳对自己总是少了一点自信?为什么方才面对尤傲君母女咄咄逼人的言词妳不反击?我发觉妳一直在忍,忍到手心直冒汗,忍到眼眶红了还咬着唇强忍,一直到邵真过份得侮辱到妳妈妈的时候,才见到妳撂下重话。”今晚他的心情一直是很沉郁的,话越说越恼怒。
从来没有别人的事可以这样影响他,只有她有这个能耐,也许……打一开始她就很能扯动他的心绪,只是他不愿承认。
两人的差异太大,又加上她也的确不是他所“知道”自己会喜欢的女子,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动了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使到现在意识到那份喜欢了,他还是无法理出分界,可见对于感情他还真如同某人说的--闷烧,外头看起来好像冷静沉稳,里头其实是惊天动地的沸腾得烫人了。
他在心中无奈的一叹,可却也感谢上天让他遇到她。
吴希望抬起头直视着他,原来,他也注意到了这么多!她的心像春风拂过,在温暖中有些激动,从妈咪死后,没有人这么细心的注意到她,试着了解她。
她柔声说:“她们其实说的没错,比起她们出入名车、锦衣玉食,住的是漂亮的房子,我的兽医院是破旧了些。”可那些却是她的全部。
她苦笑的说:“若不是尤傲君大我几岁,我还真怀疑,她和她同学看到在馊水桶旁捡拾面包边屑的人是我。”讲到心酸处她笑不出来,喉头也紧了起来,她双手交握着像在祷告,祈求上苍给她多一些勇气回首从前。
“那是在我和美女念高一的时候,舅舅瞒着外公开始不给我们生活费。在我找到餐厅洗碗工作前,我每天都会去捡面包店裁掉不要的面包边,有时还得和野狗野
猫抢。”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发觉自己听得懂动物语的。
“妳有没有想过,妳这样的日子是拜谁所赐?她们侮辱妳的时候,妳为什么要默默承受?”
“我其实是个很懦弱的人,比起我的孪生姊姊,我就像乌龟一样。”
王子师听得眼露疑惑,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她答非所问。
她继续说:“被娇养的狗儿为什么敢肆无忌惮的对着路人或其它动物吠叫,因为牠知道,即使牠惹了什么祸,后头也有疼牠的主人替牠收拾;可路上的流浪狗就不同,牠总是努力的不引人注意,总是默默的过自己的生活,因为牠知道惹了祸,牠没有任何依靠,只能自己硬着头皮面对。”
眨了眨泛红的眼眶,眼泪还是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我就像是那些没有依靠的狗儿,有时明知道自己委屈,还是得咬牙忍了……没有安全感令我什么也不敢争,什么也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