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的感觉,她的心又在快马加鞭了。“这么……有趣呀!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现在才发现,妳有一张宜男宜女的脸。”他一直在暗示她,也一直给她机会说实话。
本噜好大一声,滕栉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努力的想挤出笑脸打哈哈,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得僵着一张脸道:“男生女相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秀气了些,你们日本不就很流行什么视觉系艺人吗?”不能生气,父亲说过,这位伊集院先生的身分特别,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尽避那些人再怎么化妆,还是一看就知道是男扮女装,而滕先生只要把头发留长、换上裙子,就雌雄莫辨了。”而且会是个美人,比模特儿更美的女人。
她扬起嘴角,给了个不自然的笑意。雌雄莫辨?你去死吧!他是想说她长得不男不女吗?
“别开玩笑了,我没那种癖好,更何况……”她的心狂跳着,他……没发现什么吧?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身为男人被人这么说,我觉得是一种侮辱。”
扬着浓眉,冰川司笑得很暧昧,“是吗?我难得这样赞美过人呢!”他瞅着她,眸底深处有抹只有他才知道的玩味和……试探。“我真想说,妳要是换套女装和令妹站在一块,那一定是如同照镜子一般,分毫不差。”
滕栉冷泠的回应,“孪生兄妹长得神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别开眼,全身伪装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直视的目光。
“可我还是很期待你们俩站在一块的画面吶!”
吓!滕栉的心跳差些停止,要她和允熙站在一块?那……那不穿帮了?!“开……开什么玩笑!”
“因为我实在不相信世上有长得分毫不差的兄妹,长相神似也就算了,连身高、声音都一样?这不免让我怀疑,妳是不是戴了假发就成了滕允熙,她换上西装就变成滕栉。”
“伊集院彻,你不要太过分!”可她的口气很心虚吶!
她激动的样子不像是白的给说成黑的的冤枉,而是恼羞成怒。“妳要我道歉吗?”
“不必!”
冰川司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视野宽阔的落地窗前。
“我想也是,更何况,要一个只是说实话的人道歉,那也未免过分。”
饼分?!滕栉想下逐客令,不想再面对语多暗示的他,突地,注意到他专注在某物上的视线,她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天,看了她的心脏几乎为之一顿。
那幅东京深秋的素描就挂在她办公桌的右侧。
“伊……伊集院先生……”老天!拜托,希望他没看到那幅画,心里虽这么祈祷着,可理智却告诉她,他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弱视,斜视,没道理看不到就在他正一叫方四、五公尺的画。
现在……现在怎么办?她的心跳如同月兑缰野马,脑袋里努力的想着月兑罪之词。要说什么?就说那幅素描是……是朋友送的?还是说捡到的?抑或是租房子时附赠的……
喔!老天!她怎么这么粗心大意?之前她曾想到,伊集院彻的公司就在楼上,也许哪天他心血来潮会到楼下拜访,她得早些把那幅素描拿下,免得穿帮,怎知他会那么快来,而她也把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
无数个理由在她脑海中闹烘烘的转,她嘴巴动了动,正打算说些什么时,冰川司开口了。
“这幅素描……是朋友送的?”方才女职员领他进到会客室时,他便注意到正前方的这幅画。
很难不注意,因为太熟悉了嘛!
咦?他没认出这画是出自他自己之手吗?“这是……”咬了咬唇,她心思百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才适宜……
“忘了是哪个朋友送的了?”他眉眼带笑,却隐约透出一丝丝嘲讽意味。
“那是……”反正他自己的作品他都忘了,说素描是她画的应该可以少掉他继续追问的困窘。“我自己画着好玩的。”可话一出口,她后悔得直想撞墙。
白痴呀她,她的脑袋真的烧坏了,前几天他才和滕允熙见面,他既然还记得她,没道理会忘了出自自己手中的图,方才就说是妹妹给的不就成了,但那也挺怪的,不摆明了滕允熙有顺手牵羊的习惯?
噢!现在说什么都不对了啦!
冰川司的表情夸张,“喔!”画着好玩的呀,那接下来的发展会更好玩。“不愧是精品公司的未来继承人,原来滕先生在艺术方面也有相当的程度。”
相当的程度?哇!这人夸自己倒夸得挺顺口的。“客气了。”
再看了那幅素描一眼,他突然开口,“我很喜欢收集画。”
视线定在画上的一点,他的画有个特色,就是他习惯在自己“中意”的地方将姓氏冰川(ChiKawa)缩写CK巧妙的融入画中,因此除非是他本人,或是艺术品鉴定专家之类的人,旁人即使再有心,也不见得找得到那签名。
“咦?”不祥的预感上了心头,她心跳漏了一拍。
“介意为我画一幅素描吗?”
吓!“为……为你画一幅素描?”被吓成智障的人只能重复对方的话。
“基本上我不收集活人的艺术品,不过,妳可以成为我第一个破例的画家。”
“我才不要。”受到惊吓的声音拔高变得尖锐,心脏差点跳出胸口。
开……开什么玩笑!别闹了,身为精品公司未来老板,她的鉴赏力当然没问题,可会鉴赏不代表她能创作,这是两码子事好吗?
就好像喜欢吃旗鱼片,不见得得亲自在夜黑浪大中,站在船尾镖旗鱼吧?那会出人命的。
他不收集活人的艺术品是吧?那他是打算把她逼死喽!
“为什么不要?”逗着人玩的乐趣原来是会食髓知味的。“好吧!妳若不愿白送我,我可以出高价购买。一百万日币,如何?”
一百万日币买一幅还活着的画家的素描,少有人有这样的行情。
滕栉皱了眉,觉得身体愈来愈不舒服了,还得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冰川司。
“伊集院先生,”她深吸了口气,努力的发挥自己最高的EQ。“你别开玩笑了!我还没作古,哪来这种高行情?”一个秘书怎有这种挥金如上的“暴发户”行径?
“我看上了就有。”他扬了扬眉,“艺术这玩意儿有没有价值,多多少少是靠炒作,不,应该说,三分价、七分炒作,再有价值的艺术品没人炒,也许还比不上哄抬中的膺品。”
“你在亵渎艺术。”
“不,我只是在商言商,少了一层『包装』的把话说得直接罢了。”有人变脸了,可他还是在笑。
“你今天来找我麻烦的吗?”身体已经够不舒服了,不想再和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周旋,从方才到现在,她有一种被玩到了的感觉,那种被欺负而不敢反击的感觉,像是老鼠被猫逮到将死亡前的游戏。
“画的事别再提了。”忍耐力到了极限,她很不客气的说:“我是答应要当你的向导,可我想允熙虽没带你到哪儿玩,也算有陪到你了,招待你的事……”
冰川司打断她的话,“我想,她不是一个很好的东道主,更何况我也没感觉被招待到了。”
滕栉咬着牙,“你真是够无赖的了!”那天他房内有女人的事她还没找他算帐,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要怎么样你才会觉得自己被招待到了?难不成要我找个女人到饭店陪你才算宾主尽欢吗?日本商人的是国际闻名的,看来绝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