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余允欢二度惨叫,她又再度摆出喷火龙的姿态。龙舌兰酒呛得她眼冒金星,威力和吞了一大口芥末差不多。
“你怎么不早说?”汪全英责怪吕明,四处找水杯。
“我……”他要说啊,可是……这两人分明有谋杀嫌疑!余允欢再也不信任他们,站起来往化妆室的方向走。
她现在总算明白何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你去看看她吧。”汪全英为吕明制造机会,而且他发觉她的步伐有些不稳了。
“万一她真的醉了,身边没人照顾不太好。”
“可是……”吕明一向是没啥胆子的,方才余允欢的样子有些吓到他,最最重要的是她若真的喝醉了,等一下吐了怎么办?一想到那些秽物他就头皮发麻。
“你不是想追她!这是个好时机哦。”要不是为了把机会让给他,余允欢可是他视为妹妹般疼爱的学妹,他自己来照顾她就行了。
吕明这才有些勉强的离座朝化妆室方向走。
“允欢,允欢?”他在女化妆室外伫足了一会儿,见余允欢始终没出来,有些不耐烦的唤著她的名字。
忽然他敏锐的听到身后有微弱的申吟声,一回过头,他看到余允欢正跌坐在走廊的红毡上。
“允欢!”他快步走向她。
此时余允欢的眼睛是闭著的,酒精让她白皙的脸出现两抹红云,模样煞是慵懒可人。
一股涌自心底的骚动,令吕明顾不得此时是在随时可能有人出现的走廊,只想一亲芳泽。
余允欢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发热的脸上有一股热气拂来,她睁开眼,看到一张近得不能再近的脸,不假思索的,她用力挥出一拳。
“色…………嗯……”余允欢又倒回地毡。
方……方才她好像看到两个放大的鼻孔,和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是……是错觉吗?
嗯……她头好晕!红色的地毡好像在滑动,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那个是谁?为什么她觉得不陌生呢?
啊,她认识?好可怕!
“啊!好痛!”吕明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余允欢的那一拳快狠准,他在来不及躲避的情况下被打个正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鼻梁上。“你……你……”忽地他觉得鼻子痒痒的,一个大喷嚏打了出去,殷红的血滴全落在余允欢的身上。
天!流鼻血了!余允欢的这一拳果然给得狠,她平常所吃的能量大概都蕴蓄在这一拳上吧?
这个大胃王!
“喂,你不能躺在这里睡啊!”吕明有些生气的大叫。
今天晚上,他一年多来的苦恋梦正式清醒,这种恐怖的女生他才不敢要。
他想去拉她,可是他的手才靠近,余允欢直觉的又挥来一拳,击中他的手。
“哇!手……手断了啦!”吕明哇哇大叫,就算没断,严重的淤青绝对少不了。
余允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很努力的想对焦,把眼前这老对她毛手毛脚的男人看清楚,但她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她一寸寸向他靠近,欲将他看清楚。
吕明一步步的往后挪,“你……你不要……不要过来!”正当他不住的往后退时,有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朝他们走来。
那人一接近,余允欢迟缓的把呆滞的眼神转向来者。
又来了一个她看不清楚的家伙,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余允欢有些气恼,正想开口,随即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古龙水气味。
冷寒袖?是冷寒袖吗?
吕明看到那个冷然而帅气的男子蹲子,似乎要接近余允欢时,他急急的喊道:“不要碰她!”
“我是她的朋友。”他说话的语气倨傲而冷漠。
“那就更不要碰她!”
“嗯?”听不惯被别人命令,冷寒袖的浓眉略微拢近。
“她……她会攻击人。”
冷寒袖冷冷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十分狼狈的男子,此刻他脸上透著惊慌,想必是余允欢的杰作吧?他不理会吕明的忠告,仍伸手去拉余允欢。
不知道为什么,余允欢对于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到十分安心,任由他将她拉起,一点也没拒绝,而且柔顺的将身子靠在他身上。
由于余允欢的合作,冷寒袖得以将她往身上扛。
“喂!你……你是谁?”吕明对余允欢竟然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礼遇而感到有些不满,伸手去拉她的手。
余允欢抬起脸一看,又是那张老对不了焦的脸。这怎么又想拉她的手!
“你去死吧!”她再次用力的把拳头往前一挥。
“啊——”吕明的下巴被击中,惨叫声未歇,他的身子笔直的往地上倒去。
余允欢……到底有多恨他啊?在昏过去前,他还弄不清楚这一点。
第四章
下了一夜的雨,外头的树木花草经过雨水的洗涤后,更显青翠艳丽。
在阳光由窗帘泄入室内后,余允欢才悠悠转醒……“唔……头好痛,感冒了吗?”她喃喃自语的说。原本转个身打算继续蒙头又睡,可是转身时她仿佛瞥到什么东西。
揉了揉眼睛,她坐了起来。
落地窗?她房间哪来的落地窗?
不会昨夜又来了场大地震,把那面墙摇得掉下去了吧?这一刻她全然清醒了。
她很快的环顾一下四周。这里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只是一间房就已经是她现在住处的三、四倍大了,更甭说这房间看起来就是设计师精心设计的结果。
这里到底是哪里?自己怎会莫名其妙的睡在这里?收拾起混乱的思绪后,余允欢开始追溯昨晚发生的事。
她因为心情不好,和学长们到PUB喝酒,然后呢?
然后她好像喝了很多杯酒,接著她到化妆室去,接下来……天呐!为什么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她就是想不起来?
她有些气恼的用手了下床。这一,她差一点没跳起来,“哇!好痛!”她翻过手腕检视。
“好大的一块淤伤。”她有打到什么吗?这么一想,她才忆起昨天她好像动手打人哩。打了谁?她努力的又想了一下,仍然想不起什么。
打了人又不记得打了谁,唔……这有些恐怖呢!
她不会把人家打伤了吧?正这么想的时候,她忽然瞥到一张造形精致的藤椅上正放著她昨天穿在身上的衣服,这才意识到现在她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她的。
她正穿著一件过大的条纹衬衫?天呐!这又是什么状况?她身上是陌生人的衣服,不但是陌生人的,还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衣服,而她自己的却莫名其妙的躺在一边。
为什么这景象令她觉得很“桃色”?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余允欢强忍著头痛下了床,走到藤椅旁拿起自己的衣服打算换回来,可是一将衣服摊开,却看到怵目惊心的血渍。
这是……血衣?
她很快的将昨天动手打人的事作联想。
她不会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闹出人命,成为杀人凶手了吧?那么她行凶的对象是……冷寒袖?不会吧?
她记得在醉眼蒙胧之际好像觉得他出现在身边哩。天!那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她伤了冷寒袖?
那现在该怎么办?去自首吗?逃走吧!自首、逃走、自首、逃走……到底要自首还是逃走?她的脑袋瓜中不断的掠过这两个念头,最后恐惧征服了一切。
下定决心了,逃吧!她匆匆忙忙的往外冲,在拉开门的一瞬间,突然被一堵内墙硬生生的挡住。由于急切的冲劲,她这一撞撞得不轻,往后退了数步才狼狈的跌坐在地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