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煞门门主贺天豪被刺身亡,疑是道上兄弟所为。天煞盟目前暂由贺天豪一手培植的接班人葛宏居代理,其女贺怀嫣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成谜。
二、红叶门……
浏览了一遍荧幕显示的消息之后,荧幕前一双冷若寒冰的眸子透出了一丝别人不易查觉的关怀。视线不知觉地停留在“贺怀嫣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成谜”上。
生死成谜吗?不!她无论如何都必须活下来,她欠他一条命,这条命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也索不得!
立在荧幕前,往事痛楚、甜蜜地交杂在胸臆,最后结束在一声刺耳冰冷的枪声中。他记得,一直都记得那划破黑夜寂静、冻冷了他的心的枪声。
那一枪不但差一些结束了他的命,也结束了他纯真炙烈的恋情,更结束了他对人性的相信。
回忆往事,他再度陷入深沉痛绝的深渊中……
把他从无止境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是他的贴身侍卫。
“龙将军,该到总部了,待会儿要开会。”时间快到了,他这才进来提醒。
方才龙将军在发呆?是他看走眼了吧?
当龙将军的贴身侍卫那么久,可不曾看过龙将军发呆,龙将军的脑袋一向都保持在冷静清晰状态。
舒了口气楚飖才说:“你先去准备车吧,我马上到。”
“是。”
瞥了荧幕最后一眼,他敲下了关机指令。
他一向是个善于收敛心性的人,在他上了车往总部时,早已将儿女私情抛诸脑后,准备全力投入密警工作中。
一个红灯车子停了下来,楚飖低头浏览着今天踊整天的行事历。
前头的侍卫忽然说:“这年头怪人真多,那女的干啥一身黑衣?呃!连脸上都还挂着墨镜……”楚飖将行事历放入公事包,抬起头,侍卫所讲的那名女子已经越过马路到路的那一头去了。
那背影……
贺怀嫣?!
虽只是背影,但在楚飖心中却掀起了狂风巨浪一般的不平静情绪。
那黑衣劲装的背影就在他的注视下意走愈远,到最后,消失了踪影……
???
那婀娜娉婷的背影……
是她!一定是她!
怀嫣一向酷好黑色,那一天看到的女子,纵使只有背影,他仍确定是她没错。
只是短暂的一幕,却使得楚飖在因看察密警的新进人员的训练状况,来到日本东京时,心中仍忘不了那一幕。
倒了一杯威士忌,走到饭店住处的一面可一览东京夜景的落地窗前,玻璃上映出他过人、无懈可击的俊俏面容。
这张脸曾是他相当自负的,正因为对自己太有自信,才会以为怀嫣会喜欢他,他和她会有个美好的未来!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都有个美好的结局的,不是吗?
他一开始就错了,不但错,简直错到离谱!
人们追寻美的东西到了着了魔的境界,最后走向灭亡的一定是追求者。除此之外,放任感情行事、任由感情操纵着自己的人,那样的人一样也只会害了自己。
举起酒杯向映在玻璃上的人影一敬,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在人前显少显露的笑容,虽是笑容,却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寂寞。
他已重生有六年之久,这段期间他不曾为自己“庆生”过。今晚……生日快乐,楚飖。
七点半在楼下有一场密警盛会,他必须亲往主持。看了下表,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他稍微整饰了一下衣着,前往聚会地点。
长达两个小时的聚会结束后,楚飖又在密警同期好友的起哄下,又陪着他们“续摊”,直到凌晨时分才回到饭店住所。
走在饭店的长廊,在一步步接近自己房间的时候,他注意到房间的门缝竟没透出光线。离开房间时,为晚归的自己留一盏灯,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之一了,他不可能会熄灯离开的。
里头有人,是谁?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打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有胆识!
来到了房门口,训练有素的耳朵,似乎隐约可以听到呼吸声。呼吸波长短、频率略快……
对方是个女子。他下了判断。
会有女子找上他?不会是饭店的“特别招待”或是浪漫一夜什么的吧?嗯……那不太可能,这一整层住的都是来自各国密警要人,饭店给天借胆也不敢有这种不要命的举动。
嗯,那么……里头这人想必是很“特别”的喽!他伸手入怀,在同时旋开门把时,将枪口对准里头的娇客——
是她?!
楚飖不可置信地将枪口抵在贺怀嫣的眉宇间,讶异过后才发觉腰间也被抵着一把利刃。
他收枪入怀,贺怀嫣也撤了利刃,彼此沉默了许久,在这当中,楚飖澄澈若水的眸子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在这段时间中,已有不少猜测在他脑海中被推翻。
“你的动作仍是利落得不太像女子。”他想诱她自己说出今天找上他的目的。
“‘仍是’?那也就是没进步。而你,枪法和果决力都不同以往了。”刚才利刃顶多能使他受伤,而他?枪都抵在她头上了,真要她命,一枪就足矣。“看来,我找对人了。”
“你可能要解释这句话。”他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胸前,等着看好戏般的看她。
“我知道你是密警组织的‘龙、云、雨、风’中的龙将军。因此,想借重你。”
“不敢。”他嘴角有着淡淡的嘲讽笑意。“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打听到我就是龙将军。可是,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情谊,没理由帮你什么忙。”
贺怀嫣看着他一会儿,然后把眼睫毛调低。“我爸爸被葛宏居给暗算了,我亲耳听见他设计的经过,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之后……”她忽地颤抖着身子,许久才困难地咽下了口水。“……之后我被关进牢里,若不是一个忠心的部属偷偷的放了我,可能现在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我很遗憾天煞门发生了这种事。”
他的语气令贺怀嫣感到难堪,但,为了报父仇,她并不因此而退缩。
“楚飖,只要你帮我杀了葛宏居……我……我会答应你任何要求。”她白得如同透明般的脸颊染上了红晕。
“任何要求?”他盯视着她。
她坚定地一点头。
“是吗?”他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材挡去了泄在她面前的光线,修长的手指托起了她的下巴。“你可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我别无选择,不是吗?”她看着,“你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楚飖了,我不能期待你会为我再牺牲什么。”
她的话恍若一把利刃,深深地插入他心坎里,醒了蛰伏在他心中的痛苦和悲愤。
他会变了性情,那又是拜谁所赐?现在这状况……呵,报应不爽!
“你十分清楚自己的现况。”他挑高了眉。“所以,你也最好认命。”他将她按倒在床上,双手固定住她闪躲的头,强行索吻。贺怀嫣愈是挣扎他吻得愈深、愈激情。结束了吻之后,他松开了她,惊觉她眼中的恐惧,然后见她将手高扬起。
“女人打男人是不智之举。”他在地甩落之前捉住她的手。“方才那一吻只是告诉你,你是我的。”
“不!”
他走到茶几倒了一杯洋酒,一口饮尽。“不?你忘了自己说过,只要我替你报了父仇,任何要求都答应我吗?”他看着她,“你健忘,我可不。”
“楚飖,你变了。”
“是吗?也许吧。活在这世上的人,哪一个不会变?就连你贺怀嫣不也变了吗?为了父仇,你不也放段来求我?”
“是啊,”她将头昂高。“为了父仇,我也有可能将身体出卖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不是吗?”方才的激动神情不复在,她脸上又复上了层霜。“咱们的交易达成了,我该走了。”她留下了联络地址,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