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婉儿语气中颇显得开心。说真的,与其看小姐成日在这将军府愁眉不展,偶尔还会和少爷大闹一场,甚至曾有过被打伤的纪录,那倒不如回静王府过得平静“安全”些。“你要回去的事,少爷知道吗?”
“今晚我会亲自等他回来告知。所以,你若累的话,可以先安歇了。”
婉儿头点了一下,“噢。”那意味着,待会儿只怕又要风云变色了。
唉,就弄不懂小姐,像少爷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小姐爱。少爷脾气不好、个性阴鸷,又贪色好花,像他这样的人,也值得人去爱?
偏偏小姐就是那么傻!
婉儿退去了之后,冯钟艳一人到花厅等云济秀。只要他一回将军府,可以抄小路不经过她的绣房,可花厅是必经之路,不可能遇不到他。
三更天,她清楚的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不一会儿云济秀即带着一身酒气入厅。
“云将军府的守门人是为你而设的。”冯钟艳冷笑着。
云济秀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旁的座位一坐,倒了杯水喝。“静王妃这么晚还没睡,不会是专程等我的吧?”
“你以为呢?”她把问题丢给他。
“我以为?嘿!你现在可是堂堂的静王妃呢,你说什么都对,我还能怎么样?”他狂笑,然后倏地拉下了脸,伸手重捏她的下颚,阴狠的说:“我告诉你,你少在我面前装什么王妃架子,老子不吃你这一套,要端架子回静王府去,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我的确是明天就回去。”
“那就快滚,少在将军府里碍眼。”他重重一捏后松手,起身打算转身离去。
“慢着,在我离开前有话对你说。”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不在乎他会用什么态度、什么话语对她了。
她昂高脸,“告诉你,我私自放了姑母了。”
她犯了他的大忌,他会如何对付她?
云济秀闻言拉下了脸,一把捉起她的衣襟,咬着牙愤恨的说:“你这贱人!”顺手一巴掌掴了下来,“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在冯钟艳倒地之际,他又无情狠心的补上一脚。
“告诉你,只要是你为了把云若留在身边而想的法子、留的人质,我都会坏了你的事!”她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痛快的一笑,“姑母已经走远了,去啊!有本事去把她找回来啊!”
云济秀恨极地怒视着她,恨不得一掌打在她天灵盖上,免得留在世间碍他的眼、坏他的事。
若不是她顶着静王妃这狗屁头衔回将军府,在皇上那方面,他必须保护她在云将军府时的安全才交代得过去,他早就想杀她了,她三番两次坏了他的事,她真该死!
“我知道现在只怕要追她也迫不回了。”他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去看云夫人,而冯钟艳也许早就知道他软禁她的秘密,而放了她。冯钟艳只要早在一、两天前送走她,天下何其大,他从何找起。固然他隐约的猜测出,冯钟艳会把她送到哪儿,只是,他没想到冯钟艳只是在数个时辰前才送走云夫人,“只是,那又何妨?”
“你不是一直把她当成王牌,等着云若回来?”她冷言嘲讽,“王牌不见了,你不担心?”
“云若不会知道她娘不在我手上的。”他重新扬起笑意,但是,眼中却露出杀意。“除非有人告诉她,再一次地向我的耐心挑战。不过,我保证,只要那个人胆敢说,就算她顶个娇贵的头衔,我一样对她——杀无赦!”
“我不怕死!”她知道他指的是谁。
“那更好,你都不怕死了,我又何必心存妇人之仁的下不了手?”他一挑眉,转身而去。
冯钟艳气极地对着他大吼,“云济秀,你会遭天遣!”
“在我遭天遣之前,我会先让你下地狱!”他大笑而去。
在静王府中,起码她是主,只有人讨她欢心的份儿,她何曾受过什么委屈。
好歹那里的生活平静,是不?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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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留下她一个自己跑去快活了!云若老大不高兴的噘着嘴。
风大哥最近忙啥呀?老是神秘兮兮地独自前往,说好说歹就是不让她跟,真是太过分了,虽说这水榭风景美,可是没人陪伴,还是挺无聊的。
不过,她这回学聪明了,不再傻呼呼地待在这望穿秋水的等他回来。他前脚出门,她后头便跟着溜出去。好些时候没上街瞧瞧了,正好利用这机会出去玩!
一上街,她哪儿都不去,先上云客楼去填饱肚子再说。
“先来个桂花糕、鱼翅羹、蜜汁火腿、佛跳墙,最后再来个红烧熊掌。”她想吃的东西太多了,就先来这些吧。
店小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看似姑娘似的小鲍子,真不是普通能吃。“公子,这些东西……太多了吧。您……待会儿还有朋友吗?而且,这些东西用材珍贵……”他打量了一下这张从未在云客楼出现过的生面孔。这皇城中的达官贵人三不五时会出现在这儿露个脸,怎地从没见过他?是哪家的贵公子?“价钱可不便宜哩。”
原来是把人看扁了!云若老大不高兴的从怀里模出了一锭金子。“呐,这些够吃顿饱的了吧?”
金子?黄澄澄的金块!店小二忙陪上笑脸,“够了、够了!您要的东西,马上来,马上来!”
把金子收入怀里,云若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家酒楼真是豪华气派,想必来者都大有来头吧。像她现在就看到了一位从前她爹在世时,曾造访过云将军府的张大人。那时她还小,且现在又着男装,他自然不会认得她了。
幸好!她偷吐了下舌头。
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这才发觉隔壁有双眼睛直盯着她看。她往对方看了一眼,是一个六十余岁的紫袍老者。
他是谁啊?怎地老往她脸上瞧?他认识自己吗?不会吧!她确定她不认识那老者。
不一会儿,云若点的菜一样样地盛上来了。她饥肠辘辘,也不管那老者仍往她瞧个没完,就先吃了起来。待她解决了一盘桂花糕向老者一看。还在看?有啥好看呐?同样是两个眼睛、两个鼻孔嘛!她又不长得三头六臂,要长成那样,她也欢迎他看啊。这老者……不会是什么……变态吧?管他!在这人多的酒楼,谅他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接下来的时间,她不再理会老者的目光,专心地享用她的佳肴。在最后一道菜时,她真的有些举筷“维艰”了!真的好撑,菜太多了!敝不得方才店小二知道她要点的菜色后,会惊讶得两眼快凸出来。原来,她真的没法子把熊掌吃完。
算了,放弃!
待她要招来小二结帐时,用眼睛的余光,仍感觉得出那老者在看她,不但看,这回还站起身子,一步步地向她走了过来。
他笑容可掬的来到她面前,深深一作揖,“小老头姓李,名浩然,可否和小鲍子说几句话。”来者正是李浩然,李妃的爹爹。
他都已经坐下来了,她能说什么?“不知老伯要说什么?”云若谨慎小心地防着他。这年头坏人多,她遇了不少。看这老伯光鲜的穿着,他自然不会是为了她身上的几锭金子。只是防着些总是好的。
“小鲍子……是本地人吧?”他故意如此问。
方才云若一进酒楼李浩然就注意到她了。这张粉雕玉琢的脸该是个绝色美女,怎地一身男装?而这张美丽的容颜像极了他的小老弟云济秀的未婚妻。那幅美人图,他只看了一眼就无法忘怀,毕竟,这样的绝色美女实在少之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