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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婢娘子 第20页

作者:易淳

她怀疑自己还能再受这种煎熬多久,实上她巴不得立刻回庆王府去守着他,就算日后会受苦,也好过现在心神不宁的状况。

"担心娄宇衡?"原本怒气冲冲的申浞,换上促狭。

"不成吗?"她可没耐性应付兄长,不雅地白以一眼。

耸肩,替膝上小妻子理好衣物,才慢吞吞回道:"成,为啥不成。"

"那就快说!"不耐烦地低吼,她快被心中不断涌出的不安溺毙了。

"他是半个新疆回人,是前庆王爷的私生子,更是个用毒高手。他使的毒无人能解,且无色无味让人防不甚防。"一口气说完,他挥手赶人。

理也不理,申漓又问:"就这些?"语气可横了。

"没错。你有何打算?"意识到妹子此次的坚持,他勉强耐着性子同她耗。

支吾了会儿,她似叹道:"不怎么样……"

"你仍是庆王妃,大可回去。"忍不住又劝。

这回申书苗也在一旁帮腔。"可不呢!九姐,莫要失了一椿好姻缘。"软绵绵的声调有种莫名的说服力。

"怎的?夫妻同心?"笑着调侃,她避而不应。

究竟该不该回去,她心底也没个准。

何小铁的事伤她太深,她已决定终其一生不再信任自己以外的人。

可娄宇衡的安危使她挂心,整日下来只想着他,啥事也做不了。

很难决定该当如何-暂时回避吧!

"你想躲多久?阿漓,若娄宇衡有三长两短,那对双胞胎该怎么办?"申浞确切戳中她的痛处。

两张分毫不差的甜美脸蛋在申漓脑中浮现,活泼老成却仍不月兑幼稚。

对已故的母亲有极深的依恋,相信父亲会永生爱着母亲,极力要清除"坏女人"

她当然担心,但一想起两姐妹,她又同时想到了一个盘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星河、星海是否是向总与芸娘私通生下的?

如果是,她也找不到人证实,芸娘早已过世,向总没理由坦诚。

若不是,那当然最好。但她怎么也不觉得自己会猜错,种种迹象似乎都显示着向总与芸娘两人关系匪浅。

"十一年前三月时,庆王爷在京城吗?"推算两姐妹诞日,若足月至少该在三月时受孕。

虽对妹妹突兀的问题感到不解,申浞仍答:"那年整整四个月他都在南方,直到五月才回京。"

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她看向兄长。"我不会回庆王府。"听来,像在说服自己。

"当真?就算向总随时会取去娄宇衡的命?"

轻叹,她低柔道:"都忍了这么些年了,向总该会再忍下去吧!"

"天真。"斥道,他不明白申漓心中转不出活路的挣扯。

"不是天真。只是不愿再惹来一身腥。"最终,她还是选择保护自己。

埃了福身,她转身要走,不愿打扰别人夫妻恩爱天!她好妒忌。

"九姐?你一定顶喜欢庆王爷的。"突如其来的话语如雷,震得她僵下步子。

"我……才不!"她心里一直只有何小铁的,十年来未曾改变。

那又如何解释她一整日对娄宇衡的牵挂?甚至连一次也没想起过何小铁。

"九姐,我年纪还小,许多事也不很明白,但真心相爱的人就不该躲避,要不总有一日会后悔的。"深情凝视丈夫,申书苗回忆着那段坎坷的情路。

不语,申漓努力要理清自己的心意。

喜欢吗?她不知道。何小铁死后,她几乎埋藏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人生在世只是在扮演一个"角色"。

遇见了娄宇衡,她!垂下眼,唇角淡淡浮现一抹笑花。

在树林里的初次相见,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用了二巴掌在他俊颜上,似乎还踢了他一脚。

想来就羞人,二十六年来她何曾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不合她性子,二来她本就无啥感情。

那日却做了,是否代表她早被娄宇衡那显而于外的狂妄、目中无人给吸引?

思绪纷杂,她低嘎道:"随缘。"

应是已将娄宇衡深深刻在心板上了,但她鼓不起勇气再接触一次感情。

包何况,他心中只有赵芸娘,又哪来的位置摆她?

已经过七天了!

星海、星河鬼鬼祟祟躲在父亲房外,四只明亮大眼气急败坏又万分无奈,紧盯着不知神游何方的父亲。

这太诡异了,这样失魂落魄的父亲,她们只在母亲去世时看过一回,为期六日半。

今日,却已迈入堂堂第八日清晨,她们引以为傲的父亲似无清醒迹象。

"姐,后娘当真没死吗?"星河扯扯姐姐衣袖,满是怀疑。

"当然,我诓过你吗?"白眼一瞪妹妹,星海语气甚为不善。

"没有。"乖顺摇了摇头,忽又歪着头不吭声。

用力往星河额心一拍,星海低骂:"还呆!爹走过来了!"急忙拉着尚未回神的妹妹躲进树丛。

才躲好,娄宇衡稳重鞋音已至耳边,两姐妹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黑靴、深蓝袍角突地停在两人面前,吓得她们连气也不敢喘,努力要将自己化身为树。

那知他压根儿没留心到两人,一自径发起怔来,唇边扫起莫名的笑。

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浅笑,在他唇边眉角烙下抑郁的刻痕。

为何会记得那一日,申漓略施小计引得他被一盆滚水烫着,他勃发的怒火却被她愉悦的笑声化去。

很想好好地宠她,但如今已丧失所有机会。

那一日,他气极的一巴掌,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连系,当爱意汹涌而至时,已挽不回任何东西。

幽幽叹口气,他举步又行,迟迟缓缓的步子与往昔的迅速有神大相其径。

身影远去,星海、星河力月兑坐倒在地,手还按在对方唇上。

"海姐姐,后娘会不会早死了。"放下手的第一句话,就让凝重的气氛更显沉重。

"呸呸呸,乌鸦嘴!"气得捶打妹妹,星海凶巴巴道:"爹都说她没事了!"

"那为何不回来?"扁扁嘴,星河委屈地低叫。

"怕被嫌弃吧!"星海责任地胡乱臆测。

换星河白姐姐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她才不是那种人,怕被嫌弃当初就不会嫁来了。"

点头赞同,却忍不住疑惑。"可,爹又不会骗咱们。"

"啊!"星河突然一拍手大叫,着实吓着了星海。"会不会后娘还没想起爹?"

"不可能!"立即星海否决。"我才不信她会忘了爹和咱们。"

"那后娘一定死了!"星河肯定地下了结论。

要不如何能解释爹的怪异行径,他近来总在发怔,有时会在谈话中突然神游他方。

三年前娘刚过世时,爹也是这个模样,以此推论,后娘一定也不在人世了。

星河十分肯定自己是对的。

"呸!少乱讲话了!"又打了下妹妹可怜的脑袋,星海窜出树丛跑远。

"猜猜嘛!"咕哝着满月复不快,星河揉着头慢吞吞随着姐姐的方向行去。

虽然爹现在的模样形成原因不明,但星河知道再下去肯定有大麻烦,这可不太好了。

"对啦!找向管家去!"赞美自己聪明的同时,她也加快脚要去找向总。

事情应会有不错的解决。

两姐妹前脚才走,娄宇衡后脚又回来了。

若有所思地望着女儿只余黑点的身影,他苦笑。

让女儿替自己忧烦是很不该,他虽努力要控制内心翻腾汹涌的情意与惆怅,结果却徒劳无功,反倒愁更加地愁,依恋更加地依恋,忘也忘不了。

时常,公文批阅到一半,眼前似乎浮现出申漓端茶翩翩行来的身影……想来好笑,她总共也才替他端了一回茶,还是在记忆错乱时。

近来他偶会想,自己或许并非真心爱着"赵芸娘"这个女子,而是喜欢她的贴心、贤慧及一切女子所该备有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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