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个月的时间反省,虽然他认为该反省之处实在不多,他还是不放弃她。
因为他知道在她看似浪荡的生活,其实是有着另外一面。他期待她的这一面,无论是如何,都比外头那些男人形容她的声名狼藉来得好。
她曾不经意露出的羞赧和孩子气的骄纵是他不曾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他确信她不只是任男人为所欲为的拜金女。
司徒绽红垂眼,再觑向他。“我没有在生气,为什么要生气?”漠视,是伤害男人的最佳惩罚。
齐立恩果然被激怒了。“哦,那你那天对我破口大骂,然后把我赶下车,只是因为你心情很high?”
般什么,她当他是给她当点心的吗?她一点都不在意他?喔,也对啦,她身边有这么多男人陪她玩,他这个不懂甜言蜜语的男人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什么?你还被赶下车?”高桥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吼。
“闭嘴啦你!”怒火狂烧的齐立恩横他一眼,顺手送上一拳,高桥再度仰躺地上,双脚挂在椅子上。
齐立恩低头喘口气,先吞下火气。忍耐,你明知她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女人,她惯于把男人玩弄鼓掌间,别中她的计!
冷静后,他起身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那天说的话是太直了,让你听了不舒服,我道歉。”他希望郑重的道歉能平息争端。
司徒绽红见他先低头,脸上的冰雪稍稍融解。“你觉得你说错话了吗?说实话。”
“没有。”齐立恩毫不犹豫回答她。
斑桥一听立刻掩面叹息。唉,像他这样,追得到女人才怪!
他的直接又让她受不了了。
“那你为什么要道歉?”语气因为埋怨他许久而僵硬。不诚实的男人!
又怎么了?齐立恩一脸无辜。“因为我不希望你再生气了。”
“然后呢?你还是一样讨厌我,不是吗?”冰颜绷紧,一向不存在的自尊心被他螫了一下。
他伤人真是轻松容易啊……她咬着牙,忍住快要夺眶的泪水。
见她嘟着唇,猛睁眼的委屈模样,齐立恩急了。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改一下,那样也好,不是吗?”奇怪,以前哄女孩子没这么难啊!是他的功力严重退步,还是这个女人特别怪异?
彼不得她在公司里优雅的形象被打破,司徒绽红盘住双手,怒瞪他失措的脸。
“为什么要我改?”看他怎么说,气死人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他看不出她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为什么他不是她希望的那种人?
“因为……因为……”语塞的他只能回头求救:“喂,给个理由吧?”高桥比他奸诈狡猾,应该知道原因吧?
“哼!”一再一再挨拳头的高桥甩头不理没辙的人。如果这家伙长了一副孔武有力的身材,就可以说他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蛋,偏偏他又长了张可比美女的俊脸,和修长的身材——那可怪了,他哪来的蛮力?
“齐先生,或许你认为我是随便的女人,但是我不是让人耍着当白痴的。”
“不只我认为,是很多人都这么认为。”而且,当白痴的是他才对吧?才见她第一眼就迷上她了,他的坏脾气和最糟糕的孩子个性也被她掀开,她看够他的笑话了吧?
“那又怎样?我只在乎你这样认为!”两个人吼起来了,把永新其他人吓得冷汗直冒。他们未来几年要养家活口的大笔生意要飞了啊……
她在乎?那好!“那就对啦!你为什么不改?改了,我就不再这么认为啦!”
“哎,在绕口令吗?”高桥在一旁听得快抓狂了。是他家小齐没长智商,还是这个女人实在恶劣?吵得很没营养耶!
“要你讲话的时候不讲,现在讲什么讲?‘没路用’的东西!”又一脚踹去。
司徒绽红皱眉。“你很粗鲁耶!苞你的外形太不像了。”现在她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对对对,我长得就像女人,我爸还以为我的性向有问题,说我跟他有一腿,那又怎样?”要吵架他会输人吗?
“不怎样,因为我不在乎。”
“你刚刚才说在乎的。”
“我……哎哟!你很烦耶!”司徒绽红甩头离去。再吵下去,只是让自己细胞死一堆,然后变老。没必要为这个蠢男人生气。
“赵先生,我希望你都已经联络好了。”跨进饭店房间时,司徒绽红仍旧不安心地再次确认。
“当然,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妻子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消息,正在赶来‘捉奸’的路上。”
她点点头,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心里不安。
“你还没吃饭吧?我替你叫了晚餐,待会可能有点混乱,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谢谢你。”司徒绽红大方地坐下。“你和你妻子的感情很好吗?”
赵梧桐笑看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切着还在滋滋作响的牛排,送入口中。“如果不是,哪个男人会为女人这么大费周章?”嗯,好吃。
“我和她……其实是双方父母亲的意思,那时的我没想什么,反正总要传宗接代,连老婆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就答应了。结果……很满意哪!”看似凶悍的男人露出一抹纯情微笑。
司徒绽红露出微笑。“真好。总比永远都在抱怨的人来得好……”
“你呢?有中意的人吗?”坐在窗边的赵梧桐问。
“不算有……原本有,他把我骂跑了。”她委屈地嘟着嘴说。
“有男人会骂你?那,那个男人要不是讨厌你,就是喜欢到了极点。”
讨厌或是喜欢到极点?“为什么这么说?”再送进一口牛排,她又追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会不懂?还是真的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自己去想。”
“喔……”司徒绽红用刀叉戳着牛排,突然失去胃口了。“他好像很讨厌我,又好像很急着想要我变好,才能符合他的喜欢……这算喜欢还是讨厌?”
非要改变她吗?但是她的过去依旧存在——不,是大家认为的过去,他会忘记那些事吗?还是终究会难以忍受?
从前她觉得从男人身上拿取好处是很理直气壮的,反正是他们自己愿意踏入陷阱,同时还贪图着她,她也乐得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可是齐立恩不是那样的人,她猜想他有很重要的原因让他这么坚持要她改变……
会是喜欢她吗?
喜欢她……呵!
赵梧桐看着她得意窃笑,猜她想通了。“哎,如果真心讨厌,哪有提‘喜欢’的余地?”
“这可是个好问题……”她得找时间把齐立恩的事想清楚,而别只拼命怪他……“对了,顺道说说正事,我是不是应该换一下衣服,例如换个浴袍?”她的心情好多了,也愿意配合了。
就算是给这位大哥开导她的礼物吧!
“你很乐在其中?”赵梧桐不禁猜想她的年龄。她拥有女人的成熟,同时又有女孩的俏皮;有种人,不需要外形亮眼就可以吸引无数异性,这种人通常都拥有特殊的气息——
司徒绽红就是这类人,但让男人更疯狂,原因是她还有着诱人的外表。
“还好,反正是答应你了,只好在无趣中找点乐趣。”她笑着踏进浴室,一会后就穿着浴袍出来。“我很好奇,你不怕我来个先奸后杀吗?”赵梧桐其实一直很怀疑她今天是否会出现,但她真的来了。
司徒绽红眨眨眼。“怕,所以已经先通知我家人了,万一我今天没回家,她们就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