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楼的大门口,却没瞧见练彤云的身影。
去哪里了?
他在附近找了一阵,还是没找着。
没关系,他知道她家在哪,直接上门逮人!
火大的再回到地下停车场,却愕然发现他的车子竟然不见了!
车子呢?虔南屏左右张望,就是看不到他那台银色的PEUGEOT!
不会吧!他愕愣住了。
他的车子被偷了?
***
他听到她那一段“感人”的陈述,应该会慈悲心大起,暂时打消开除她的决定吧?
下了公车,走在回家路上的练彤云得意的想。
为了预防再让虔南屏不爽,她今天非常谨慎小心的把所有公事都安排妥当,一点可拿来大做文章的小错都未犯。
但是到了下午的时候,内心深处那小小的恶作剧坏性子又蠢蠢欲动,于是她告诉自己,她是在测试。
早上她窝在办公桌下找着不存在的开除通知时,那照理会朝她大吼大叫,然后随便拿起桌上东西扔上她头顶的男人,出乎意料之外的只是口气不佳而已,并未做出任何暴力行为,说不定,她昨日的“讨厌宣言”反而让他深深明白自己有多讨人厌,所以有所节制了呢!
于是,她故意忘了在他习惯的“咖啡牛女乃”里放糖跟牛女乃,并放在他除非特地转过头来,否则瞧不见咖啡颜色的左手边。
那人很习惯在忙的时候,仅用眼角余光确定位置,手就伸过去了,所以她的奸计非常容易得逞;而那男人果然不出她所料,怒言明明很想冲口而出,却还是有所节制的克制了。
所以练彤云坚信,她适才那不顾性命的拦车恳求必定能牵动他的恻隐之心,不只不会开除她,以后还会对她友善也不一定。
她还是先点了两滴眼药水才冲过去的呢,必定唱作俱佳的让他感动得泪光闪闪,以为她真的没这份工作会死。
练彤云,你是天才,万中选一的天才啊!开心的她脚步轻盈得好似随时会飞起来。
行经住家附近巷道,大狗的汪汪声突然传入耳膜。
出神中的她被骇了一大跳,差点摔倒在平坦的柏油路面。
练彤云十分不悦的转头瞪着铁门里龇牙咧嘴的大狼犬。
这户人家的看门狗实在很讨厌,只要有人经过,不管认识的还不认识的,都像对待贼般汪汪叫个不停。
尤其它未被炼住,就算知道铁门关上,还是让人心惊胆战,所以小朋友都不太敢走这条巷子。
那黑得发亮的毛皮,高壮的身子,常让她联想到虔南屏——他也常常这样对着她吼叫不停。
“以后你就不会再对我汪汪叫了!”她将大狼狗当成虔南屏的得意扬笑,大作鬼脸,“你其实嘴硬心软对不对?所以你现在一定觉得自己很过分,老是欺负一个弱质女孩是件羞耻的事!”
与它直视的眸,嘴角那充满挑衅的微扬,让狼犬吼叫得更激烈了。
它抬起前脚,抓着镂花铁门。
“你出不来的,那门是关着的……”呃,她是不是看到铁门在摇晃?
不会吧!那门平常不是都锁着的吗?
它若真的冲出来,她怎么可能挡得住那条站起来几乎快跟她一样高的狼犬?
尖尖的犬齿在发亮,她几乎可以感觉得到当它咬在她皮肉上时会有多痛!
主人呢?它的主人在哪?
练彤云脸色发白,心头惊惶得想逃走,可是双腿像被钉子钉住了,动也不能动。
她张嘴,以为自己正大声呼救,其实也只有气音发出而已。
狼犬发现铁门其实未关妥,气势汹汹的撞开门冲了出来。
她要被咬死了!
惊骇得泪花乱转的练彤云连忙两手护头,二十四年来的一切在脑海中如跑马灯般掠过。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女儿要先走一步了!
亲爱的姊妹们,希望你们帮我捡尸的时候,能忍受被咬得稀巴烂的尸体!
还有讨人厌的总经理,我不该恶整你的,虽然时光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一样不会放过每一个整你的机会……
突然,她觉得有股强劲的力道圈上她的头,她以为是扑上来的大狼狗,吓得呼吸瞬止,眼泪滚落两腮,然而她不只未感到任何被咬的痛楚,脸颊还贴上了一堵富有弹性的硬墙,接着听到一种很像哀号的凄惨叫声。
“该该……”
这是大狼狗哀号的声音吗?
“混帐!想咬人?主人呢?主人在哪?再不出现,我踹死你家恶犬!”
这是……
练彤云讶然抬头,瞧见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以狰狞的表情怒吼逞凶不成的恶犬。
明明夕阳已快西下,挂在远方的天空,余晖温柔,但她却仿佛在他头顶看到正午的炽热太阳,散发着难以直视的强烈光芒……
炳利路亚!
第6章(1)
大狼狗垂着尾巴,匆匆忙忙奔回庭院。听到吼叫的主人忙开门出来,瞧见豢养的狼狗一脸受到欺负的委屈模样,立刻不爽的对“凶手”大吼。
“你干嘛?你踹我家的狗吗?”
“恶人先告状!”虔南屏往前跨出一步,怀里仍搂着簌簌发抖的练彤云,“你家的狗差点咬伤这位小姐了,怎么,要上法院吗?要告人吗?来啊!我的律师团等着你!”
一听到要上法院,狗主人的气势立刻弱了一大半。
虽然常有邻居抗议他的狗太凶,让人害怕,但他养狗就是要看门的,不凶怎么行,而且养了半年多,也没看它咬伤过人,所以他还是依然故我,不将狗炼起来,只是将铁门关上。
“我又没说要告,”狗主人咕咕哝哝,“踹狗是不好的行为,不应该虐待动物!”
“那你就可以放狗出来咬人?”
“我没有!”狗主人一脸冤枉的否认。
“不信你问她!”虔南屏将怀中人儿苍白的小脸面向狗主人,“刚那只狗是不是要咬你?”
“它……”练彤云颤抖的双唇勉强发出声音,“它刚刚冲出铁门,我好怕!”
“听到了没有?”虔南屏再将小脸埋入他的怀中,以绝对保护者之姿护卫着她,“就算你没放狗,但铁门未锁好,狗未炼起来,这跟放它出来咬人有什么差别?”
“好啦!”狗主人撇撇嘴,挥挥手,“又没真的咬……”
“等真的咬了,我告死你!”
狈主人慑于他的气势,模模鼻子,将铁门关好,确定有锁上才进屋。
狼狗在铁门里踱步,一双黑色的眼睛不时瞟向门外,就是不敢与虔南屏直接对视。
“喂,你还好吧?”虔南屏一松开她,虚软的膝盖撑不住身子,直直往下掉。“还真吓得腿软。”
她两手攀着粗臂,惊魂未定的小脸苍白,芳唇颤抖不只。
虔南屏见状,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包包勾在手臂上,往她家的方向前进。
“放我下来!”练彤云红着小脸嚷着。
“你根本就走不动。”双臂一震,将她抱得更高,好方便施力。
“我……”她想说会被路人看到,很丢脸,但出口的却是——“我很重!快放我下来!”
“你轻得跟羽毛没两样。”他还状似磅秤的掂了掂,“信不信我一只手臂就抱得动你!”
“怎么可能……”她话尚未说完,他就将她的身躯调转方向,圆臀置于他的臂弯中,还当真用单臂抱着她走。
她暗暗惊呼,没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无怪乎不只不怕那只大狼犬,还一脚踹掉它的凌人气势。
“你怎么会来这里?”该不会他这附近有熟人吧?
“有人话说完就走,我不来问个清楚,行吗?”
她说得那么快,他根本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为了找她还丢了台车,更让他决定把话问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