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弓却没了笑意,反而挑高眉头,一脸狐疑。
她没有错过张弓脸上的神色,逃离魔掌之后,开口询问,“他跟我说要结婚,你觉得很奇怪吗?”她侧着头,“怎么?原来你们是情人?”
“他?”张弓再次爆笑出声,手指着萧骧一,突然作呕,“我刚刚喝的咖啡快要吐出来了。”
遇上这两位煞星,萧骧一头痛不已,只能双手交抱胸前,以免冲动得直接将她拖进画室“处理”。
“那他向我求婚,很奇怪吗?”
张弓看向萧骧一,缓缓的摇头,“不怪啊!”
才怪!费巧恍然,这两个男人之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怪就好,反正我没有要嫁。”
她往后头走去,决定等一下再严刑逼供。
张弓收敛笑意,“我刚刚的提议,就当没说。”
萧骧一没有搭腔。已经说的事,如何当没说?
“她几时和你联络的?”
“算了,你都有再婚的打算了,不要因此破坏你的计画,前妻实在是一个可怕又危险的物品,最好不要在新关系里出现。只是,你还没对那个小不点说?”
“你没听见她说不嫁吗?”萧骧一闷闷的反问,不过眼里蕴含着对她的疼爱。
“小子,你这次跌得很深啊!你眼里的爱心,快要闪瞎我的眼了。”张弓低头,啜饮一口咖啡,“不过……帮个忙,在不影响的情况下,还是去见见百惠,她……”他不再说下去,很多个人的看法不适合搬出来砸到这个学弟的头上,但是一个完美的结束若可以开启另一个新的开始,他相信软心肠的萧骧一应该不会吝啬。
“她过得不好?”
“没有你好。”这是事实。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没有再说话。
饼去,安静的时刻总是弥漫着淡淡的菊花香,是百惠的味道,但那是多远之前的事了?
“我的意见就是这样,记住,这不是百惠的要求,是我个人希望你在道义上帮她一把,至于她的情况,你和她见面之后就知道,我走了。”张弓摆摆手,迈步离开。
萧骧一松开发带,紧绷的颈背、紧绷的头皮都让他头痛欲裂,梳整一下头发,要再绑回去时,黑色的发带竟然断掉,他随手扔掉,收拾店面,走向卧室。
卧室里流泄着极度反差的歌剧音乐,他嘴角微扬,赶走眼里的神伤。
只有她会在睡觉的时候放这种音乐,根本是个疯子,可是下一秒他笑了,他何尝不是?
自从百惠离开之后,他将自己与世界隔离,生命中只留下绘画,现在喜悦缓缓的注回他的血液里,他是否该与他的过去做一次完整的道别?
推开房门,黑暗中,他还没靠近床铺,一只手刀突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
萧骧一握住调皮的手,将她一牵,挂到他的肩上,随即将她带上床。
“我的前妻找我。”
“啊?”费巧七手八脚的拨开他的纠缠,关掉音乐,打开床头灯,“等等,我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她将头发塞到耳后,准备洗耳恭听。
“费巧,我离过婚。”
什么?她受到极大的惊吓,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是我和张弓的学妹,最近她可能需要我和她见个面,她……”
“生病了?不好了?后悔了?”费巧接得顺口,连续剧都是这么演的,只是这样的情节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让她适应不良。
萧骧一摇头,“我不清楚,只是张弓希望我和百惠见个面。”
“你曾经有过婚姻……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抓狂的问。
他忧伤的看着她,“我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后来你拒绝结婚,那么说与不说都无所谓。”
“你的意思是,我若答应嫁你,你才要告诉我,你曾经有过婚姻?这很卑鄙!那我答应后,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还要再考虑呢?还是说不定你有个孩子?”费巧气不过,撑起身子,站在床边看着他,觉得他太过分了。
萧骧一无言以对,说他幼稚也好,说他卑鄙也罢,但他就是不愿意失去她,所以自私的隐瞒了这件事,现在可好,刑责来得这么快。
“你不要每次都面露忧伤,闷不吭声,这样很讨厌。”光看着他忧愁的眼眸,就会要了她的命。
他静静的看着开启的天窗,连星光都无法照进忧郁的眼里。
“那你去跟你的前妻复合好了,祝你幸福!”他明明就还爱着他的前妻。
眼难她就要火爆的离开,他弹跳起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拥进怀里,嗓音低沉沙哑的说:“不是这样的,拜托,不要走。”
第9章(2)
费巧叹口气,心情纠结,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都浮上心头。
这男人……这男人……
顺了顺他的发丝,像是在梳顺他错综复杂的情绪,她扯下自己的发带,系住他的头发。
“好吧!等你想谈的时候再谈,我……我要睡了,好累。”
她侧身躺下,背对着他,硬逼自己闭上眼睛,保持冷静。
萧骧一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在床的另一边躺下,看着星空。
这片天空,百惠没有和他一起见过,这宽敞的画室,她也来不及参与……
他眉头深锁,过了好久,才缓缓的开口,“她是社团学妹,教育学系,从一入学就是……”
她倏地跳了起来,“萧骧一,我郑重的警告你,如果你接下来要说出夸赞你前妻的形容词,都请你考虑好再说,不管她是天仙美女、校花狗屁,或是气质出众、体贴动人,我都不要听,不然每一句都会成为我心里的呈堂供证,除非你打算要和她复合,否则我只想听你和她分手的原因,听清楚了没?”
他停顿几秒,心情慢慢的放松,笑容浮上暗沉的脸庞,看着鲜活的女人,他突然知道为何自己会爱上她,这讯息来得明确强烈,一扫他积压过久的忧伤。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她双手叉腰,怒气冲天。
他坐起身,将她抱在胸前。这个女人是这么的不一样,她不是百惠,再也没有人会成为百惠让他心痛欲绝了。
坐在他的怀里,费巧老实不客气的下令,“好了,你可以继续说了。”
他的下巴搁在她小巧的肩上,环抱她的腰,“她没有你美丽。”
“少来!”她用力捏他的大腿,手肘撞向他的肚子。
“身材也没有你好。”
“骗人……”费巧露出笑容。这男人很受教喔!
“她比你现实。”他说出长久以来一直不愿揭开的疮疤。
“怎么可能?我都摆明了你没钱,我不嫁,被曦宁她们骂市侩,骂到快要臭头,天下没有比我更爱钱的女人了。”
萧骧一揉了揉她的头,知道她只会嘴巴嚷嚷,他疼爱的紧拥着她,靠在她的耳边,慢慢的说:“她在我最潦倒的时候,选择离开我。”
噢……她转身,抱住他,因为她知道这样简单的陈述其实包含了许多痛苦,尤其他骄傲得要命,要他承认自己潦倒到女人弃他而去,这……
“不过你还有比现在更潦倒的过去喔?你真的吓到我了。”
瞧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萧骧一狂笑出声,掐住她腰间的一丁点肥肉,又捏又夹,痛得她哀哀乱叫。
全世界只有这个女人会在这种时刻爆出这种鬼话,他真是拿她没辙,不过她是这样的真,这样的直接,这样的不用他担心害怕他是否伤了她、是否让她心里不好受。
因为她不吃这种亏,也不让自己委屈,她说得很清楚,夸赞百惠的任何好话她都不听,因为听了难受,所以她直接让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