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娴不在乎,因为她发现有人比她更特殊,也是由家人陪着来报到,而且那人还是个男生!
“笑死人了,大男生还要人陪,真是天下第一奇闻!”
尽避姝娴在心里大感可笑与不屑,她却和那个男生同时成为班上引人注目的人物。
第二天上学,她在黑板上看到了这样一副对联:雍海晨,快快乐乐出门,带一块尿布李姝娴,平平安安回家,吸一口女乃嘴姝娴大怒,冲上台去气冲冲地对全班同学质问:“这是谁写的?不是狗熊就赶快承认!”
全班哄堂大笑,像看戏一样欣赏着姝娴。
姝娴又骂了几句,那个大家口中“要妈妈接送”的男生从课室后门走了进来,自然看到台上的姝娴,也看到了那副对联。
当然,他就是雍海晨,同班的新生之一,他也考进了这所学校。
海晨不动声色站在后门内侧,大家不再看姝娴,转过头来看他,他静静让大家看个够,才慢慢走向讲台,以平缓的语气说:“我需要向大家解释什么吗?当然,有疑问而得不到答案是痛苦的,我现在为这位被好奇心严重困扰的仁兄仁姊解除痛苦。昨天送我来学校的是我父母的好友,我叫她秋姨,我家姊弟三个从小到大被她带着去学校注册报到,没有一个例外,如果这位仁兄仁姊所谓的尿布和女乃嘴就是关怀的代名词,我觉得他诠释得很好,也谢谢他的提醒!”
海晨说完,立即响起一片笑声和掌声,等安静下来,海晨转身再看看那副对联,对姝娴说:“李姝娴同学,很荣幸和你一起并列为最受关怀的人,请高高兴兴接受它!”
说完对她淘气地偏着头行了一个军礼,从从容容走下台。
同学们又笑了,等着看女主角如何下台。
姝娴不甘示弱,灵机一动,拿起粉擦把“带一块尿布”、“吸一口女乃嘴”擦掉,留下雍海晨,快快乐乐出门李姝娴,平平安安回家然后以响亮的声音向台下说:“谢谢大家的祝福,YOUTOO!”
说完扬着下巴,甩着漂亮的长鬈发,旁若无人地走下台。这回是男生们热烈地鼓起掌来,因为他们觉得这位娇滴滴的小美人儿长得实在迷人可爱,她那骄纵的神态让男生们感觉到一股具挑战性的吸引力,她是一只盛气凌人的波斯猫,在眼前闪动着它的美丽,又跳月兑得又高又快,让人捉不住而心痒难平。
而女生们注意的是海晨,他的帅劲中带着稚气,傲岸中又带着淘气,虽有一股令人自惭的优越感,却又乐于与人接近。
本来就是比别人出色的这两个人,又凑巧一起被当做开玩笑的对象,更因而成为班上引人注目的焦点人物,彼此之间的感觉从陌生变成特殊,那种感受,无论海晨或姝娴都觉得相当奇特。
尤其是姝娴,每当她想到海晨,就有自尊心无法抬头的感觉。那一次出洋相,可说完全是海晨摆平的,她只是跟在后面顺水推舟再趁机下台而已,这对她的好胜心和优越感造成了威胁和伤害,每回当她看到海晨成为被同学围绕簇拥的对象,她的嫉妒又更加深一层。尽避也有许多男同学追求她,奉承她,她始终觉得她是个输家,和雍海晨一比,她就输了。久而久之,这种感觉几乎成了她的心病,她开始恨起海晨来,对他总是一副倨傲、对立的态度,并且想办法使他难堪,每一次得逞时,姝娴就会有莫名其妙的快感。
对海晨而言,李姝娴是一个“绝顶聪明”、“也够倔强”但总而言之是“莫名其妙”的女生。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让她看不顺眼,而且似乎每个男生对她来说都是看不顺眼的,对她的骄蛮任性反而用嘲谑又好奇的眼光相待,因为他所亲近的女人都是温柔、典雅的,如他的母亲、秋姨,他的姊妹花晨和星晨,因而李姝娴在他眼中是一种“稀有动物”,和他所熟知的女性典型完全不同。他也就“莫名其妙”地一再容忍她、“欣赏”她,用“不和你一般见识”的态度去面对她,却也能心平气和和她相处,他不知道若是换成其他人,他是不是也能如此这般的大气度。
在班上,有一个名叫梁吉华的女生对海晨非常倾慕,而且用十分开放的方式追求海晨,其大方、豪放远近轰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班上同学的日常最佳消遣之一便是看她和李姝娴斗法,而起因可说是为了海晨。梁吉华精力充沛,可以为了芝麻小事就去攻击姝娴,因为她忍受不了姝娴的骄蛮,更重要的还是对海晨的不友善态度。
为了参加杜团的事,两个女生又起了争端。
“哎哟,钢琴社、大提琴社、小提琴社,好奇怪哦,人家选什么,她也选什么!”
梁吉华的开场白一向如此,不指名不道姓,只是扯着嗓子大声放送,大家就知道她矛头指向谁。开场白说完,接着是对海晨用响亮的声音说:“人家存心和你一比高下也,雍海晨,你打算怎么办?这是挑战,你接不接受挑战?”
海晨很厌恶这种无聊的挑衅,对这些“喜爱”麻烦的女生们,他简直不知道如何去处理,对梁吉华经常挑衅更是无可奈何。他不想理会梁吉华。
可是梁吉华却是不一样的想法,她是为了引起海晨的注意才挑燃战火。
“真是有﹃财﹄有﹃意﹄啊,雍海晨,我也加入钢琴社,你教我弹,好不好?看人家什么千金大小姐,又漂亮又高贵,又有才艺,我们怎么比啊?难怪这么有神又有气,谁都不看在﹃瞳孔﹄内……”
姝娴远远听着,实在觉得很冤枉。参加什么社团完全是自由意愿,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她尽量不去搭理梁吉华,免得她“粗陋”、“庸俗”,根本难登大雅之堂。只觉自己真是倒楣,竟然和这样一个女罗刹纠缠在一起。
见姝娴不说话,海晨也不搭理,梁吉华恼怒起来,把报名单往旁一扔,阴阳怪气地说:“摆什么高贵气质,本小姐讲﹃义﹄,就马上装哑巴聋子,难道都是聋哑学校转来的高材生?”
梁吉华明讽姝娴,暗责海晨,正骂得心里不舒不服,姝娴那边却“休”地一枝原子笔射了过来,伴着一声:“吵死人的乌鸦嘴,看我把你射烂!”
梁吉华大怒,拿起铅笔盒丢过去,姝娴又拿课本砸过来,来回丢了几趟,梁吉华终于扑了过去,扬手要打姝娴,却被一只有力的手从后扣住,回头一看,是雍海晨。他竟然出面护卫李姝娴!梁吉华更加恼怒,一手挣月兑着,另一手还要打过去。海晨使力把她往后一扯,冷冷的说:“闹够了没有?”
梁吉华狠狈不堪,口不择言地还嘴:“你贱,人家处处贬你、损你,你还向着她。你重色轻友,算什么英雄好汉……海晨不等她说完,把她推到墙边去,月兑口骂了一声:“乱叫乱骂,不可理喻!”
不再理她,迳自走出教室,他从未这样骂过女生,但这八个字是他意识中问出的直觉反应,他不说不快。
梁吉华靠在墙上喘息,心里万分不甘,强烈的嫉妒竟然使她不怪海晨,把所有一切怨气记在姝娴头上。今天这般的羞辱难堪都是那个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姝娴造成的,她要报复,她不会善罢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