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夷走后,冰蕊立即告诉殷灿:“灿哥,我很不舒服,想进去休息卜。”
殷灿不明所以,温存问道:“是不是站太久、累了?我陪你进去躺一下。”
他带着她离开大厅的时候,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竟然又清清楚楚看见温师夷那张浮在众多模糊面孔之中可怖的脸,他在盯着她,目不转睛,动也不动,像一个幽灵,一个穿着黑白条纹人礼服的螳螂幽灵!
冰蕊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忍着回到休息的房间,才奔进洗手间呕吐了起来。
“宝贝,我看你是太累了,我叫杨医师上来给你打针,今天还有得撑的。”
殷灿搀扶着她,让她在一张极漂亮讲究的贵妃椅上半躺下来,动手要打电话,冰蕊阻止了他,虚弱地说:“不用找医生,我没事。”
她本来想说,只要不再见到那个螳螂山魈就好了,可是,她还是比较理性地问:“那个温师夷是什么人?我觉得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好诡异、好奇怪!”
殷灿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骄矜道:“不愧是我的妻子!你猜的完全正确!”
“他是你的死对头?”
“没错,我的近程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娶你为妻,接下来就是铲除他!”
殷灿眼中露出含带杀机的凶光,闪闪耀动,看来令人不由畏怯。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副势不两立、恨之入骨的样子?”
“这件事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说,就是刘邦项羽的霸业之争!可惜,他既不是刘邦,也不配当上项羽,只是一个中间人物,一个我不除不快的第三者势力!”
“灿哥,我还是不懂。”
“全华百分之七十的股权分成两大份,份是我们殷家,另一份是郭氏家族,其实郭家才是我真正的对手,我一直想掌握全华所有的股权,慢慢把大部份的股份全都吸进来,但以目前的情势,我刨不动郭家的根,拥有百分十七股权的温师夷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关键性筹码!我只要拿到这些持股,就是全华最大的股东!到时候任我呼风唤雨,谁也莫奈我何!”
听到这里,冰蕊已领会七分,接口说:“可是他不肯让步,让你有志难伸?”
“不错,不只这样,他还占尽墙头草的便宜,妄想有一天骑到我的头上来!”
“你们明争暗斗很厉害?”
“台面上,大家还是合伙人,不过各人心里有数!你等着看吧,我会叫他乖乖把股票捧到我面前来!”
何等自负的一个男人!他的自负令她激赏崇拜,也教她惊愕!
“灿哥!你们做事业都要用这种头破血流的方式吗?”
她望着她的未婚夫,明显流露着忧虑。
殷灿朗声笑道:“我殷灿做事,都是信手拈来,在成功之闲任意穿梭,还用得着老婆来担惊受怕吗?宝贝,你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全心全意享受生活就是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有没有好一点?”
“嗯,好多了。”
冰蕊没说实话,她还是觉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却勉强打起精神这样说。
“那就好。这么高兴的日子,分一秒都不可以浪费。我们下去和客人同乐!”
殷灿把她抱起来,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冰蕊露出笑容,补了妆,和他起下楼。
她十分战兢志忑,深怕冉看见那只山魈可怖的身形和嘴脸。
可是,温师夷就如同厄运的黑骑上,在她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悄然降临。他总是盯着她,在她不经意又看见他的时候,让她魂飞魄散、惊魂难定……###婚宴大厅一片歌舞升平,酒酣耳热,在外围和罗马式庭园里,却是迥然的一种宁静与幽雅。
瓣承坚双手斜插裤袋,满月复火气、无聊难耐地晃到庭园里来。大部份的人都在大厅里,只有少数几个人溜到庭园中享受宁谧的夜色与自然清新的空气。不意中,他瞥见夏竹坐在喷泉边一座白色天使雕塑膝边的石块上。
橙色的灯火照着穿了雪白礼服的夏竹,透着红晕的标致容颜,沉静的神态,叫戈承坚不由看呆了眼。
他站在数步之外看着她,在她觉察之际,他机伶地恢复了神色,朝她走近去。
“原来你躲在这里享清福,原来也有人和我一样,不喜欢这种无聊透顶的宴会。”
他在她身边的另一个石块上坐下,嘴里喷着酒味。
“你难得勉强自己,但是,你还是把蝶茵丢在里面!”
她总是远到机会就挖苦他。他也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哼!有人说,这是一种爱的表现。有人很讲究这一套。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就走了,甚至根本不来!”
他一副牺牲颇大厌烦之极的口吻,强烈流露着对蝶茵的不满。
“所以我说很难得!”
她笑笑,也冷哼着,打了一个酒嗝。
他只好自嘲道:“至少喝到了一些好酒,算是不虚此行!”
“你这个人不是普通的自我中心,说得更实在一点就是自私。我已经对你说过不止一次了。”
她睨他一眼,显得不屑。
他大不以为然,扬声反驳道:“这是观念问题!人生本来就是一场SOLO,不是吗?只有独唱和独奏才能表现出完完全全的自在和潇洒,别人算什么?你为什么得凡事都和别人一起唱和?”
“你真是振振有词!和蝶茵完全格格不人,你为什么会找上她?她和你完全不适合!”
“这种事很难理解,当初她让我色授魂与。”
他漫不在乎地点起菸,也递一支给她。
“当初?现在你后悔了?”
她让他点燃了菸,仰脸把烟吐向空中。
“她要的不过是彼此看守、坐监,有时我坐监、她看守,有时候我看守、她坐监,就是这种彼此消耗生命、压迫生命的生活模式!”
说着,他望向灯火辉煌、乐声流啭的大厅又说:“对里面那一套,她可羡慕得很呢!”
“你这样说蝶茵不公平,她可不是为了受苦而跟你。”
夏竹毫无遮拦地说。酒气满身的她,脑子可还十分清醒。
他隐忍的满月复怒火被她挑动了起来,大声地发着牢骚道:“受苦?那是她自找的!为什么她不想我给她保留很多空间、很多自由?我从来没有告诉她,我们得像螃蟹一样用草绳把彼此绑在同一个竹篓子里面;她想爬上去,我就把她扯下来,我想爬上去,又换成她把我扯下来!我说过了,我要的是SOLO,不是混声大合唱!”
“很好,错的是,你的SOLO人生观并不能完全贯彻,你得上床;而你更不该找蝶茵这样的人上床!”
“不要提她行吧?道德重整专家!”
他说不过她,只好试着改变话题:“虽然你老是站在蝶茵那边和我唱反调,我反而觉得和你很相投,你有你真正的想法,对不对?”
他摆出一副知心的样子向她试探。
“正好相反,我和蝶茵想的完全一样,渴望一份稳定可靠的感情,渴望婚姻。”
“我不相信!你不过想帮蝶茵游说我!你才不是和她一样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他讪讪冷笑,极为顽固自负。
“我为什么要游说你?你最好相倍,我和蝶茵同样羡慕着冰蕊,而且羡慕得紧!”
夏竹故意模仿适才戈承坚的语气,挑动他。
丙然他动气了,大声道:“那算什么玩意儿?”
他以鄙夷的眼光望向大厅:“虚伪的形式!不过是金玉其表而已!”
一可是,它却让女人觉得幸福!”
夏竹徐徐说来,不愠不火却充满杀伤力。同时,她从脚边模出一瓶酒来,对嘴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