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开眼神,“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仍;真的相信爱情能救赎他吗?”
“我是这么‘了解’!不是‘认为’。而且我真的相信,因为现实吐界里就不断有人重生,生命不断在持续繁衍,新生命……”她停顿片刻,有些犹豫不决,“新生命也不断出现在世间。”
他让手里的资料滑落在地板上,抬头凝视着她。
“我会好好想想这部分的,”他向她伸出手,拉她过来靠近他,想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现在,我只想好好爱你。”
“别!克伦,千万别……”
“你的眼睛。我永远忘不了你这双眼睛,”他嘶哑地呢喃,继续拉近她,“我们难道不能成熟地面对它吗?萝芙,哦,我好想爱你,好想好好拥着你,吻你的唇。”
“爱情呢?”
“你明白我的;意思。萝芙,你拥有最完美动人的身材,真正的女人身材。为了爱而生,为了爱成熟。为何要否定它?”
“爱情呢?”地再次追问。
“你也了解我们之间不可能有永久的关系,我不敢冒这个险,但我可以好好爱你一段日子……”
她想立刻抽身离开他。他不知道他的话就像一把火,瞬间就在她心里烙出一道焦痕,烧枯了她的渺茫希望。他话更预示着他们没有将来。
然而,同时,她也想起了过去这几星期没有他的日子,日复一日和夜复—夜的痛苦煎熬。或许,能够短暂的拥有他已经是唯一的机会了。聊胜于无。
她晓得这份决定在她手中,无论答应或拒绝,他都让她先采取第—步行动。她也明白,无论何时,只要她想离开他,她都能随时喊停。而他绝对无法预防或阻止。
这回,她才是拥有优势,控制全局的人。
她伸出于,揽住他脑后。
“克伦,”她耳语,“让我好好爱你……”
“克伦?”她温柔地呼唤他,轻声细语,“你确定没有人会进来吗?”
第十章
九月的日子在朦胧金黄的秋收光采中缓缓轻移。
萝芙发挥惊人的专心和效率,全力投入秋季的新舞展筹备工作中。她希望完全满足克伦的期待和要求。
克伦的活力具有狂野的传染性,整个舞团所有人员马上受到波及,全部使尽精力拚命似地干活,每天忙到筋疲力竭为止,大伙都—心一意想让这次演出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白天,克伦是个精力旺盛、冷静自制的中心柱石,他是舞团的灵魂人物,他公平地对待每个人,不时给予客观的判断和指示,他以相等的关心滋润每个人,培育锻练、刺激鼓励,偶尔严厉训斥,使大伙的斗志保持在最佳状态。
然而,萝芙对舞团的排演情形却不大清楚,因为她的舞台设计工程已经告—段落,尔凯又再度借用她,这回似乎决心要她全力设计另—出影集。她其实挺欢迎这样的安排,忙碌的工作占据了她的白天时间,帮她度过了每天八小时,至少她能暂时忘却她的私人情感世界。
她也晓得,只有到了夜晚,她才能绽放真正的生命力,感觉自己活在爱的世界里。
因为,唯有在夜晚,克伦才会走向她,眼里闪耀着热情,投向她的怀抱。他挟着狂野的魔力和她激情缠绵,汲取她所有的浓情蜜意,那只属于他,只为他积聚的款款深情。同时,他也会狂喜沉醉地向她投降,献给她无尽的爱意和柔情,让她享受着一连串最浪漫最浓酽的良宵。
尽避窗外的夜一片漆黑,然而他们缱绻相拥,灿烂有如白昼,彼此挡不住的热情像舞台上几万瓦的光芒,爆发出不可思议白热威力。
九月即将落幕之前的一天,距离首演之夜剩不到多少时间之际,她抽空去观赏舞者的最后排练,同时检查舞台背景的效果。
克伦趁排练中休息的空档,拉着她走进后台。
他在漆黑的角落拥抱她,按着她在墙上。开始狂吻她。他的指尖滑进她的薄毛衣卫,轻触着她的每寸肌肤。
她感觉到他指尖传来如电击般的热力,他的每一个抚触,都强烈地表达了他汹涌的热情。
“你调整了我要你修改的那片布景了吗?”
“你也知道这不是我真正想要谈的事。”
他嘶哑地低语。一阵模糊的谈话声从他们附近的帘幕渗透过来,他拚命压低声音,趁她还无法回答之前,继续对她轻声细语。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萝芙,再这样白天假装不注意你,只能在夜里偷偷爱你,我快变成精神分裂的双面人了。搬过来好吗?搬进来往一两个星期。我今晚就叫部车过去载你的东西。搬过来陪我,萝芙,让我们一次彻底解决对彼此的渴望。”
萝芙立即伸出手捂住嘴唇,想要保护自己再遭受他掠夺的狂吻,她撇开脸,想要躲避他热情的凝视。一想起她能够白天和夜晚都属于他,时时刻刻陪伴着他,她体内就涌起—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激荡着她,淹没了她。
但,纵使她心醉神迷,她很明白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然而,她还来不及恢复镇定,整理思绪,选好用词来告诉他这个答案。前台已经传来召唤他的声音。
“我得走了。等排练完我再去找你,爱人。”
他匆匆在她前额印上一吻,然后就离开了她。他的手杖声音逐渐远去,他又要开始操纵他那群钟摆般的玩偶,开始旋紧他们的每根神经和筋骨,开始恢复他一贯的冷静自制。
而他烙印的吻痕仍在她全身燃烧,发热。
她走出剧院,回到工作室,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尔凯正在忙着他最近的一件设计案,他拿着大刷子正在漆—‘片大型背景幕,笔触潇洒而利落,他没有抬头看她。
“你不介意我早点离开吧?尔凯?”她收完了所有的东西后向他喊道,整张制图桌上空无一物。
他匆匆瞥了她一眼,注意力仍集中在他的工作上。
“好啊。回家躺下来休息一下,嗯?”
她满怀歉疚地走出工作室,很难过必须欺骗尔凯,然后,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
***
佩笛和淑琴晚上要出去吃饭,然后直接去参加一个聚会。她们准备出门之前,淑琴仍然站在萝芙房门口,关心地望着她。
“我觉得我已经变成唠叨个不停的老太婆了。可是我还是得再向你问一遍。如果你希望,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她恳切地建议,“我根本不在乎去不去参加那个聚会,反正都是些熟得快烂的人了。”
“我自己一个人很好,淑琴。我只是想早点睡,不需要破坏你的兴趣。”
她们俩都已经知道萝芙怀孕的事了。
“是为了他?对不对?”淑琴突然想起宋似的,“又是他!你还是没告诉他孩子的事?对不对?”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他最不想要的就是被人束缚拴住,更不要永久的固定关系。他对未来的计划顶多只到他明晚的首演而已。”她轻轻颤抖,“如果你有兴趣知道的话,不妨告诉你,他下午要我搬过去陪他住一两个星期’。”
“然后呢?”
“这正是我为什么提早回家的原因。一想起我得鼓起多大的力量才能拒绝他,我就受不了,我简直快要崩溃了。我实在是太累了,不得不采取最懦弱的策略,尽可能逃避他。”
“你总有一天必须要面对他的。”
“不需要,他的时间已经完全被剧团演出的大小琐事占得满满的,这样一来正好给我二十四小时的缓冲时间,等到他再有空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回老家了。我刚刚才打电话通知我父母,”她抬起头来望着好友,“我走了以后,你不会让他知道我去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