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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吻留下的梦 第27页

作者:叶雯

“傻瓜!骗你的。不过;你真的需要好好补一补,这么单薄,我看了都心疼!”

我轻微抵抗,挣离他的怀抱。他一愣,问说:

“生气了?”我摇头,呐呐地说:

“不是。我只是——只是——唉!我不习惯!”

他又愣了一下,随即会意,重又将我拉近身,变本加厉地紧揽着。一边又在我耳边低语:

“傻瓜,你总是要习惯的。我喜欢拥抱你的感觉,喜欢和你的这种亲密。”

他说的真露骨,我不禁羞红了脸,一直烫到耳根。我连忙扯离话题:

“好呀!吃补冬,当归鸡最好了——不,不过。麻辣火锅也不错——不!还是不好,太辣了!吃黑枣炖女敕鸡好了。”

“贪吃鬼!”裴健雄笑着又敲了我一记。他的笑容煞是迷人。

一辆计程车慢驶过我们身旁,司机探了探头,裴健雄招呼他停下。

车内的空气暖和许多,两人反而沉默下来。大概司机先生自己也觉得气氛僵硬别扭,扭开了收音机,机器里传出了轻快的旋律,赫然就是《雨的旋律》。我转头,恰好裴健雄也转头凝视,两人相视而笑,都想起那个大雨昏黄的黄昏。

车到巷子。下了车,他握住我的手,兀自依依不舍。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可以这样深情款款而毫无顾忌。或许冷漠的人,其实有着一颗份外炽热的心!裴健雄此时对我的意怜,和他冷漠的外表一点也不搭调。世事真是奇妙,当初怎么想,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和裴健雄俪影成双!那时连幻想都觉得太荒唐!

“好了,我要走了。”我说。

然而,我回身走不到两步,他便自身后紧紧环在我的腰,脸埋入我的后颈鬓发中。我觉得极度的不自在。也许我因为不习惯相偎依,所以难懂爱情的缱绻缠绵。

“我实在是没自信,真怕它只是一场梦。”他低喃着。

真的吗?高傲的裴健雄竟会会说出这种没信心的话。

我突然怀疑起自己。老实说,我才是真的没有自信。我实在是不相信自己有那种魔力,能让裴健雄这样的男子恋慕一心。

人类不过是皮相的动物,外表美好动人的,吸引异性的荷尔蒙自然就浓烈。以裴健雄贵族般的气氛,动人的外型,佐以优越的家世环境,闻香而近的各色才女佳人自是不乏其数。我有什么好,值得他一心恋慕?就算是真的,众子心系暗恋的裴健雄,真的能坚定他的情感,一辈子对我呵护怜惜?

我不禁怀疑了,口气僵硬而生冷。

“我有那点好,值得你这样对我?你当然也知道自己长得好,众星拱月的,总有些明亮的星子值得你心动吧!旁的不说,上次望海楼那个女孩,就让人一见惊艳——”

“我谁也不要,只要你!”裴健雄用力将我扳过身子,粗鲁地打断我的话。“相亲的事我早拒绝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他的神情有一丝怕人,却又那样坚定地重复他不变的承诺。迷人的黑眼眸,情意深长。这辈子,我只求一次倾心相遇的那人会是裴健雄吗?我不知道。可是,从没有人像裴健雄这样让我心跳,让我脸红,让我心动——甚至,这样地让我依恋不舍。

我羞怯地将脸埋入他胸前,小声地说:

“那么,我也只要你。”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成天担心长出一脸绿胡子的滋味有多难受!”

他亲爱地理理我的头发。我想,这是他最缠绵的爱怜了,比什么亲密相依都要来得温存。

雨丝这时蒙蒙地飘起,我月兑下外套递还给他。“晚安了,午夜游魂。赶快回去吧!否则感冒了,我可担待不起。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长出一脸绿胡子的!”

开学快两个月了,关于我和裴健雄的事却还是个秘密。

裴健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的事,是我制止他这么做的。为了避免无谓的困扰,我硬是要他漠视他的感情。可是,谈何容易!他依然故我,总是深情款款的,若得许多对我嫉妒怀恨的猜忌。压抑自己的感情绝对是不健康的,可是如果这样能避免无谓的困扰,那就值得了。

裴健雄听我这样说,斜睨着我:

“你就那么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语?”

惜惜双人鱼扫校*寻爱*小说制作室我摇头:

“你是说,只暂时任教一年吗?再两个月就结束了,何必为了争一时之气而惹得满身不愉快。”

“我只是怕你受委屈而无法坦然。”

“不会的。真到那时候,谁还在乎得了那么多!”

“这样就好,我不要你觉得受委屈。我们的事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懂吗?”他不放心地敲敲我的头。

“懂。”我用力点头,模模被敲打的部位,装痛。他不安慰,反而给我一记更大的响头。

恋爱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什么样的不愉快都可以付诸一笑。甚至连我一大早起床,看见妈咪在门上的留言——我们母女的关系生疏到连见面都要特别拨出时间来,也不觉得多大的伤感。我只是呆视着门墙,然后将纸条撕下丢入垃圾筒,再慢慢地换好衣服出门上学。

我的数学还是一样的破,并没有因为裴健雄的爱恋而突然长进。大概真是无药可救了。奇怪以前家教林先生说我的理解力还算不错,怎么——算了!这大概和许多物理定律一样,理论是一回事,天晓得实际上又该是怎么一回事。

裴健雄在课堂上倒不显得对我特别的“偏爱”,大概他也知道我约莫朽木难雕,舍不得让我太难堪。上课时他仍是冷漠如常,问题在课间下学后,只要遇见了,管它周遭什么人在看,他都会亲爱的和我罗唆上好几句。

玫瑰终于忍不住了,逼着我,一意要证实她的怀疑。

“闵怀椿,你觉不觉得,裴裴最近对你很特别?”

我皱着眉说:

“特别?什么意思?”

“他常常主动找你谈话,看你的眼光也很微妙。你们之间,感觉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

连玫瑰这种迟钝的人,都会感觉到我们之间气氛的不平常,其他人心里怎么想,大概也清朗不到那里去。

“玫瑰,你少胡扯。你怎么不讲他身边那一堆亲卫队!她们整天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不更亲密?”我还是味着真心否认了。

“那不一样,”玫瑰紧盯着,毫不放松:

“她们是自己黏过去的,而你却是裴裴主动找上的。”

“没什么不一样,幻想的本质都是相同的,而梦是一条丝,穿梭那不可能的相逢。”我想起最近看过的一首诗,不禁就顺口用上了。

“那么,你们相逢了没有?”玫瑰突然冒出这一句。她还是认定我和裴健康之间有所瓜葛。

我静静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说道:

“那要看我做的是什么。”

“你做的是什么梦?”玫瑰压低了嗓子,显得神秘又暧味。

我拿起课本朝她脑袋瓜轻轻一敲,半开玩笑地说:

“我做的是春秋大梦。”然后立刻将话题岔开;问她:

“你别老问东问西的。你自己呢?和李奎怎样了?”

玫瑰耸耸肩说:

“还不就是那样。李奎最近迷上电影,和他那票同学成天什么意识流、蒙太奇的,又什么楚浮斑达雷奈——啊!反正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搞不懂。冬瓜又闷骚,什么心事不愉快全问在心里,问了也是白搭。你又神秘兮兮的——我像是被遗弃的童养媳!”

我白了她一眼。“什么叫闷骚?什么童养媳?别尽学别人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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