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三个人,他可是又爱又恨的,他们是他的近臣,有勇有谋的替他稳固了江山,可他们惹下的事也不少,那些前朝旧臣哪一个不是眼巴巴地想要看他处置他们几个。
“你们来干么?”龙紫渊脸色难看地来回瞪着三人,想也知道这两人连袂进宫,必定是想来为柴折霞求情。
“回禀皇上,微臣是有要事要奏。”
“什么要事?”还在气头上的龙紫渊不经心的问道。
心里头,他依然不解,不过就是个女人嘛,为何平素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大将军,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下这等冲动之事,徒留他人笑柄。
对他这个帝王来说,后宫佳丽三千不过是纾解压力的地方,哪里值得多费心。
柴折霞明明平素也是视女人为蛇蝎的汉子,谁知道一动了情,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干得出来,看实气煞人也。
“微臣方才接到戍守边关的穆将军的急报,边关异族正在集结军队,似有来犯皇朝之意。”
“什么?”
顿时之间,什么儿女情长、与臣子的斗智斗气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龙紫渊神色一凛,瞧着跪在地上的柴折霞若有所思。
“皇上,其实这件事柴将军未必有罪,那些大臣们的上奏不过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但见龙紫渊的眉字之间泛看一股杀气,显然气得不轻,长孙承音也不兜圈子,直接切入重点。
偏就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瞧了教龙紫渊碍眼,只见龙眸蓦地眯起,一抹精光疾射而出,抿唇而不语。
“臣再斗胆问皇上,为何急召柴将军入宫。”话是说得谦卑,可是语气倒是丁点也不谦卑。
“朕找他来,自然是治他的罪,难不成还下棋谈心吗?”龙紫渊很是没好气的说道。
“皇上想治将军什么罪?”
“治他……”龙紫渊登时有些愣住,虽说是两顶花轿上门抢人,可柴折霞也拿出了订亲的信物,将新嫁娘迎娶进门也是理所当然,但一想起朝臣们的纷纷建言扰得他心烦意乱,还是感到忿忿不平。
“治他军纪不严,行为不检。”
“嗯,皇上真英明。”
闻言,居夙升正急着发话,可是却被长孙承音扯了扯衣袖,挡了下来。
“爱卿也同意朕治柴折霞的罪?”
听到长孙承音的话,龙紫渊的双眸瞬间一亮,显然不敢相信与柴折霞交好的长孙承音会认同自己。
“这是自然。”凝望看皇上,长孙承音很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你现在立时给朕拟旨,即日起将柴折霞打入大牢,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闻言,长孙承音又点了点头,甚至即知即行地往前踏了两步,这才又回过头来,对着龙紫渊说道。“皇上,微臣怎么不知道皇上有御驾亲征的宏愿啊?”
“朕哪有要御驾亲征?”
谁想要放看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边疆领兵打仗,皇朝里头每年花了多少的税赋养这些文武百官都是养好玩的吗?
“皇上将即将征西的大将军给打入了天牢,这百万雄兵没了将军,群龙无首怎么打仗,皇上不御驾亲征,那谁去打仗?”
本来见长孙承音丝毫没有为柴折霞说话的盘算,居夙升这厢正在着急,可听到这里,他总算明白了承音的意思,俊颜也跟看掀起一抹刺眼的笑容。
瞧着两人脸上那狐狸般的笑容,龙紫渊的得意之色顿时褪去,“你……朕……”
“其实若皇上不想去,要不派上远将军去?”
“那家伙戍卫皇城还可以,要去边塞打仗还早得很。”
“那卫国将军?”弄清楚了长孙承音的用意,居夙升跟看举荐道。
“他有柴折霞这个平远大将军这样威名赫赫,只须抬出名号就能吓得那些异族屁滚尿流吗?”
听到他们的举荐,龙紫渊没一个入得了眼的,蓦地,原本的理直气壮就像消了气的球一样,全都没了底气。
“既然皇上只要柴将军,何不对他造成的紊乱睁只眼、闭只眼呢?”眼见皇上己经想起了柴折霞的好处,时机成熟之余,长孙承音立时提出建言。
“可是朕如果不小惩大戒,如何杜朝臣的悠悠众口呢?”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瞧着那小山似的奏章,龙紫渊这才觉得心烦不己,所以才会盛怒,可如今教长孙承音这样四两拨千金的一说,倒是显得他不以国家大局为重,小家子气了起来。
“这不简单吗?只要皇上明日在金殿上要柴折霞带兵戍守边关,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正好也可以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外族一个警惕,若是边关真起战事,平远将军也能为皇朝立下汗马功劳。”
“咦!”怎么他烦恼的事,让长孙承音这么轻巧地一说,便好像什么也不值烦恼了似的?
既能平息群臣的激愤,又能保全他的爱将,如此两全其美之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微臣觉得皇上还可以再做个顺水人情。”
“什么顺水人情?”
“皇上认崔妙禾为义妹,然后颁下圣旨赐婚,如此既成全了一对璧人,又能让柴家老爷夫人真心接纳这个媳妇,如此,柴将军家事无忧,更可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龙紫渊的双眸随即一亮,一听到“死而后己”这四个字便欣喜不己,可他再仔细想想,总觉得长孙承音的法子虽好,却让他这阵子累积的闷气吞不下,他本就不是什么善心之辈,怎可能轻易就解气。
“可是,这未免也让那狂妄的小子太过舒服些了吧。”
伴君许多年,居夙升倒也知道皇上的罩门在哪儿,于是跟着进言道。“皇上,不如赐婚之后,便让崔姑娘暂居佛寺祈福,青灯古佛,若非柴将军战胜归来,不许他们相见,也算让他们尝尝相思之苦,小惩大戒。”
“这个法子好!”
转头,瞧瞧还跪在金阶之下的柴折霞,龙紫渊原本满腔的怒气倒是泄去了不少。
罢了罢了,就如承音他们所说的睁只眼、闭只眼吧,反正他不过是一时之气,倒也不是非要棒打鸳鸯。
“圣旨——到!”
大清早的,天都还没亮全,崔妙禾便被门外传来的尖细声音给扰醒了。
“圣旨”两字吓得她连忙从榻上跳了起来,还来不及穿戴整齐,又被柴折霞给一把扯进怀里。
“爱妻!”柴折霞才不管门外的纷纷扰扰,将人扯入怀中,恣意偷香。
“你……”简直快被他给气死,他难道没听到外头高喊看圣旨到吗?
她想出言阻上他的孟浪,可是唇儿才一掀,便让人吻了个正着。
“你当真不要命了。”
如此藐视宣旨之人,若是让人一状告到皇上那里去,那还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吗?
“你给我起来。”原本还娇羞不己的崔妙禾见他大爷还兀自舒服地躺在榻上,忍不住出言吼道。
她气得双颊泛起一阵诱人的红晕,望看她那娇媚的模样,柴折霞的下月复忍不住又翻腾起火热的。
但再仔细一瞧她那气得双眸发亮的模样,向来恣意的他倒也不敢造次,停住了偷香的举动,可揽住她手却依旧不肯放开。
他凝着她,耍赖似的讨着承诺,“答应我,不要再想着离开我,要不然我就不起来。”
“拒不接旨可是死罪,你可不可以别那么任性?”回避着他的逼视,崔妙禾不想承诺自已做不到的事儿。
今日圣旨会往这座别院颁,只怕早己知道抢亲一事,生怕自己的存在会影响他的前程,她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伴君如伴虎,饶是他军功再辉煌,一旦、惹怒了皇上,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