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望着她的笑容,东方敬亭总觉得心中荡漾着一股烦躁,他不由自主的想藉着那香醇辛辣的酒液,平抚这异样情绪。
“如果我说是呢?”靳双雪聪明的不予以正面答覆,以问制问。
“如果是的话,那么我该离开了。”他冷肃的脸庞瞧不见一丝方才昙花一现的善意,一双炯眸只是冷淡的瞧着她。
“那如果我说不是呢?”她又问。
“我一样得离开了,方才我许诺的是喝一杯,现在几杯酒都已下肚,承诺既然已经兑现,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莫名其妙的,他的心头逐渐因为她的笑靥而浮现了一丝的不安,仿佛即将发生什么他所不能掌握的事。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更觉得她那紧凝着他的灿亮眸光仿佛在算计些什么似的,让人好生不安。
想起明早的亲事,再想到等在家中的娘亲,他当下放下酒杯准备起身。
“何必这么急着走?”不由自主的,留人的话就这么冲口而出,他肯给她的仅是这少少共饮几杯酒的时间,靳双雪怎舍得。
包何况,他人一走,不就没戏唱了,所以她一定得留下他。
一双柔荑就这么罩上了他的手背,企图阻止他想离开的想法。
可东方敬亭不理,浓眉皱得死紧,大手一挥,丝毫无没半点怜香惜玉的打算挥去她的手。
就在他的手挥上她的同时,原有的力道骤然消减,一股晕眩硬生生的袭来。
倏地伸手按住额际,他甩了甩头,企图甩去那种晕眩感,但却没有丝毫的效用,反而让他的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
“你怎么了?”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靳双雪心知是那三杯醉发生了功效,但她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的头好晕。”终于忍不住晕眩重重坐回了椅子上,他的视线竟开始蒙胧了起来。
“你是不是头很晕?”她扬高了音调,但眸中那抹再也无法隐藏的狡黠却落入了东方敬亭的眼帘。
他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怒瞪着她喝问道:“你在酒里动了手脚?”
他不断的深呼吸着,努力与那阵阵袭来的昏眩感抗衡,可却是徒劳无功。
“我没在酒里动手脚,只不过你方才喝的是三杯醉,只要喝三杯就醉的烧刀子。”她轻描淡写的道,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却换来他的勃然大怒。
“你……”怒气飞快的上扬,厚实的一掌重重地击上了桌面,震得摆置其上的杯盘全都跳了起来。
被他狰狞的脸色给吓了一跳,向来天地不怕的靳双雪也忍不住的瑟缩。
她向来是个意志坚定的姑娘,从来不曾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可现在望着他的怒颜,她却多少有些后悔。
可是头都剃了一半,焉能不再剃下去,再说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呢!
她敢肯定的说,在未来的四、五十年内,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必定对她恨之入骨。
“你先别生气,你愈生气,那酒气在你的周身运行得愈快,你会愈难受的。”靳双雪试图软言劝道。
“你……”东方敬亭的眼眸射出杀人的厉光,就在她以为他会跳起来掐死她,甚至已经做好逃命的准备之际,他原本僵着的身子却突然软倒,整个人趴上了桌面,一动也不动。
“呼!”见他那醉瘫了的模样,她忍不住拍了拍胸口,然后小心翼翼的趋前确定他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这才安了心。
苞着她快速的招来一直躲在一旁的心翠,两个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拖进房内。
“小姐,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望着那个被安置在榻上,双手被丝绳给系在床头上的俊逸男人,心翠忧烦的轻问。
“再确定不过了。”她并没给自己留上一丝丝的后路,那一双白皙的小手已经开始卸去东方敬亭的外衣。
“可是他都醉成这样了,小姐还有把握能够做……”一个醉瘫了的男人真能做那档子事吗?
她十分怀疑。
“你知不知道三杯醉虽然三杯就醉,可其醉法与寻常的酒不同?”头也不回的,靳双雪开口替心翠解惑。
“怎么说?”这点她倒是不知,因为三杯醉是小姐交给她,要她放在杯里,可不是她去找来的。
“这酒造成昏眩沉睡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接下来他便会清醒。”
“一炷香?!”那怎够办那档子事呢?
她忍不住低头扫了眼躺在榻上的东方敬亭,嗯,他应该不至于这么没用吧!
见心翠的脸上明显露出了疑惑,她又继续说道:“虽然意识清醒,但是浑身虚软。”
“那还是不能办这档子事啊!”小姐干啥搞得这么麻烦啊!要是她要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媚药一丢不就得了?
“我要他清楚的记得我和他之间的每一刻,用媚药的话,事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下她终于知道主子在打什么算盘,可问题是,在意识清楚的情况被女人……嗯……用强的……
天啊,那可是所有男人都会视为奇耻大辱的事耶!
“小姐,东方少爷会恨死你的。”初时的震撼过去,她仍不放弃劝阻主子。
“不能爱,就恨吧!”靳双雪的脸上带着一丝的苦涩和自嘲。
心翠看了难受,索性悄然的退出门外。
只怕真是爱深了、爱极了,才会想出这种不得已的下下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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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烛光映照着雪白的肌肤,对映着抹胸的艳红,形成一抹妖冶的景象。
靳双雪就这么几近果身的坐在榻旁,看着东方敬亭浓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和薄抿的唇,那宛若刀雕斧凿的脸庞呵!
忍不住的探手,白皙的纤指在他的脸庞上细细的抚触,仿佛像是要将那张脸一点一滴的镌刻在心底似的。
忽尔,东方敬亭原本紧闭的眸睁开了,四道眸光交缠。
她深吸了口气,安抚着自个儿狂跳的心房,然后起身,在他的瞪视中微微俯子。
就在四片薄唇正要相接之际,他突地别过头去,怒声斥问:“你想要干么?”
“要你。”她对自己的意图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道。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他勾一抹鄙夷的讥笑,冷冷的说:“你别作梦了,就算我俩生米煮成了熟饭,我也不会娶你的。”
对她,原本仅存的一点点好感消失了,他脸上满是鄙夷与不屑。
“我绝对不会要求你娶我。”她轻喃地说道,骤然弯下腰身在他的颊畔烙下一记轻吻。
“你……”东方敬亭大怒,猛烈地挣扎着要起身,可被紧缚的双手却阻碍了他的举动,他不敢置信的瞪向她,低吼道:“你竟敢绑我,快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即使明知他会更加的愤怒,但她依然只能拒绝。
褪去了缎面绣花鞋,微微的潮红飘上了她雪白的颊,深吸口气后,她曲膝攀上床沿,跪坐在他的身旁。
“你这无耻的女人,你究竟是不是读过圣贤书的千金闺秀啊!”他咬牙怒斥。
“对你……我从来就不是千金闺秀。”螓首轻摇,靳双雪的纤手爬上了他伟岸的胸膛。“因为我爱你。”
“你……”紧咬着牙,他纵是怒意横生,可终究是个男人,面对着那赛雪般白皙的肌肤,一簇簇的火苗逐渐在他的血液中窜烧了起来。
“东方,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给我一夜的记忆,难道也不成吗?你别这么生气好吗?”
口里说得哀切,但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罪恶感,因为她说谎了。
她要的不只是这一夜的回忆,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孩子,一个属于他也属于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