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耿昱说完,马上抓起钥匙转身出去。
陆正龄呆立着,珍珠般的泪溃决滑下脸颊,滴落地面,让一旁的曾美女茫无头绪,不知如何是好。
曾美女听说正龄在家里不只是千金大小姐,还很能干,能帮父母应酬做生意,是正龄的妈妈说正龄自小就喜欢耿昱,长大还是一样,所以她要把正龄送给陈家当媳妇,门当户对。曾美女当然不反对,不过最主要的是年轻人合得来才行。
不过,看耿昱一路冷淡的态度,说不定她是白忙了。
曾美女叹了口气,走过去牵起正龄的手说:“正龄,你这次回台湾什么地方都没玩到,阿姨过两天有空,我、女乃女乃和你,我们三人到花东去玩,你说好不好?”
她什么都好,怎么能输给一个处处不及她的女人!陆正龄眼泪早就不流了,用力吸口气,露出好强的笑容说:“好啊。”
★★★
叶依莲坐渡轮到八里,起先她还会疑神疑鬼的回头看,但船上并没有杨雨凡的影子。她放下心来,到八里下船时,无事可做的她不想跟着人家走,就买了大杯的拿铁咖啡,坐在岸边喝。
本想悠闲地喝咖啡杀时间,不过,心头就是不能安静下来,不是想起耿昱,就是想起陆小姐。一个小时后,叶依莲突然发觉有两个女生指着她窃窃私语,她站起来,赶上正要开往淡水的渡轮。
“噢!”叶依莲叫了一声,回头看撞到她的人。
留着一头金色长发的男生,撞到人竟然头就往旁边急摆,叶依莲不指望他会跟她道歉,避开他走到另一边。
一下子,她又回到淡水,一个人坐在码头上看夜景,看到八里开过来的最后一班渡轮靠岸;下船的人,多数要去赶最后一班捷运,急急忙忙的,好像打翻了蜂巢。
咦?叶依莲注意到那个留着金色长发的男生就是在船上撞到她的人,怎么也在这里?他手插在口袋,无聊的踢脚,东看西看,有时候就讲讲电话。叶依莲假装眼睛飞进东西,拿出镜子和手帕擦眼睛,然后从镜子里观察他。
丙然,他又转过脸来看着她。叶依莲收起镜子,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没错,他也站起来了。
瞬间,叶依莲身上浮起一粒粒鸡皮疙瘩。不要惊慌!叶依莲低声告诉自己,抱紧双臂,镇定的沿着河边往贩店的方向走。
前面路灯坏了一盏,有一小段路特别黑暗,叶依莲回头看,那个金发的男生边跟在她后面。
叶依莲完全忘了大腿酸痛的不便,她加快脚步,想要赶快走过这段没有路灯、黑暗的路面,但——前面那盏路灯下突然走过来一个人,路灯在他后面,叶依莲只看到拉长的黑影,而看不到那个人的面貌。
叶依莲慢了下来,还紧张的回头看。那个留着金色长发的男生突然消失不见了!现在,她只要对付前面这个高大的男人就好。叶依莲抓紧袋子,准备拔腿就跑,跑不成就大声尖叫,附近还没回去的情侣说不定可以帮她打坏人。
正当叶依莲心脏七上八下,双手紧张冰冷的时候,那条黑影出声了。
“依莲,你真会乱跑。”陈耿昱大步走到依莲面前,劈头第一句话就怪她。
★★★
陈家有权有势有门路的朋友很多,陈耿昱先去拜托一位高阶警官,然后两人一起到信用卡管理部查依莲今日使用信用卡的资料。
一查,就找到叶依莲在淡水某饭店和屈臣氏刷过信用卡,陈耿昱知道依莲的下落之后,马上开车赶去淡水。
雹昱……
叶依莲紧绷的肩膀随即放松的往下垂,抬起一张非常意外的脸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的。”陈耿昱虽然是和依莲说话,但他似乎感觉到依莲的紧张,他那对黝黑而锐利的黑眸,警觉的看着依莲背后那段昏暗的路。
叶依莲已经不担心那个金头发的男人了,现在,她比较担心面前这位咬着牙说话的人。
陈耿昱大手搂着依莲的肩,语气冷峻:“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开,又把手机关掉?你知道我到处找你吗?”
叶依莲只觉胸口疼痛难受,看着地面说:“我不是留了一封信给你?”
这头秀发和她的人一样柔美。他今天和凯文看了依莲拍的广告,开会研究半天的结果,决定两种版本轮流播放,这就是他急着要告诉依莲的好消息。没想到回家却看到她写的那封教他揪心、没有感情的客气信,她是故意装不明白还是真的不懂?
他陈耿昱什么时候把拍广告的明星带回家里住了?台北又不是没有五星级的饭店!陈耿昱硬生生把要揉依莲秀发的手转向,臭着脸,指着前方的椅子说:“那里有椅子,坐下再说。”
叶依莲乖乖跟了过去,扶着椅子慢慢坐下。
陈耿昱看她一眼,口气好了一点,“腿还会酸痛?”
“嗯。”
“会痛还乱跑!是不是正龄对你说了什么?”
有耿昱家人的支持,陆小姐将来一定是耿昱的妻子,所以她不想多说什么,不想给他们制造问题。
叶依莲避开耿昱的眼睛说:“不要误会陆小姐。你没看报纸写的,难看又难听,我在想,你已经对我很好,也帮我很多了,我怎么可以害你成为人家的笑柄。耿昱,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是,你来找我解约。”
陈耿昱听了依莲的话,好像突然有一股火从月复部往上冲到头顶。
“啊!”叶依莲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陈耿昱回头,依莲已经将手盖住她的眼睛。
“怎么了?”陈耿昱很焦急的问。
叶依莲痛苦地叫道:“有虫子飞进我眼睛里!”
“我看看。”陈耿昱拉下依莲的手,手指撑开她的眼皮。
叶依莲的眼睛痛得张不开,眼泪直流,而反两只眼睛都在流泪。
不马上处理眼睛会发炎的,陈耿昱拉着依莲站起来。“这里太暗,什么都看不到,你尽量放轻松,我先带你回饭店用干净的水冲眼睛。先做紧急处理,不行的话,再赶快回台北急诊。”
好痛苦!腿也痛,眼睛也痛,叶依莲眯着眼睛,抱着耿昱的手臂慢慢走。
陈耿昱突然停下,叶依莲惊呼一声,人已经被耿昱抱在怀里。陈耿昱大步走进饭店。
陈耿昱无视柜台、大厅里的人向他们行注目礼,大声向离他最近的人说:“麻烦替我按一下电梯。”
“我来。”一位服务生赶快跑过来按电梯。
“谢谢。”电梯门开了,陈耿昱又问依莲:“房间号码几号?”
叶依莲说了,陈耿昱问替他按电梯的服务生。“那是几楼?”
“七楼。”服务生回答。
电梯到,陈耿昱抱着依莲走出电梯,叶依莲眼睛仍在流泪,但她拉扯耿昱的衣袖说:“我可以下来。”
“带路。”陈耿昱嘀咕一声,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打算。
服务生拿着依莲给的钥匙带路,开门;陈耿昱将依莲放在床上,叫她躺下,又吩咐服务生拿大毛巾给依莲贴在脸上。
陈耿昱钉开桌上的矿泉水,很专心的倒进依莲的眼睛,直到看到一只黑色的小虫尸体流到白色的大浴巾上,他才放下水瓶。
服务生轻易赚到一千元小费,开心离去,走到摄影机拍不到角落,跟踪依莲一晚的阿德正等在那里。他向阿德咧嘴,笑着伸手要钱。
阿德拿出五张钞票,不过服务生伸手去拿的时候,阿德突然用力抓紧不给。“都照我说的办了?”
“安啦!大哥。那凯子的心思都放在女明星身上,我说我再拿一瓶矿泉水进来,还假装在他面前打开,你知道怎样吗?他跟我说谢谢,还给了一千元的小费。大哥,你们真的在里面放了安眠药?”服务生小声的问,眼睛看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