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有。”她根本不必心虚,可是为什么舌头不听使唤?
“有没有都无所谓,只不过我这个人从来都拒绝被人耍,你不要妄想开先例,因为不可能。”语音落处,他已经再次将她困进掌控中,渐渐移近,欺吻住她颤抖的气息。
天蓝只晕眩了一秒便狠狠挥手将他推开。他的唇上分明还残留着另一个女人的幽香,凭什么敢对她如此孟浪放肆!
“走开!别碰我!”她火光地低吼,用手背狠狠擦了擦嘴巴,表情里写满嫌恶。
“我没有那份熊心豹子胆敢耍你,同理,也请你尊重我。”
六楼早就到了,她在他的困缚下无从月兑身。深呼吸稳定情绪,冷凝着神色表明自己的立场。她也不再挣扎,静静地与他对视等他放手。她想,他那么一个擅长玩感情游戏的人,应该可以看出其间的利害关系吧,她这种人没有招惹的价值,所以聪明如他会放手的。
程柯眉梢动了动,锁眉盯视了她良久,突然笑了。一只手撑在她身边将她重新逼贴回墙上,淡淡地道:“原来这就是你面具下的真实性格。如此义正词严地想与我撇清关系,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你生气的样子一样很有趣,没让我失望。”
懊死的家伙!他居然还敢笑,有什么好笑的?可恶,她是很严肃地在表明态度,为什么在他眼中却像是一场闹剧,他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思维异于常人?
“我很认真,不是开玩笑。”她拧着秀眉,忍住想咬他一口的冲动冷声提醒他。
“那么你希望我怎样做呢?”她的冷言相向居然没有惹来他的不悦,他轻笑着向她虚心请教。
这个素来三分矜贵七分霸道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友好?让人相当不放心。不过如今她在他的困缚下也算豁出去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哪管他老兄听完后爽不爽。
“很简单,别来招惹我。”她挑衅地抬高下巴。
“好。可是同样的,你也就不可以来招惹我对吗?不如我们来赌一局吧,如果谁先去招惹对方就算输了,输的一方要接受赢方的惩罚。如何,你敢赌吗?”他懒懒丢出一个陷阱等她跳进来,那表情笃定他一定会赢一样。
他不是被她给气糊涂了吧?这个赌约怎么看都是她占上风,要她不去招惹他有什么难,她本来就没打算跟他再有纠缠。
“没问题,我跟你赌。”
“很好。期限就定一个月吧,如果你输了,记得别赖账。”他说完,大方地撤身放人。
她在跨出电梯前自信地扬起一抹笑:“你不觉得这个赌我赢定了吗?我怕到时候想赖账的人是你可不好。”
他优雅地勾唇淡笑,抬起手挥了挥,“一个月之后见吧。”
一个入世未深的小丫头敢跟一个老奸巨滑的商人作赌,勇气不错,可惜太莽撞了些。经不起对手三句话的激将,光这一点已经足以导致她的败局。看似精明,其实真够傻乎乎的,小泵娘。
事实上不用一个月,一个星期后天蓝就气势汹汹地杀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啪!”她一掌把一张A4纸拍到桌面上。
办公桌后的男人随意投来一眼,继续签完最后一份公文才丢了笔坐进旋转椅中,也不说话,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恭候下文。
“这是什么东西?请你解释一下!”天蓝按着纸张推到他面前,那上面第一行清楚书着三个宋体黑字:人事令。内容则是她已经被正式调任总经理秘书一职。
“说话啊!”他悠游自得的表情更是激得她内火上升。说好了互不招惹,他这分明是在耍赖。
“林天蓝,你输了。”程柯得意一笑,闲闲宣布出事实。
天蓝一愣,“是你耍赖,这局根本不算。”她抬抬下巴,拒绝认输。
“当初定下约定的时候,可有说过不许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何况调你为总经理秘书是出于公事,是你沉不住气先来找我麻烦,所以你输了。我拒绝听任何借口,请愿赌服输吧。”他笑得像一只精明的狐狸。
“你居然玩阴的,真是太可恶了!”她咬牙切齿地哼。
“客气,是你承让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太蠢了。他运用职权逼她就范分明一点都不公平,奸商!小人!
“我不会做你秘书的,大不了辞职!”做他秘书便从此与“暧昧”一词月兑不了干系,他分明就是那种兴致来了连窝边草也不放过的人。
“原来你真的输不起,早知道就不赌了。可是你是签过合同的,想辞职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至少要问我准不准对吗?”他轻声询问。
“我可以赔违约金,你拦不住我。”她显然是杠上了。
“别意气用事。你认为我若想阻止你逃走就没有其他方法吗?你进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我的作风应该有一点了解吧。还是别做浪费时间的事才好。”她的坚决多少让他有点不悦,做他的秘书真的有那么让人不屑吗?
她怎会不知道他公事上固执到底的强硬作风,这一套若用在私事上只会更让人无从招架。她带着半真半假的态度接近他,到这一刻才发现已经无法全身而退。她没有掌握住进退的尺度与分寸,可惜这时候才意识到好像有些迟了。他也用半真半假的态度来对她,即使如此,他显然不会轻易对她放手。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就算我愿赌服输好了,你的惩罚是什么?”恶劣地罚她去扫厕所?还是降到一楼去站大门?来吧,她才不在乎。
“我可以调你回社刊部,前提是跟我交往,不可以拒绝。”
“果然是个狠毒的惩罚方法!”她恶狠狠地搓了搓牙。
“马马虎虎吧。”他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好吧,做他的女朋友有什么难,谁会成为那个生不如死的人还不一定呢。
第4章(1)
约会,似乎是情侣间的必修课程。
虽然她在心里拒绝承认因为他耍诈而让她背下的身份,但明目张胆违抗他那种看似好说话实则相当难搞的人,铁定占不到多少便宜。交手以来她连一次小胜都没捞着,只好老老实实先忍耐一下,至少表面上不会闹别扭。
所以,下班被他飞车半途劫住去吃饭她也没有太意外,有白食可以吃,多少能安抚一下她郁闷的心情。
她想他其实已经看出来她不会吃西餐的内幕,倒也没有恶劣地存心为难她,车子一路直驶向市区一家很有名的中餐馆。
推门下车,门房小弟恭敬地迎上来打招呼:“程先生,您来了。”看来他是常常光顾的熟客。
“嗯,老规矩,给我一间包厢。”程柯边走边说。
天蓝杵在后面没动,秀眉淡淡蹙紧。老规矩,怎样一个老规矩?像他每次带女伴来时所遵循的“老规矩”吗?一间包厢从而可以恣意妄为?没来由地,她觉得一阵厌恶自心底滑过。
“为什么站着发呆,不喜欢这里吗?”程柯转身,站在高她几级的台阶上征询地挑眉。
“我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坐大厅吧。”她对他淡淡笑了笑,看似商量,眉心的凝重却昭示了她的坚持,表明她是“非常、相当”想往人多的地方扎堆的。
他愣了下,但很快便转回了先前的温雅与风度,“没问题。”
一人一份菜单,他随意翻着,精准地报出菜名。
她猜他对这里的菜色其实早就轻车熟路了,翻看菜单不过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点菜时举手投足间的那份优雅。
没错,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对面的男人在安静下来的时候,的确很有那么点优雅而内敛的气度,昭显着他良好的家世与教养。垂下的眼眸掩去了素日里的轻佻与不羁,让此刻的他看起来多了份成稳与从容。这是一个矛盾的男人,她虽不算了解他,却凭直觉认为他优游神色下一定掩盖着另一种性格。当然她目前还无从探知,双面人很多,她是,他应该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