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长袍,黑发高束。
竟是一个古人。
而且是一个古代美少年。
我彻底地呆立在了那里。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诡异,也安静得令人感到窒息。
这一刻,我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了,现在要是真有一根针掉在地上,我可能真听得见那声音。
当然,我现在所想的,并不是想听银针落地的声音,而是想用银针把自己扎醒。
幻觉!
眼前绝绝对对是幻觉!
肯定最近古装电视剧看太多了,YY古装美男太过厉害,现在都出现幻觉了。
不过,眼前这个美少年还当真养眼啊!
那是一张极其漂亮俊秀的脸,精致出众的五官简直可比现在最走红的偶像明星。但那双琉璃似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抹苍白和寂寞,让人不由得为之揪心。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翻领长袍,袖口紧收于腕,腰间束着暗蓝色的腰带,脚上还踏着一双黑色的软皮靴。
此刻,正冷冷地看着我,面无表情。
我下意识地拍打了下脸颊,幻觉没有消失。
我又加重了力道狠拍了两下。
幻觉仍旧存在。
难道……不是幻觉?
“你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寂。
连声音都听起来这么真实,果真不是幻觉啊!
第1章(1)
我竟然穿越了!
而且穿越到了隋末!
世上的事果真是无奇不有。
前一刻,我还在西南部原始森木的某一座古墓里盗宝,下一刻便时空穿越到了隋朝末年。
但此刻,我并不像某些穿越小说或是电视剧里的幸运女主人公一样,一穿越便有帅气的英雄勇救美女,从而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旷世绝恋。
我,很不幸地、被五花大绑、牢牢地捆在了梁柱上,而且绑得极为结实。
就在刚才,我跟那个美少年同时出声的那一瞬间,我还没来得及问下一句,就觉得眼前白影一晃,紧接着肩上一麻,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了。
等我醒来,已经被人五花大绑了。
而那个帅得像明星般的美少年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一个白发苍苍,看似很亲切的老伯待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我可以很肯定,刚才绝对是那个美少年对我做了什么手脚?也许,他那一手正是传说中的点穴功夫吧?让我这个现代神偷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落入狼窝了。
真是有些丢面子呀!
幸好这个老伯人并不坏,被我三下两下便套出了一些话。
现在是隋末大业十年,也就是公元614年,而这座宅院的主人姓李。
我费尽了心思,也只能套出这么多了,这个老伯虽然不坏,但对我明显也有着防患之心,并不想多说些什么。
见他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我的旁边,直直盯着我,就怕我逃月兑一般。
对于老伯那出奇的认真,我觉得好气又好笑。
都绑成这样啦,我还能跑哪里去啊?
苞他眼对眼了很久,到最后,我也只能认命地叹了口气,舒服地合上眼帘闭目养神。
一来,养精蓄锐,谁也说不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二来,我得消化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穿越。虽然我们萧家人面对变故已是处变不惊,但穿越时空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到底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
难道是因为那块奇怪的五彩石吗?
想起刚才在古墓中那一瞬间的变化,我左思右想,也想不透其中的原委。
“少爷。”
耳边忽然响起了老伯恭敬的声音,我连忙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漂亮之极的黑眸,黑得不见底,就像一方魔潭,似乎能把人一不小心就给吸进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
盯了我半天,少年终于开口了。那冰冷的目光却从我身上一一扫过,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把刀,锋利得似乎想把我直接解剖来看。
我干笑了两声,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跟他说,我是来自几百年后的未来人吧?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呀!
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眼,显然对我这一身服饰感到奇怪,微微蹙了蹙眉峰。
我突然发现,他蹙眉的样子很好看,隐隐带着一丝抹不去的忧郁与寂寞。
伟大的母性情结忽然间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发不可以收拾地泛滥成灾了。谁让我天生对忧郁美男没辙呢!
罢才我也趁空打量过这座宅院了。占地很宽广,装潢虽不华美却很高雅清新,显然这家人也是富贵之流。只是这么大的一座宅院,除了那个做事极为认真的老伯,我竟然没看到其他仆人和丫环。
难道这个美少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惨痛身世吗?
嗯,可能被后母迫害,可能身负血海深仇,又可能……我脑袋里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组织起来都可以写成一部小说了……
此时此刻,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
谁让美男YY无限呢?
“李伯,给我押到柴房去,饿上三天。我就不信到时她还这么嘴硬。”少年冰冷的声音终于勾回了我的神思。
我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喂,你私自关押人犯是犯法的。”话才刚说完,我就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现在可不是民主社会,而且又在别人的地盘上,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我说话的分啊?
少年冷冷地看了我了一眼,也没搭理我,而是转身对身旁的老伯说道:“连水都不要给她。”说完,他竟就这样转身就走。
人要是三天没喝水可是会死的。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异时空。
“站住。”我忍不住开口喝止他,“我告诉你,不过,我说出来,你可别当我是疯子。我是来自几百年后的人——”
那少年没转身,只是冷叱了一声:“李伯塞住她的嘴,直至她想说实话为止。”
“喂——”
我还来不及抗议,那个忠心又认真的老伯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块破布就那样直接塞进了我的嘴里。
怎么讲真话都没人信啊?天理何在?!
“唔唔唔——”我不停地挣扎抗议,可惜换来的只是老伯同情怜悯的目光,那名白衣少年依旧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便大踏步地离开了。
好一个冷酷无情,毫不怜香惜玉的家伙。
我最终只能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不记得过了几天了。至少……有两天了吧?我昏昏沉沉地躺在柴房冰冷的地面上,饥寒交加。
柴房里又阴暗,又潮湿,更是雪上加霜。
那个没人性的家伙,亏他还长得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简直就是人面兽心啊!
手脚被绑着,我连翻身都很困难,再加上喉咙里干渴得就像沙漠,嘴唇早已干裂。
我极需要水……水……我的水啊!
——爷爷,你的潇潇可要死在这里了!
我在心里哀叹着。原本塞在嘴里的布条早已被我吐出来了,但我已是没力气出声了。
难道我真要死在异时空吗?
柴房的木门忽然被轻轻推了开来,那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不舒适地轻合了双眼。
“小泵娘,你怎么样啦?”
是那个忠心老伯的声音,但音量却刻意压低了,好像在避忌着什么。
我困难地睁开眼,就着光线看见老伯手上正挎着一个竹篮。
水!
看见竹篮里那个盛水的水壶,我双眼顿时燃起了生的希望,可是却没有半分力气唤出声。
老伯往门外打量了眼,然后悄悄地关上了房门,走到我身边放下竹篮。
“你没事吧?”老伯一边帮我解开绳索,一边叹息,“小泵娘,你可别怪我们少爷啊,现在时局这么混乱,少爷也是为了提防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