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也是他爷爷的钱,和他有什么关系?”孝榆数落,“外面的玻璃是他打烂的,外墙是他放火烧的,花园是他自己种的,所以除了‘败家子’这三个字,再也没有什么能解释这个人的本质了,我如果是他爷爷早气死了。”
“五岁能做出这样的设计……”尤雅点了点头,以绝对冷静评判的语调说,“对色彩和气氛的感觉很好。”
“嗯……所有的东西都是同一种风格,”碧柔也小小声地说,“虽然……虽然太华丽了一点,但是都是一样的,五岁……真厉害啊。”
“是啊是啊,对色彩和气氛的感觉真好。”孝榆耸耸肩摊开手,“你们尽避迷恋他的品位好了,是我品味差,完全不能接受。”她唠唠叨叨地骂着,“你们慢慢欣赏,我上楼了。”
碧柔追在她身后:“我帮你。”
孝榆转过来做了一个鬼脸:“我去厕所你也要帮我?”
“啊?”
碧柔的脸红了,孝榆大笑起来,勾勾手:“过来吧,我告诉你楼上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两个女孩噔噔噔地上楼了,毕毕坐在沙发里听音乐,微闭着眼睛,周围是什么环境对他来说似乎不怎么重要,织桥也闭眼抱胸地坐在沙发里,浑然没有骨头一样。王室看了快要睡着的毕毕一眼,又看笔直地站在房间中间的尤雅,模了模头:“今天不是来大扫除的吗?为什么没有人动手?”
“嘀嘀……”尤雅按了两下手机,“樱花家政公司,我是VIPA二四八六,派一辆清洁车过来第十五街四O八房。”
“喂喂喂,孝榆不是说自己扫的吗?”王室从桌面上跳下来,“你没问过她要不要请家政公司,万一她不想请怎么办?”
“没关系,”织桥“嗯哼”地细细笑起来,“她很懒的。”
“孝榆很懒吗?”王室睁着大大的“天真无邪”的眼睛,“我觉得她一直都很忙啊。”
“嗯哼哼哼……”织桥轻轻细细地笑起来,“那是因为我没有做事。”
这家伙,没有做事也能说得那么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王室模了模头,在漫画和动画里这种人不是往往要被主角暴打或者踩扁的?为什么织桥依然能在M大称王称霸?果然不愧是M大七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为什么织桥受女生爱戴啊!
楼上的两个女生仔细看了楼上的房间,窃窃私语议论要如何改装这套房子。等她们从楼上下来家政公司已经在洗地板,孝榆假装不知道家政公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当做他们从来就在那里扫地,神情自若地走到毕毕旁边坐下,抢了他的MP3来听。本来她拉着一大帮男孩子来“大清洁”就是要达到这种目的嘛——总有人不想清又拉不下面子等女孩子清洗,会主动找家政公司——并且付钱。
毕毕听的是什么鬼音乐?她一戴上就觉得乒乒乓乓的吵死了,竟然是极其摇宾的不知道什么外国歌曲——而且绝对不是英文的,难道毕毕戴着这个只是用来防止睡着?长期下去耳朵不聋啊?听了三秒钟塞回给他,她大大吸了一口气,“织桥啊……”
“有什么要求?”没有要求孝榆不会叫他“织桥”,只会“变态”和“牛郎”地乱骂,性格一点也不温柔可爱。
“我们在楼上设包厢楼下设书橱怎么样?”她笑眯眯、笑颜灿烂、温柔、迷人、谄媚地说,“你把楼上的书橱搬下来,然后把大理石桌子搬上去……然后垫钱买书……买咖啡机……买女乃茶粉……买……可爱的桌椅沙发……”
尤雅和王室都看着织桥——这女人根本把他当银行,疯了。
织桥微微睁开眼睛,他的睫毛上翘一直都是很撩人的,“可以。”
她欢呼一声扑过去跪在他身边,“真的?”
“但在校队全国大赛之前,大家都要住在这里。”织桥那把声音往声带后面压而显得稍微有些摩擦特别轻娆性感的声音继续说,“这是我惟一的条件。”
“啊?”孝榆大叫起来,“为什么大家都要住在一起?”
“我高兴。”织桥轻轻地说,那声音像拔丝一样拽着,“特训、训练和许多人同居相处的能力……昨天有个美丽的女医生说我缺乏合作性,我要特训。”
“你招惹女人失败就不要找借口,”孝榆嗤之以鼻,她早习惯了这个人乱七八糟的思维方式和行动逻辑,“是你自己做人失败,竟然要五个人陪你……”
“那么算了,我不买什么东西,反正我这里也不缺……”织桥继续用相同的语调轻轻地说,十指交叉托着下巴,似乎很随心根不经意的样子。
“呃……”狂笑到一半的孝榆一句话噎住,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就是这样惨烈发生的,“我住!”她咬牙切齿地说。
“我也……”碧柔低声说,“我和孝榆住一起。”
“我绝对住!”王室听碧柔这么一说,当场拍板。
“毕毕——”孝榆抓住昏昏欲睡的毕毕,“同意?……”她还没说,“还是不同意?”毕毕已经朦朦胧胧点头,乖巧异常。
最后众人的目光犹如阳光透过放大镜聚焦射向剩下的惟一一个人——尤雅。
“住不住?”孝榆阴阴地笑着,“住——不住——不住茶道社就解散,我就再也不用考虑那么多钱了,嘿嘿……”她阴笑起来的模样不输给织桥,比织桥更多了一份邪恶浊重的气势。
“哦……”尤雅退了一步,推了推眼镜,还没有说什么,只听织桥用他那腔调软绵绵轻飘飘地说,“尤雅,你很讨厌我吗?”
轰的一下,孝榆清楚地看到尤雅冷静严肃的脸上刹那变成黑色,过了好一阵,他沉稳而绝不拖泥带水地应了一声:“我住。”
尤雅如果说不——她在心里爆笑——织桥就会天天缠着他,以那身蕾丝喇叭袖和蝴蝶领结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为了日后的清静和维护形象起见,绝对还是住的好。
于是一群莫名其妙聚在一起的人,因为织桥莫名其妙的理由,住在一起了。
饼来清洁那天是星期六,家政公司整整清洁了一整天,星期天搬家公司把他们的简易生活用品都搬过来,这屋子里本来就有十二三个房间,一人睡一间绰绰有余,而且还有床——虽然那床妖艳豪华得过分,完全像埃及妖后或者玛丽莲?梦露睡的那些。身为为了社员的将来必须以身作则的部长们,如果连区区梦露大床都忍受不了,怎么对得起部员们的敬仰爱戴?因此唾弃也要睡、失眠也要睡、呕吐也要睡,总而言之,不想和织桥作对就是杀了头也要睡。
星期天下午六点。
织桥刚刚洗了澡出来,他的肤质比较特殊,细腻光洁得像瓷器一样,而且不管什么时候都微微发白,特别惹女生的目光和怜惜。他刚沐浴完,水珠顺着他微微卷曲的头发往下滑落,系着浴巾的织桥骨骼均匀,完全有绝代妖姬的潜质,孝榆虽然唾弃这个人已经快要二十年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妖娆风骚的资格。
“织桥啊,”她谄媚地对他眨着眼睛,“什么时候去买东西?”
“嗯哼哼哼……”织桥闭上眼睛从鼻腔里笑,“其实学生会缺钱我可以垫付,为什么一定要开书吧呢。”他拿着浴巾擦头发,水珠一溜地滚在地上,空气里充满了沐浴液的香气。
“借了你的钱,学生会是永远没办法还的。”她溜了他的美色一眼,“而且毕毕啊、尤雅啊、你啊不是都很有女生缘吗?我想开店以后你们这些书吧牛郎肯定会吸引很多小女生经常来光顾,不愁亏本。”她自言自语补了一句,“何况还有碧柔小美女啊,多青春亮丽的组合,杀死一片怀春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