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毕吃了一惊:“织桥……”他可没想过孝榆会抓住他的手打人。
“你觉得愧疚了吧?”织桥阴阴地轻笑,手指轻轻卷着自己的头发,“那毕毕,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他轻轻阴笑起来的模样特别的妖,像纤细的、特别深色的花一样。
“绝对反对!”孝榆双手拍桌,“学生会要开的书吧怎么能叫这么变态的名字!”
“我本来想提供地点给你,既然你不喜欢这个名字,那就算了。”织桥站了起来,“快要九点了,我要回去洗澡吃饭。”
“等一下!”孝榆跑到门口拦住他,“你的意思是……”她眼睛闪着光,“只要用了你那个变态的名字,在第十五街的那间房子……”
“我本来想提供作为地点的,那里空气又好、附近都是学校、景色又好……”织桥轻轻地说,挥了挥手,“再见。”
“我同意叫那个什么爱和假面!”孝榆拦住大门前,挑衅地看着织桥,“但是房子你说出口了就要算数。”她知道织桥家里很有钱,也知道他在第十五街有一套房子没有人住已经很久了。
“哦?”织桥软软地挥了挥手,“明天我会给你钥匙的。”他还是走了。
什么“明天我会给你钥匙的”,孝榆在心里大怒,那明明是说给同居女友听的话,这牛郎加变态竟然这样调戏她!望着织桥的背影,她越发有杀人的冲动。回过头来,她咳嗽了一声:“那么就这么决定了,这个星期六,大家在第十五街四O八号楼集合,一起开始学生会的经营大计。我会把学生会剩下的钱当做资本,不够要会长垫付,亏本也要会长垫付,盈利所得给大家做活动经费,解散!”
第四章第十五街四0八号楼
“呃……”狂笑到一半的孝榆一句话噎住,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就是这样惨烈发生的,“我住!”她咬牙切齿地说。
第十五街是M市最颓废的街道之一,附近一共有两所中学一所大学,本应该是繁华的路段,但是因为是旧城区残留的一部分,老房子过多而无法进行大型整容和开发,有许多街道即使大白天也没有人敢走,太多死角太多曲折,如果在夜里当真可以演出人鬼情未了之类的故事。
“这是什么房子……”M大学生会的人马开到第十五街四O八号楼前的时候,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栋似乎吹一口气就会化成灰的破房子,孝榆抵挡不了尤雅冷静质疑的目光,缩着脖子嘀咕:“这是牛郎家的老房子,当然……”当然像吸血鬼的古堡一样夸张,她在心底补足。这眼前的房子似乎经历过一场大火,外墙全部熏黑,窗户的玻璃都是碎裂的,屋顶仍然是三角形,小小幽黑的窗户仿佛里面随时会冲出一群蝙蝠,原本的红砖在时间的作用下几乎全部成了深褐色。楼房一共三层,楼顶是古老的尖角,并且门口的灯柱和一二楼的玻璃窗全部碎了。
众人怀疑的目光顿时扫向穿着一身米色衬衫那衬衫袖子都是喇叭口的织桥,虽然是牛仔裤,但是他绕了一圈白色的腰带——整个打扮就是两个字“变态”,但他本人显然不这么认为,走起路来很习惯往别人身上靠去,结果往往是——孝榆消受不了地对着织桥大吼大叫,一路上吸引回头率无数——被惊吓和吵的。
凭良心说,以织桥妖娆妩媚的外形和那软绵绵像没骨头一样的走路法,那身衣服绝、对——适合他!只是大家都很想举个牌子说我完全不认识他,不要误会他和我是一起的。孝榆叫他牛郎完全叫出了织桥的本质——而大家更怀疑的是他是如何做医生的,不会让病人对医院这种神圣的地方生出无限怀疑?还是——这世界上原来就有很多庸医,所以根本不以为奇?
“那,进来吧。”织桥靠不到比较习惯靠的孝榆,转身往碧柔身上靠去,拉住她的手。碧柔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织桥这样贸然抓住,但是近距离看着他瓷器般完美的肤质,不管怎么晒都微观苍白的肤色,那双眼线沿得很长而显得魅惑的眼睛,上挑的唇线微微张口显得性感十足,她的心就开始怦怦地跳、虽然说织桥是个很奇怪的男生,但是她和普遍女生一样,喜欢他那种奇奇怪怪像拔丝糖浆一样撩人的妖气,因为他……真的是个美人。
没志气!孝榆看着碧柔脸红,推了毕毕一把,愤怒地说:“去把碧柔抢回来。”
毕毕耳朵塞着音乐,没听清楚,茫然无辜地看着孝榆,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推自己一下,而王室已经大吼一声:“放开我的碧柔!”便冲了过去。孝榆一手遮脸,悲叹,世界怎么如此混乱啊?
“咯拉”一声,织桥开了门,顿时“哇”的一声,大家目瞪口呆——
从鬼屋一般的外墙映衬下,开门之后里面的装饰让人大跌眼镜外加吐血三尺!什么叫“珠光宝气”,那种打开武林宝库,被里面的金银珠宝、武林秘笈、刀枪棍棒呛到眼的感觉就是这样——开门是清一色、颜色很柔和、但并不怎么合适做墙纸的柔黄色的墙纸和地板砖,让人一看眼就发花,随着织桥“啪”的一声打开灯,大厅里一盏犹如几千个水晶凑在一起的巨型吊灯,闪射出无比夸张、根本不能直视的光彩,随后众人纷纷侧目,躲避那种完全不合家居的灯光,看向墙壁——墙壁上直接画着壁画——而且是柔黄色底子上,画了很多类似珊瑚或者树枝影子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看了给人感觉是斑斓驳杂,一颗心七上八下,全然不得安宁。
这种房子——能住人吗?连毕毕都呆呆地看着这个以巨型沙发和巨型大理石桌为主基调的房间,满脸的迷惑。
孝榆看见了大家被这套房子煞到的怪异表情,咳嗽了一声,“总之,我认为这个地方最合适开书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王室仍然看着怪异的墙纸,“可是织桥,你以前真的住在这里?”这种地方能住人吗?鬼都给它吓跑了。
说话之间织桥已经径直在沙发上坐下,半个人软软地陷入沙发里,“当然。”
所以你看见这牛郎是这种模样也大概可以理解了吧?前提是他全家都是那种变态样子的。孝榆遮住眼睛,模索着关掉吊灯,“大白天开什么灯?你这屋子已经够眼花,再开灯什么都看不见会得雪盲的。”
“为什么外面和里面差这么远?”王室渐渐习惯这房间怪异的风格,四下打量,这屋子虽说没人住,但很干净,那些破碎的玻璃窗和真正的内壁之间还有空隙,好古怪的房子。
“我的城堡。”织桥十指交叠托着下颔,“我和孝榆度过浪漫爱情、黄金年华的地方……”他刚说到一半,“啪”的一个东西飞来,孝榆怒目而视,砸过来的是她从旁边抓过来的椅枕,枕头自织桥脸侧掠过,他笑着低头闭目一副“绝对不会砸到我”的自信,看了只有让人增加想对他拳脚相加的。
“这是他爷爷盖给他玩的地方。”孝榆对天翻白眼,“所有的装修设计都是他五岁的时候自己选的,所以虽然很不堪入目,但是请大家原谅他年幼无知,当做某个白痴吃错药以后神经病发作不能分辨自己的行为好了。”她四岁和这个人一起玩的时候,就觉得这栋房子很诡异了。
“盖给他玩的?”碧柔怯生生地问道,“织桥家里好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