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井榭似乎察觉到他是故意戏弄她,遂闭口不语。
表枭见她恼了,便嗤笑一声,策马转向幽深无尽的密林里。
绕过几条蜿蜒小路,鬼枭在一间木造的小屋前停住,他抱下几乎无法站立起来的易井榭,走进简陋却应有尽有的屋子内。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他将易井榭放在床炕上后,便转身寻找起火的工具。
饼夜?易井榭睁大眼,一脸惊恐地瞪视着他。
“放心吧,在享用你之前,我会事先告诉你的。”鬼枭微偏过首,对她丢了个浪荡无比的邪恶微笑。
易井榭浑身一震,身子益加往里头缩去。
依他之意,不就摆明自个儿是万万逃不出他的魔掌了。
不!她不能就这样失去清白之身,她一定要设法逃月兑,她相信飒王若是接到消息必定会立刻赶过来营救她的。
易井榭凄美无措的脸蛋顿时泛出一种豁出去的绝然表情,一直在暗地观察她的鬼枭当然没错过她可能做出的傻事,所以当她一古脑儿的冲向门口时,他轻而易举地拎起她的后领,接着毫不客气地将她扔回床炕上。
“你最好合作点,否则我就无法保证会在此地要了你。”鬼枭对她撂下一句轻得不能再轻的低语后,转头开始生火。
毫无杀伤力的轻柔软语,却成功地吓阻了易井榭,让她已下床的一脚又急忙地缩了回去。
她相信,他说到做到。
全身都蜷缩在一块的易井榭,眼眶急遽泛红,但不想在鬼枭面前示弱的她,只得将泪水往肚子里猛吞。
之后,整个屋内就仅剩下柴火燃烧的微爆声,以及易井榭偶尔克制不住所逸出的哽咽声。
“再让我听到你的哭声,我就——”鬼枭火大地将干粮丢至她面前,阴郁的神情登时教易井榭捂住小嘴,泪却掉得更多。
这个恶棍、婬贼……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名与他毫无瓜葛的女子?
不过,更令她倍感难堪的是在二人初见面的那一刹那,她竟会把一名邪恶凶残之徒看成是略带孤傲却仍不失丰华的俊美佳公子。
她着实错得离谱。
“把干肉给我吃干净,一点都不许剩。”看着她梨花带雨的纤弱模样,鬼枭反倒残酷地眯起眼,指着床炕上难以啃咬的食物说道。
哼,他最厌恶的就是女人的泪水。
“我,我吃不下去。”易井榭的身心皆饱受折腾,尤其在鬼枭有意无意的压迫下,她根本毫无食欲,况且她受寒的身子还来不及调养就碰上劫人这档事,以致力竭气虚的她显然已濒临崩溃的状态。
“吃下去。”鬼枭完全漠视她的异状。
“不……”她张着浅粉的唇瓣想说话,神智却愈来愈不清楚。
不,她不能睡着,一但失去意识,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但是,她委实快撑不下去了。
为了让自己的神智能够清醒一点,她暗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骤来的疼痛,果然让她恢复少许的意识。
而且她还主动拿起那块存放已久的干肉,尽避肉质硬到难以下咽,她还是放在嘴边努力地啃食着。
她必须吃东西,这样才有体力逃走。
好不容易才把干肉吃完的易井榭,意识竟又在此时慢慢飘离,而且任凭她如何想振作,却始终抗拒不了那股浓浓的睡意。
但,她真的不能睡呀。
半坐的身子不知不觉地往一方缓缓倒下,“我不能睡……”她意识朦胧地低喃着,然而疲累至极的身心已先一步地背离她的意愿。
“哼,我看你还能倔到什么时候?”
在她闭眼昏睡之前,她仍旧可以清楚地听到鬼枭那句夹杂讽刺的幽冷低语。
第3章(1)
黑夜时分,山岭气温急遽下降。
伫立在床炕边的鬼枭,就这么双手环胸,静静打量着昏沉中,仍不断呓语且胡乱挣动的易井榭。
表枭很清楚,他若置之不理,她肯定熬不过二天。但是,他为何要浪费气力去照顾一个他恨不得将之掐死的女人!
她可是镇国公,也就是那名无情又无义的老贼之女。
他一刻也不敢忘却在十七年前,当娘亲带着他连夜赶去镇国公府邸时,他所露出的丑态及——
“唔……”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易井榭,因燥热难耐而呜咽了声。
这一声,令鬼枭重新封闭以往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
他不会让易井榭这么简单的死去。
这样太便宜她了,何况他尚要利用她引出镇国公,还有她那无缘的未婚夫飒王,所以基于这种种因素,易井榭可以暂时保住她这条小命,待事情完结后,他再来好好和她算一算。
表枭轻哼一声,转身走出木屋,待他回来时,他手上已多了一个盛水的木盆和一条泛黄的布巾。
恶梦缠身,再加上身子的不适,令易井榭睡得极不安稳;在没有人可以将她从梦里解救出来,更没人可以减缓她身体的燥热感后,她开始逸出一连串既痛苦又模糊的申吟声。
“欲求不满吗?”
表枭轻嗤一声,动作略显粗鲁地将她扶起,然后将清凉的泉水慢慢喂进她干渴的喉间。
被灌入如甘霖似的泉水后,她不自觉地轻叹一声,并就着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喝下可以让她远离煎熬的沁凉甘泉。
然,在她还没喝足前,水就被夺走了。“我……我还要……还要喝……”易井榭掀了掀眼睫,脆弱地低喃出声。
“没理由让你这么痛快。”
表枭邪肆的眼不怀好意地勾起,他讥诮地一撇唇,大掌迅速扣住她的后颈,仰头灌下泉水后,霸道地封住她干裂的唇瓣,似挑逗又似戏耍地将冷泉有一口没一口地渡进她嘴里。
意识仍处于迷离浑噩的易井榭,贪婪地吸取他口中的泉水,对于他有意的戏弄,她不但感觉不到,小手更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并用着祈求的口吻在他嘴里无措地呢喃着:“我还要……水……”
闻之,他身体骤然紧绷。
表枭猛地推开易井榭,眸光如寒霜地瞪视着浅喘不止的她。
懊死的!
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灼热的身子在被冷泉稍稍滋润过后,她也马上意识到自己方才到底做了何等可耻的行径。
天哪,她竟然抱着人家不放,而且还……
她的双颊不期然地浮现出两朵异常的红霞。
“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扑上来的。”
就在此时,鬼枭还语带嘲谑地斜睨她。
“我、我是因为病了,才会、才会做出……”似乎是担心鬼枭把她归类为厚颜无耻的yin荡女子,易井榭遂急急地想对他解释,但开口解释个半天,却仍旧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呵呵呵……原来易大小姐的演技是这般出色,倒教我鬼枭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十足轻蔑的狂笑声回荡在屋内,末了,他还一副煞有其事地拍了拍两掌,毫不留情地打了易井榭一记闷棍。
登时,易井榭刷白了小脸,难以预料他竟会拿她的话来羞辱她。
一股莫名的委屈再加上一种难以宣泄的愤怒,激起了易井榭潜藏的顽抗意志,为赌上一口气,她——
表枭的两指飞快地捏住她的下颚,防止她咬舌自尽。
“这样就想死。”鬼枭脸上有着异常的愠怒。
易井榭的小嘴虽无法动弹,不过,她却以从未有过的盛怒眼神来表达自己对他的强烈不满。
“啧,原来再温驯的猫儿也有利爪,但就不知你这双爪子,是否有能力抓伤人。”鬼枭阴恻恻地笑了。
言她并非如同外表那般纤质柔弱,从她有本事挺着身子走出轿外,他就应该猜得到,看来,他得重新评估易井榭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