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枭的冷哼,教井榭倏地回神。“你就是……在驿馆向我借伞的那名公子?”易井榭满脸惊愕的问道。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那支鬼面旗从何而来。
于外的一双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睇凝着易井榭。毫无预警的,他陡地倾前附在她耳畔,说着既邪又冷的话:“你猜对了。”
她识人的眼光着实厉害,连第一次在林边遥望她时,她也能够将在驿站出现的他给兜在一起,嘿,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为什么?”
“我说过,你跑不掉的。”鬼枭缓缓拿下鬼面具,对她那张失了魂的俏脸绽出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
“我不识得你呀……”这一切,太荒谬了。
“那倒无所谓,只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好。”鬼枭说话的同时,已粗暴地拖着她走向他的坐骑。
“你要带我去哪里?如初他们——”易井榭一回头,才发现现场除了满地的尸身、以及一顶无人乘坐的大红花轿外,四周早已空无一人,就连鬼枭的手下也不见踪影。“他们呢,如初他们人呢?”易井榭慌恐地回手抓住表枭的衣袖直问。
表枭轻扬袖,瞬间将易井榭的小手弹开。
“你把他们怎么了,你不是答应我要放过他们的吗?”
“哼,我有答应过你什么?”
“你——”一想到他连一名弱女子都不肯放过,易井榭就难以接受他的碰触而拼命挣扎着,“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就为了送她出阁,就枉送这么多条宝贵的性命,她真是罪该万死。
啪!轻脆的巴掌声响起,有效制止住易井榭的挣扎。
表枭甩下的这一记耳光,力道可是拿捏的准,否则眼前的易井榭哪有可能只是脸颊微红罢了。
“我要是会赶尽杀绝,先前我就不会喊停,这样你听懂了吗?”鬼枭攫起她呆愕的脸蛋,哼笑。
原本失焦的眸光逐渐凝聚,恍恍惚惚之间,她好像听到鬼枭说……
“他们、他们没死?”
“啧,你的人八成去讨救兵了。”至于他的手下为何不在,那是因为他要单独和她“好好相处”。
“讨救兵?”她一手抚着脸颊,茫然地轻问。
“是呀,向你的未婚夫讨救兵去。”鬼枭突然咯咯笑起。
飒王,他早就想会会他。
“那你还不快点放我走?要是飒王来了,他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他的笑声,令回神的她倍感难堪及无措。
“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在鬼枭幽冷无比的轻笑声中,带着一种莫测的诡异与讥诮。
“你在胡说些什么?”易井榭惊得瞠大美眸。
“我有说错吗?”
“你——我怎么可能会为你这种人担心!”
“喔!在下是属于哪一种人?”他欺近毫无防备的易井榭,一股强劲的力道随之压在她的背脊上,迫使她贴近他的胸膛。
“放、放开我……”她倒抽口凉气,全身倏然僵直。
他们靠得太近了。
她除了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灼热烫人的气息外,竟然还可以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荏弱的娇颜,沁白得犹如冬雪。
“啧,可怜的小东西,竟吓成这副模样。”鬼枭“笑意盈盈”地勾起她紧绷的下颚,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刮了刮她苍白如雪的细女敕脸蛋。
易井榭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在他抚上她的脸庞之际,她真以为他会突然抽刀划她几下。
第2章(2)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呢?”鬼枭以深沉的冷眸看着她。
“我不知道。”心神已陷入一片紊乱的她,根本无力再思忖。
“我说大小姐,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山贼盗匪,能干的无非是那些奸婬掳掠之事,你说——是吗?”鬼枭幽魅地笑了,尤其在看到易井榭那张益发惊慌无措的凄楚小脸时,他更加笑得开怀,笑得狂厉。
难道说,她真的逃不了了吗?易井榭绝望地想着。
不过,就在她绝望的当头,一种牵扯她心头的莫名情愫也缓缓在她胸臆间蔓延开来。忽然间,她感觉眼前这名凶残极恶之徒并非真的想伤害她,或许,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生计,也或许,他是为了……
啊!她怎么能够替这种人找理由,不管出自哪种原因,杀人劫财就是不对,更何况她现在已落入他手中,就算日后被救回,亦无清白可言。
“别一副要被糟蹋的可怜相,要不要用你,还得看我的心情如何。”鬼枭哂笑着。
“你——我不会让你玷辱我的清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易井榭陡地冷敛着俏脸,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唷,想替飒王守节呀!”鬼枭眼中掠过一丝邪残的冷光。
易井榭不语,但微惧的美眸里有着一抹复杂的异样之色。
“无话可说?”她的沉默令鬼枭讳莫如深的俊庞顿时转为冷冽邪恶,“你知道嘛,你愈想替他守节,我就愈想——凌辱你!”低喃的魅声甫毕,易井榭无血色的唇瓣就被他狠狠封锁住。
易井榭惊骇地瞪大眼,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她感觉唇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才猛地发觉自己被鬼枭侵犯了。
“不……”
表枭当然没给她闪躲的空间,他发了狠,拼命地吞噬她的甜美,更将她因惊恐而发出的娇呼声含进嘴里。
你跑不掉的!
你是我的!
易井榭快不能呼吸了,却无力让自己挣月兑出他严密的禁锢,直到她的意识逐渐飘离、涣散。倏地,一口新鲜的气息猛地渡进她的肺部,在她贪婪地吸取这口气的同时,她渐渐回过神。
她看到一张噙着无比邪肆的绝魅笑脸。
她欲开口,然而浑身的气力好像一下子全被掏空般,难以吐出一字。
表枭低睨怀里娇弱柔美的易井榭好一会儿后,才露出一抹别具深意的无情冷笑,接着,他便横抱起她,缓步走向他的坐骑。
“我不要跟你走。”被安置在他身前的易井榭,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
“由得了你吗?”含嘲的冷芒,无情地射向她。
他一扯缰绳,骏马狂嘶一声,瞬间犹如箭矢般地向洗银山奔驰而去。
一场来不及拜堂行礼的喜事,就此打住。
天色渐渐混沌不明。
尤其在入山之后,荒寂的山林更充满着一股阴暗幽沉的气息,就如同易井榭身后之人一般,令人难以捉模。
白日将尽,迎接她的将是无法预知的黑暗。强烈的不安感霎时涌上她的心,然她除了咬牙忍受外,还能做什么?
死,很容易,但她却担心自己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想来的确可笑,她曾大力反对与飒王的这门亲事,可怎么也没料到在反对无效而必须嫁至白沙城之际,竟会在半途遭遇这种事。
难道说,这就是天意?
易井榭略微低下头,凝视着那只紧锁在她纤腰上的大掌。
她是否应该……
这时,黑驹冷不防的一个扬蹄,再飞跃,让正处于失神状态中的易井榭反射性地转身抱紧鬼枭;然而,她也在下一刻意识到自个儿可耻的举动,仓皇之下,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表枭不为所动地稳稳驾着马匹,但易井榭的情况可就不同了;在反作用力下,她的身子竟倾斜了一边,眼看就要摔下马背。
“你不必觉得害臊,我的胸膛随时随地都可以借给你抱。”鬼枭一个探手,轻松地将她捞了回来,还俯首在她耳畔说着令她脸红心跳的狂语。
“你无耻。”
“就只有这样?”
“你……你卑鄙。”
“啧啧,还有没有别的呀?”哼,真不愧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就连骂人的词汇也得想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