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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披嫁衣 第19页

作者:于儿

原来,大小姐也是有脾气的呀!

“对不起,小顺,我不是故意要凶你,我只是、只是……”左蝉宓没有抬头,也许是不想让人撞见她无助脆弱的一面。

“没关系的,大小姐,反正我也被人凶惯了。”小顺抓了抓头后,继续道:“那小顺就去忙别的事,不过大小姐要是提不动的话,记得大声叫我哟。”语毕,他旋即转身往外跑去。

待小顺走后,马房内仅剩马儿的低鸣声偶尔回荡在左蝉宓左右。

为什么她只铲了几堆秣料,力气便在不知不觉中被消耗殆尽。或许,她真的该拜托小顺帮她打水吧!

一个月过去了,她以为可以藉由忙碌的工作来让自己忘却所有的事,不过直到现在,她才发现那种眷恋与心伤交错的感觉非但不减,还与日俱增。

就连身在后梁山也无法抹去那个人的身影,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是假装她从来没下山过,还是--

“宓儿,你还在想那个姓慕容的男人吗?”李碌,后梁山的贼头,一脸凶煞地来到左蝉宓跟前。

左蝉宓一颤,猛一抬眼,“义、义父,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很久了。”哼!那对姓慕容的双生混蛋,竟敢这样欺负他的宝贝义女;要不是她再三阻挡,他早就上南京城把慕容府给拆了。

“宓儿,义父实在快看不下去了,一句话,你是要还是不要?”

“义父,宓儿听不、不太懂……”左蝉宓硬是想挤出一抹笑,可惜并未成功。

“如果你要那个姓慕容的,那义父马上下山将他捉回来给你作伴;如果你不要,那义父还是会把他捉回来,然后当著你的面,将他大卸八块,再一脚把他踢下山去。”

“义父,你千万别这么做!”左蝉宓倏地站起身,微颤的小手紧抓住李碌不放。

“哼!瞧他把你弄成这副德行,我若不去找他算帐,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做义父的没种?”李碌凶蛮地竖起两道浓眉。

“义父,如果你去找他,那我就、就马上离开这里。”左蝉宓突然松开手,清脆的声音含著几许黯然,但渗入更多的坚定。

“你!义父不管你了。”本想替义女讨回公道,孰料她却以离开来作为威胁,李碌一怒之下遂掉头离去。

“义父,对不起。”左蝉宓愧疚的垂下泪眸,细声喃道。

****

午夜时分。

依旧难以入眠的左蝉宓,又独自走到翠林间,她背靠著树干,一脸怅然若失的遥望一片寂寥的山林,以及那渐渐被乌云所掩的圆月。

忽地,她听到身边的草丛传来微微的窸窣声,不过她根本没去在意;此时此刻的她,对周遭的一切全都麻木了。

“这么晚还敢跑出来,可见你已经忘了上一回曾遭野兽攻击的事了?”

一道既熟悉却隐约带著一丝紧绷的阴沉口吻,打破看似宁静的夜晚。

左蝉宓一震,然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旁边偏首望去,当彼此对上眼的一刹那,她立刻被一双炽如火的瞳眸震慑得闭上了眼。

“不敢看我吗?”

已恢复原本身分的慕容愬,伸指托高她的下颚,一张肃沉的俊脸,几乎贴到她那张赛雪的惊愕脸蛋上。

“你、你……”她是在作梦吗?殷……不,是愬哥哥!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然而喷吐在她脸上的灼热气息,以及抵在她下颚的那根长指,在在提醒她眼前的男子确实是她思念已久的愬哥哥。

在微弱的月光下,慕容愬痴迷地看著这张近在咫尺的秀雅粉容,难以想像他如何能够捱过这漫长的等待,才前来后梁山寻回他的--妻。

慕容愬忍不住倾身吻住她频频扬动的眼帘,瞅著她忽而瞪大的惊吓眸子;他立刻扯开一抹恶笑,旋即封住她欲言又止的微启小口。

这一回,慕容愬不再像往常那般近乎凌虐的欺负她的小嘴,而是细细的品尝、温柔的对待,因为他已不必再顾忌任何人,更不用担心此刻他用双臂牢牢圈紧的女子会再从他手边溜掉。

“我是谁?”稍一离开她红艳的朱唇,慕容愬即定定地凝视著她。

“你是、你是……”左蝉宓显然尚未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说!”需要想那么久吗?慕容愬咬牙说道。

“你是愬哥哥。”他眼底所进射出的热焰,敦左蝉宓瞬间清醒,犹疑了一会儿后,她伸出手,轻轻触模著这张不断在她脑海里出现的俊美面庞。

“哪一个愬哥哥?”慕容愬这句话问得挺诡异,不过可以从中听出他真的很担心左蝉宓会把他错认成慕容殷。

“就是、就是我爱慕了十年的那个愬哥哥。”晶透的水珠,在左蝉宓的眼眶里急速凝聚著。

“说清楚一点,你爱的人到底是谁?”其实慕容愬是害怕的、是紧张的,因为在殷假扮成他的那段期间内,他不知宓儿会不会转而爱上他。

懊死,他为什么要跟殷生得一模一样!

“我、我爱的人是--”凝视他焦急的面庞,左蝉宓的泪水突然不听使唤地滑落下来。

“你别哭……”

“你为什么要来?我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尽避她说得冠冕堂皇,表明绝不在意姨娘将自己许配给大表哥;但这种遭人利用的阴影,仍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许你这样说,你是我的--”

“你走吧!这个地方再怎么说也是个山寨,我义父若是见到你,肯定不会饶过你的。”其实,她是觉得自己对愬哥哥的爱并没有她想像中来得深、来得浓,否则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他才是真正的愬哥哥?所以她变得惶然不安,因而一声不响地离开慕容府,变成她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方法。

“要走可以,但你必须跟我一道走才行。”

“我……”

“慕容小子,既然你特地前来送死,那我就留你全尸。”

活像凶神恶煞的李碌突然插话,他提著大刀,摆明要让慕容愬死得很难看。

“义父!”左蝉宓慌忙地护在慕容愬身前。

“宓儿你走开,义父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浑小子不可!”李碌怒瞪著将左蝉宓给推到一旁的慕容愬。

“义父,愬哥哥他只是……啊,义父!”

就在左蝉宓还要替慕容愬讲情时,李碌一言不发的举起大刀,纵身往慕容愬身上招呼过去。

李禄出手毫不留情,招招都往慕容愬的要害砍去。

不过已有数年江湖经历的慕容愬,其武技也绝非平庸,他游刃有余地连连闪过李碌的狠招,然而他却顾及到他是宓儿的义父而只守未攻。

李碌自是不领情,反而还有种被人看轻的不爽感受。“臭小子,你再不出招,我就让你一辈子都见不著你的心上人。”

下一瞬间,原本要架开大刀的长剑,冷不防的刺向李碌。

李碌大喝一声,随即偏身闪过。“好,再来,再来呀!”他略带兴奋地对沉下脸的慕容愬叫嚣著。

“义父,愬哥哥,你们不要再打了。”花容失色的左蝉宓在一旁大声叫著。

“宓儿,这个臭小子若想带走你,就必须要打倒我。”李碌这句话其实是说给慕容愬听的。

忽然,慕容愬的剑式不仅加快,也愈来愈犀利。

许久不曾和人如此痛快打斗的李碌,则一扫恶劣的心情,全力以赴。

****

一番缠斗之下--

慕容愬猛地朝露出破绽的李碌送出一剑,而眼看剑尖就快刺入李碌胸膛时,却骤然停住。

“愬哥哥!别伤我义父。”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的左蝉宓,急忙来到慕容愬身边,一把抓住他持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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