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还问他。
“李公子,你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吗?”如果她说二个都重要,他不知还会不会生她的气?
“废话。”李宸风差点对她咆哮。镇定,你千万要镇定,不要跟这种傻女人一般见识。
拉住缰绳的手握紧,而他身下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强烈的不悦,以致它不断地踢踏着。
“呀!”很快的,冉水袖的坐骑也渐渐感染到不安而变得略微暴躁,让原本就不会骑马的她忍不住惊叫一声,仓皇地抱紧不停晃动的马儿。
就在二匹马渐渐不受控制的同时,李宸风也惊觉到自己的失控,“不要乱动。”回过神的他,朝冉水袖低喝一声,开始极力地安抚马儿,直到它们停止鸣呜而乖乖甩动着马尾。
“李、李公子,刚才是怎么一回事?”还趴在马背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冉水袖余悸犹存地问。
“没事。”恶声恶气地扔下话后,李宸风旋即掉转马头继续前进。
他才不承认自己是被她气到失去方寸,他已经有过一次难忘的痛苦经验,他绝不容许自己再次犯错,因为他是李宸风,一向对身边的人、事、物抱持着游戏心态的李宸风。
“李公子。”他异常的口吻及神色,让冉水袖不由自主地轻唤他一声。
“水袖儿,方才吓着你了是吗?干脆你就和李哥哥共乘一骑,我保证把你抱得紧紧的,绝不会让你有机会摔下马,嗯?”再度回过头来的李宸风,仿佛又回到与冉水袖初见面时的那一派风流倜傥,就连他吐露出来的话,也显现出十足的无赖。
“不、不用了,我可以一个人坐。”不可讳言的,在前一刻,她的确对李公子的转变产生了莫名的恐慌,生怕他会突然丢下自己。
然而到了后来,她反倒觉得是她自己莫名其妙,李公子还是李公子,根本一点都没有改变呀!
“你确定?”李宸风咧开嘴,凝睇着眼前这张面红耳赤的小脸蛋。
“确定。”她宁愿摔下马,也不敢与他共乘一骑。
“好,那你坐好,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不等冉水袖反应过来,李宸风随即大喝一声,二匹马瞬间往前奔驰。
反应足足慢了半拍的冉水袖只有尖叫的份,而就在这种慌乱无比的情况下,她背在肩头上的包袱竟在不知不觉间月兑离她的手臂,待她发现时,她惟一的动作居然是松开双手,准备让自己自动落地,以捡回她的众多宝物。
“你在干什么?!”李宸风当然没有给她摔破脑袋的机会,他一直都注意着她。看见她的举动,说实在话,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就在她的双手要松月兑的刹那,他及时伸长手臂箍住她的手,紧接着,他猛一提气,使劲将她整个人卷入他的怀里,挽救她一条小命。
“李公子,你赶快叫马停下来,我要下去,我要去捡我的包袱!”被救回一命的冉水袖仍念念不忘她的东西。
“你不要命了吗?”李宸风忍不住破口大骂。啐,他的笑脸与好心情只维持一刻钟而已。
“可是……可是我要捡回我的包袱……”
“包袱有比你的小命重要吗?”他不可能让她同头的。
眼见李宸风继续驾着马儿跑,冉水袖竟无法克制地泛红了眼眶,两行泪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沿着雪女敕的脸颊滚落。
呜……她要她的包袱。
纵使逆着风,马蹄声既响又亮,但她细微的呜咽声仍旧传进他的耳里,充塞着他整个脑门,震得他极为不爽地扯紧缰绳,停住马儿。
“有什么好哭的?”他眯起分外炯亮的狭眸,尽量以一种很温和、很关心,而且不伤人的口吻问道。
“我的东西全在包袱里头……包袱掉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包袱里不仅有佛具,还有一点点供她在沿途寻找尼姑庵的盘缠。一思及此,她的泪水就掉得益加凶猛。
李宸风在不断地吸气、吐气,再吸气之后,才莫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没好气地安慰身前哭得频频抽搐的泪人儿。“东西掉了,再买不就好了?”
“可是我……我没有银子可以买……”她可怜兮兮地说。
“我会买给你。”
“李、李公子,你要买给我?”冉水袖闻言,瞠大一双迷又水亮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对,你想要什么尽避开口,我统统都会买给你。”只要他耳根子能够清静,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她。
“我……我只想要我的木鱼、经书,还有……”
“等等,你刚才说你要什么?”是他听错,还是他没把话说清楚?这下子,李宸风的黑眸瞪得比她还要大。
“李公子,对不起,我……我什么都不缺。”冉水袖倏地回过头,羞愧地说道。其实当她说出口时,她马上就后悔了。
冉水袖,师太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可以平白无故地跟李公子索求那些身外之物呢?她不断地暗暗责骂自己。
“可是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虽然极满意她的识相,但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缺。
“请李公子忘掉我先前那些不得体的话,跟你在一起,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缺。”她好惭愧喔!
“那……木鱼呢?”也许是不习惯她把彼此间的关系突然拉开,他竟以最厌恶的东西去引诱她。“我可以用化缘的方法来……”
“化缘?!”李宸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水袖儿,你似乎忘了某件很重要的事哦!”他冷不防的低首,满脸邪气地挨近她耳畔吹气。
“什……什么事?”李宸风的贴近,让冉水袖女敕白的耳朵火速染上一层红晕。
“你又不是真正的比丘尼,凭什么当街化缘?”说乞讨还差不多。
“这……我……”
“别这又那的,放心吧,李哥哥我绝对养得起你。”
“但是……”
“除非你不把我当成是你的男——朋友。”说男人肯定会吓坏她,还是等时机成熟点,他再慢慢将她生吞活剥。
看不见背后那只狡笑狐狸的冉水袖,在听闻他的话之后所衍生出来的情绪反应就只有感动二字,至于对他该有的戒心,也自然一点一滴的慢慢消失。
原来这世间的男子并不完全像阿娘师父所说的全都是恶人。
就像李公子,在她有困难之际,资助她的所需,照料她的一切,她实在是……“李公子,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你才好。”
“想报答我,就不要一直叫我李公子,来,叫我一声李大哥。”
“李、李大哥,今生若报答不了你,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偿还你的恩情。”她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在感动之余,会忘情地抱住他。
“做牛做马就不用了,我只要你把我当成是你的亲人就足够了。”不管是哪一种程度上的亲人,他都希望她尽量配合。
“李大哥,谢谢你。”她又想哭了。
“先不用谢我。”神秘一笑后,他竟出其不意地扳过她赛雪的错愕小脸,邪恶无比地对她说:“水袖儿,我很快就会要你回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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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为什么我要装扮成这样?”
掀起纱帽一角的冉水袖,蹙起新月般的细眉,语带不解地问着斜靠在门边,一脸兴味的李宸风。
“因为这样的你美极了。”身旁带着个像尼姑的女人太引人侧目,何况京城已近,还是帮她换装比较妥当。
“可是我……我感觉全身都变得好奇怪。”冉水袖不自在地拉拉帽缘,又低下头轻扯身上那件质料像丝,软柔又好模的雪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