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怔了下,随即男人背对着她仰头大笑,那笑声竟带着几分玩兴与张狂,沐雪荷惊惶得还来不及反应,那个背影缓缓转了过来。
一见到那张脸,沐雪荷宛如见到鬼魅,整个人站起来,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你!怎么会是你?”一张娇柔美丽的脸蛋吓得刷白,平时的淡漠与冷静顿时消失无踪,眼前的她活月兑月兑是个被吓坏的姑娘。
元琰好整以暇地欣赏,震惊、不信、错愕的表情轮番闪过沐雪荷美丽无瑕的脸庞。
今天的她穿着一袭黑色锦缎宽旗袍,上头整齐缀着一排凤尾花扣,细致的花瓣式立领,端庄而优雅地包裹着她如白玉般的颈子,胸襟处为一巴掌宽的红色缎布,上头饰以彩绣牡丹,宽袖口上有着多重镶滚红边,以及一圈翩飞的蝴蝶。
那样深沉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竟是出奇地合适,一头如瀑般的黑发在脑后梳成了一个包髻,上头缀着一只简单却不失典雅的彩色珠簪,小巧的耳垂上,就悬着两只黑色的珠饰耳环。
她看起来十分典雅高贵,浑身散发着沉静而优雅的气息,刹那间,让元琰几乎以为她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格格。
用力甩去脑子里荒谬的念头,元琰重新挂起一抹狂妄的笑容。
“怎么?那丫鬟没把我的话转告给你?”元琰似笑非笑的挑挑眉。
“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沐雪荷连声音都快挤不出来。
突然,她发现元琰不知何时竟逼至眼前,一股慑人的男性气息窜进鼻息,让她慌张得双腿隐隐颤抖起来。
他比她记忆中还要更为高大、危险,好像挟带着一股具大的破坏力,眼中闪烁着让人窒息的阒黑冷光。
她真是太小看他了!
“我元琰贝勒没有见不到的人。”凑近沐雪荷耳边,元琰喑哑吐出一句。
元琰得意地亮出他闪亮的白牙,就像是锋利的刀刃,竟让人感觉到一股森森的寒气。
第五章
沐雪荷猛然抽息,几乎哽住呼吸。
“护卫——”沐雪荷仓皇一转头,这才发现后头哪有什么人,屏儿跟一干护卫不知何时全不见了。
她下意识紧抓前襟,像是想阻止他的逼近,穿着盆底鞋的脚一步步后退,一个踉跄,沐雪荷的背整个贴上了柱子,再也无处可逃。
“这是你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她绷着嗓音问,直视他的目光凌厉如剑。
“可以这么说吧!”元琰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像是丝毫不怕被她眼底的利刃所伤。
串通他的弟弟到四季楼撒大把银子,骗过嬷嬷,让嬷嬷跟她以为今晚邀约的人是淳亲王府的二少爷。
这兄弟俩,果然同样的可恶。
“你真卑鄙。”虽然知道自己此刻处境艰险,沐雪荷还是忍不住恨骂了一句。
“好说!”元琰毫不在乎的勾起笑,目光从没离开过她。
一抹讥诮跃上他的嘴角。
那个美丽得不可方物、冷漠得像座冰山的沐雪荷,此刻宛如一只误入陷阱的小兔儿,看起来是那般仓皇、不知失措,卸下冰冷、不容冒犯的假面具的她,原来是如此柔弱、不堪一击。
他就像一个嗜血的猎人,不给猎物致命的一击,只想残忍的折磨她,逼她面临绝望与恐惧,直至身心濒临崩溃边缘。
苍白而绝美、恐惧却优雅,她这朵被隐藏在重重门扉后的稀世花朵,总算落入他处心积虑的陷阱中。
天啊,他真享受这滋味!
“让我走。”她声音不稳的开口。
“让你走?”闻言,元琰忍不住仰头大笑。“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珍贵金丝雀,我怎么舍得轻易放手?”
他这番比喻,让沐雪荷不寒而栗。
他像一头逮住耗子的猫,好整以暇地打量眼前的猎物,享受她脸上的惊恐,贪婪嗅闻着他独享的胜利。
啧啧,她身上竟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比他所闻过的任何一种催情香气更加该死地撩动他。
元琰忘情地俯身贴近她,低头嗅她的发香、汲取她独有的气息。
敝哉!一个在青楼里的花娘,怎么闻起来却清新得像是黄花大闺女。
他欲罢不能的试图寻找其他惊奇,滚烫得像是会炙人的气息,沿着她的额际往下扩散,像是失了控的野火一路往颊边、耳际窜烧。
贴在背后的石柱却寒凉得像是渗透了她的肌鼻,沐雪荷难以自抑的战栗着,已经不敢揣测今晚要如何全身而退。
是的,沐雪荷不得不承认,她根本不像自己表面上看来那么冷静坚强,在冷漠的假面具后,藏着的是一个脆弱而害怕受伤害的女人。
“请你自重!”沐雪荷冷厉板起脸,却仍掩饰不住颤抖的身子。
“自重?抱歉,我现在比较想一亲芳泽。”元琰勾起一抹坏坏的邪笑。
沐雪荷登时倒抽了一口气,又羞又气的紧握小拳头。
原来这个贵为多罗贝勒的男人,不过是个阴险狡诈、卑鄙下流、趁人之危、欺凌弱女子、视礼教如粪土……屈指随便一数,都是缺点的可恨小人。
“你敢!”沐雪荷怒视着他,但其实心里明白这句警告的威胁性有多低。
“要不要试试看?”
他的眼神认真到令人害怕,她知道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你——到底想做什么?”沐雪荷咽下恐惧,冷冷吐出一句。
元琰饶富兴味的瞅着她,这女人明明惊怕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却还不肯示弱的故作镇定。说真的,要不是有过羞辱在先,他还真有几分欣赏这女人的骨气。
“做什么?”他笑了。“当然是看你的窘态。”
等她意识过来,发簪已经整个被他抽起,一头长发如黑瀑般倾泄而下,霎时,那个仪态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沐雪荷,她伪装得毫无破绽的冷漠像是一夕间全垮了,那张冷傲、凛不可亲的面具被人揭开,她的恐惧、无助和脆弱,完全无所遁形。
虽说沐雪荷只是个青楼女子,但她自小就进了四季楼,在嬷嬷费心的教与悉心照顾下,她就如同名门千金一般养尊处优、细致娇贵。
对于被百般呵护娇宠的沐雪荷来说,这可是天大的难堪,从来不容任何人践踏的尊严,怎堪被一个浪荡贝勒这般屈辱?!
气急攻心,顾不及对方身分是堂堂的多罗贝勒,她扬起雪白柔荑就往他的脸上挥去,当她被手掌心热辣辣的痛楚给拉回心神,眼前那张俊脸已经浮现清晰的纤细指印。
那巴掌不像是打了他,而是打在自己身上,沐雪荷愕然望着自己灼痛的掌心,几乎吓坏了,直到他可憎的身影又飘回脑海,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你太放肆了!”沐雪荷双颊着火似的染红,羞恼怒斥道。
他笑了,低沉沙哑的嗓音莫名地刮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还不只如此哪!”
“你——唔——”
还没来得及说完,她软女敕的唇瓣已被恶霸似的他给牢牢噙住。
元琰的唇邪浪而滚烫,带着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毫不温柔地长驱直入,直抵她那从未有人沾染过的柔软甜美。
小手抡成了拳,拚命地捶打他,可恨的是他对落在肩头的粉拳竟毫无所觉,反倒勾起一抹戏谑,像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沐雪荷惊惶无助,抵死不让他再入侵一寸,但那挟带掠夺之势的吻,却轻而易举、如愿以偿地汲取她的甜美。
他贪婪的唇不知餍足,一再需索她生涩而仓皇的唇瓣,甚至恶意的撩拨、纠缠她,把她当作玩物般戏耍逗弄。
这个邪佞的男人,连气息都带着一种像是要摧毁人的可怕力量,仿佛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