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忙?”涂玺夫一脸疑惑。
“你就要结婚了。”这句话她说得很艰难。
原本以为两人会当一辈子的死对头,但不知不觉,他却走进她的心里,让她中了爱情的毒,糊里糊涂爱上他--这个秘密,她在心里藏得很隐密,发誓一辈子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等她的脚伤好了,一年的聘约一到,她就要立刻离开缔圣,离开这个让她第一次初尝爱情,却也同时初尝心碎的伤心地。
“妳怎么了?”他大惊失色,徐冬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掉眼泪。
“我--我只是眼睛痛。”她急忙擦干眼泪,不想让自己显得狼狈可笑。
看她用力地抹着眼泪,几乎揉红了一双眼,涂玺夫心疼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蚌别揉了!”他遽然将她揽进怀中,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消除她眼里的悲伤。“妳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方法可以解读她的心事,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交换。
这一刻,涂玺夫不得不承认,对她的在乎、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牵挂,已经多到让他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原本,她对他只是个单纯的老朋友,一个老是剑拔弩张的死对头这么简单而已。但现在……
他--竟爱上了她!
虽然他始终骄傲的不肯承认,但面对消沉且受伤的她,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碾过好几回,总得在每天面对她前重新挂起微笑。他是在乎她的,虽然这个爱来得突然、毫无道理,但他就是这么无法自拔的恋上了她。
纵使心里有千言万语,有太多太多的情感想倾吐,不过目前时机不对,他只好勉强压抑自己,免得让事情更复杂。
“妳是不是为了颜如玉没来而耿耿于怀?”终于,他忍着满心酸意问道。
看到她愕然不语的表情,他低咒一声,恨自己真的猜对了。
“我去把他抓来。”涂玺夫霍然起身,像火箭一样冲出去。
为了她的一个笑容,他甚至愿意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
“等一等!”徐冬青回过神,急忙喊住他。
什么跟什么嘛?!这跟颜如玉有什么关系?早在自强活动那晚迷路,他弃她于不顾时,她就把这个没担当的男人判出局了。
“妳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把他带来这里,就算是得跟他狠狠打上一架也在所不惜。”男人就得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我从来不想要他来。”徐冬青低着头,看着自己紧紧交缠的小手道。
闻言,两道剑眉锁得死紧,几乎快绷断似的。
“那,我能做些什么?看妳每天郁郁寡欢、心事重重,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闻言,徐冬青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一连说了三个成语。”
看着她脸上那抹重现的光采,与久违不见的美丽笑容,他竟不由自主看痴了。
要是能换到她的一个微笑,要他说上三百个成语也行。
“你对我没有任何责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跟你没有关系,你真的不必天天来照顾我。”涂玺夫这种责任式的关心,比对她不理不睬更让她难受。
“我不为什么,只是想待在妳身边。”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天啊!徐冬青明知道不该奢想,却还是为了两道专注凝望的眸光心乱如麻,甚至有种荒谬的错觉,以为他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好感。
“我不想听。”她逃避似的摀起耳朵,就怕这只是一场梦。
“跟我在一起吧!”涂玺夫一脸不自在的粗声说道。
“你说什么?”她整个人彻底呆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在作一场毫不真实的梦。
“当我的女朋友!我会照顾妳,每天为妳送宵夜、当妳的保镳,尽力达到妳所有的要求。”徐冬青的挑剔他早就知道的。
突然间,她好像看到黑暗中露出一线曙光,心突然被拧得好紧好紧--
“为什么?”她一下子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惊喜?!
“反正像妳这么多缺点,也不会有人要妳。”他不自在地说道,那双霸道的目光竟然不敢面对她。
“你--你是开玩笑的吧?”她心跳得乱七八糟,手还微微颤抖。
“我再认真不过了。”他开始有点恼火。“妳到底要我怎么证明才肯相信?”
爱--就简单一个“爱”字。
他只要说出这个字,她就愿意相信这一切不是她的一厢情愿,不必怀疑这可能是一场恶劣的恶作剧。
她等待着,但眼前的涂玺夫除了心焦地来回踱步,一句话也没说,原本该是感情表白的温馨时刻,气氛却僵滞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累了,你回去吧!”徐冬青闭上眼睛,放弃了。
看似大而化之的她,面对感情却敏感得要命,脆弱得比谁都还要容易受伤害。
他的沉默,让她无法说服自己他是真心真意的。
涂玺夫挫败的耙梳了一下已经够凌乱的黑发,瞥了一眼径自躺回床上、静静闭上眼睛的徐冬青,不发一语的转身走了出去。
靶情这个难题到底要怎么解,恐怕这两个人都想不通。
一间高级五星级饭店里。
徐冬青坐在昂贵柔软的椅子上,听着身旁的母亲口沫横飞的吹嘘她的优点,她如坐针毡,却还得忍受一双像是已将她全身上下剥光过好几回的打量目光。
心不在焉的挂出应酬式的微笑,她动了动发麻的左腿。几天前才出院的她,腿上还裹着石膏没拆,却在母亲的强迫下参加这场相亲。
据说,男方大有来头,落落长的家族关系企业,比她的求职自传还长。母亲对这个对象是满意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把女儿卖过去。
原本对这种相亲深恶痛绝的徐冬青,得知母亲坚持要她出席这场相亲会,竟一反常态的同意赴约。母亲以为女儿想开了,但事实上,她只是消极的想藉由这次相亲认识一个交往对象,好麻痹感情失意的痛。
“徐小姐真是美丽大方,还是个老师,我们家恭良很喜欢呢!”
男方母亲显然也对她满意的不得了,尤其是席间见徐冬青始终面带微笑,鲜少开口,更是以为找到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孩,好当他们家乖乖听话的媳妇。
毕竟,在这个年代,要找到一个没有一点声音的女孩已经不容易了。
“谢谢您的赞美,我家青青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女儿,要不是见她年纪不小了,我才舍不得让她出嫁呢?”
徐母把一副母慈女孝的假象演得活灵活现、入木三分。
徐冬青忍耐着,又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晚餐后的第三份提拉米苏,却冷不防被一脸慈爱的母亲,偷偷自桌下拧了一把大腿。
她不是故意要吓走对方,也知道自己该认真找份感情安定下来,好让她忘却涂玺夫,忘记感情落空的心碎,但她就是没办法对其他的男人认真投注感情,只好习惯性的用吃来忘却烦躁。
“这样吧,让你们年轻人自个儿聊聊,我们不当电灯泡了。”
男方的母亲很识趣的准备退席,唯有她母亲却一脸焦急失望,好像眼巴巴等着猎物就快上钩,到头来却只能看着猎物白白溜走。
徐冬青没什么意见,反正光看母亲一整晚丰富的表情,她就没有一刻无聊过。
母亲虽然遗憾没有立刻谈妥婚事,却还是配合的跟着离席,只不过频频用眼神暗示她,绝不许她白白放过这门亲事。
反正徐冬青原本就是抱着相亲的打算,也觉得嫁给这个应声虫似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好,所以态度上还算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