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她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不必上演这场荒谬的闹剧!”
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她转身就朝楼上而去。
荒谬的闹剧?
目送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卫翌玩味的咀嚼这句话,悠悠勾起了唇。
第三章
“该死、该死——真是该死!”
一间办公室里,传出男人宛若快杀人似的愤怒诅咒。
江令权颤著手,看著报纸上一则斗大的新闻标题——
知名律师江令权之女,即将於下星期六出阁!
新郎竟是曾步嫌倚杀的前亚卫总裁卫翌,引起各界震惊与好奇……
旁边附上的婚纱照,一个是他自小费尽心力栽培的女儿,一个则是那个——杀人犯!
他愤怒的不愿再多看一眼,立刻将报纸狠狠撕了个粉碎,恨恨丢进垃圾桶里,焦躁的在窗前踱起步来,边思索著应付的对策。
一想到自己的政坛之路,以及长久以来精心的计画,被女儿全盘搞砸,他就气得恨不得杀人。
看样子,女儿这回是玩真的,不但将消息公布给各大新闻媒体,甚至还打算大肆举办婚礼,准备让所有政法商界的人看他笑话。
不,他不会容许任何人毁了他的前途—即使是自己的女儿也不例外!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飞快抓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喂,敖国代您好,我是江律师!”
一待电话接通,江令权迅速换上一副爽朗热络的口吻。
“喔,是这样的,是关於我家子悠跟旭惟的婚事——啊?甚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电话里传来的消息,让他震慑得当场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重新找回声音。
“敖老,您放心,这件事我有办法解决,保证到时一定会让旭惟跟子悠两人顺利结婚!”江令权眼中已然闪著算计的光芒。
在江令权的再三保证下,敖志衡总算松了一口气。
江令权挂上电话,脸上的殷切笑意,顿时消失在阴冷的表情后。
没想到,事情竟被那丫头给全说中了。
敖旭惟竟然爱上了亚琤,说什么也不肯跟子悠履行婚约,甚至——离家出走!
虽然亚琤也算是他的女儿,但她只是个身分不明的私生女,这点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不但对他的形象损伤至钜,踏上政治界的计画更是彻底完蛋了!
眼前,只好想办法劝回子悠,往后,他有的是办法叫亚琤自动退出。
主意既定,他抓起外套迅速奔出事务所。
来到女儿的高级公寓,他强迫自己收起愤怒,换上一副平静和善的表情敲门。
江子悠一开门,发现门外站著的竟是自己的父亲。
她淡漠的望著他,久久不发一语,像是眼前站著的只是个陌生人。
“不请我进去坐?”
最后是江令权开口打破了僵局。
江子悠朝屋内看了眼,却还是自动让开一条路。
“你把这里弄得很不错!”
这是父亲第一次开口称赞,少见的温软语气,却叫江子悠浑身不自在。
“最近工作忙不忙?案子多吗?”
没有了往日盛气凌人的气势,与十足摆布一切的霸气,他看起来俨然像个关心女儿的慈祥父亲。
他突如其来的改变,却让江子悠尴尬的僵立一边,不知道如何搭腔。
“子悠,如果你是为了亚琤那件事耿耿於怀,那我可以—道歉!”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妈妈!”江子悠表情僵硬的瞪著他。
“没错,我是该向你妈道歉。当年我在婚前,不该轻易被亚琤她母亲勾引,也不会——”
江子悠静静听他陈述,情绪却没有多大的起伏。
看来,她父亲为了试图挽回,甚至不惜放低始终高高在上、不可违抗的姿态。
“我知道你在气爸爸一时的糊涂,我一定会设法让亚琤把敖旭惟还给你,只要你打消——”
“如果你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那你就错了!”接下来,她会让她这个父亲见识到,甚么才是真正的难堪?!
“你——”霎时,江令权的脸色铁青起来,原本和善的面容,被令人心惊的阴沉所取代。“我不会允许你嫁给一个杀人犯的!”他以强硬的语气道。
“我是个有行为能力的成人,你无权支配我!”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女,你忘了是谁栽培你、一路提拔你有如今的成就的——”
“你若没有其他的事可以请了,我没有空听你替自己歌功颂德。”江子悠冷冷的眸子,毫无感情的望著他。
望著女儿决然的脸孔,江令权知道眼前这条路再也行不通,得再另想办法了。
他冷著脸,一言不发的扭头愤然离去。
听著愤怒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江子悠静静的转身,举步来到落地窗前。
站在映著观音山一片盎然绿意的落地窗前,江子悠冰冷的眸底毫无一丝情绪,然而那股遏止不住涌上眼底的热意,却灼痛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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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打著这种主意?利用我当一颗复仇的棋子!”
一个陡然自背后冒起的诡然声音,逼回了江子悠悬在眼眶边的泪。
“你竟敢偷听?!”
江子悠一转身,那双像是猎豹般,虎视眈眈等著窥伺她所有秘密的阴魅眸光,激起了她的怒气。
还不及细想,她的掌已经愤怒的拦上他的俊脸。
她的手白皙纤细,是双出身良好家庭的千金小姐的手,力道却是出奇的惊人。
霎时,他的俊脸浮现五个鲜明的红指印,一缕血丝也缓缓沿著他的唇角沁出。
卫翌没有伸手抹去唇边的血,缓缓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用舌舌忝去唇角的鲜血,那表情,像是正品尝她的血。
他此刻的模样简直就像个撒旦,危险得让人想拔腿逃走——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脑海,江子悠整个人就被一双有力的钢臂压到墙边,压制著她的冷沉脸孔看不出表情,唯有灼热不稳的气息显示出他的愤怒。
“我劝你最好别再这么做,否则,下回我一定会不客气的回敬你!”他的眼神告诉她,这绝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江子悠瑟缩了下,仍竭力不让自己的眼神显露恐惧。
“我不会怕你,而且,只要你不听话,我能随时把你送回牢里。”
令人意外的,他遽然松开她,仰头笑了起来。
看著他邪魅的表情,江子悠有种莫名的心惊。
这个男人阴晴不定、难以捉模,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份子!
“你高傲的姿态,跟你那不可一世的父亲,简直是如出一辙!”他嘲讽的瞥她一眼。
“我不是他!”江子悠激动的大吼道。“他只是个伪君子,一个全天下最不配当丈夫、当父亲的冷血动物!”
“看来,你们父女感情不太好。”卫翌像是想从她眼睛里打探出秘密。“他到底做了什么,竟让你这么深恶痛绝?”
甚至不惜利用背负著杀人罪名的他,报复她的父亲。
“你管不著!”这是她的家务事,用不著外人过问。“你只是个罪犯——”
话还没说完,她的纤腕已经被狠狠的揪起。
“我不是罪犯,也没有杀人,是那该死的凌琳裁赃,而你也证明了我的清白不是吗?”他阴沉的脸色像是即将来袭的暴风雨。
“任何法律系的学生都知道,在法庭上讲求的不是真相,而是比心理战术跟玩弄文字的手段!”法官的判决,绝不代表真相!
“你是说——即使你费尽心思,连那男人的病史都能挖出来,只是为了在法庭上使障眼法,让法官相信我的无辜?”
卫翌连番诅咒,最可恨的是,他没有杀人,却得由一个完全不相信他的女律师来还他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