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淡淡的,有时候又会突然浓烈;不会再觉得苦涩,因为她已经在他身边,他已经永远留住了她,直至——一生……
等他再次回到儿子身边,煦阳已经在画第二幅画,在他自己房里。
画得很不错!他正想给予夸赞,猛然发现多余的东西——
“喂!谁准你给我画出口水的!”他指着墙上自己被画成流口水的画像。
常煦阳不在意地轻哼着:“是你说要画成汗流满面的,那当然嘴巴下面也应该‘流’一点儿。”
这小表是在报仇!
“你的嘴巴下面为什么没有流?”区怀谨愤然指着另一个小人儿,“而且你把自己画得很干净,而我全身都脏兮兮的!”
“这样妈妈才能疼你。”他不怀好意地笑,准备再加上一道鼻涕。
“啊——”区怀谨要疯掉了,一把夺下画笔,恶狠狠地道,“我要掐死你!”
“如果你敢的话。”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常煦阳很得意地负手离开。
“……我就要回去了。”常梦萦从车里走出来,边接电话边和随员一起进入机场,再过半个小时他们的飞机即将起飞。
“累不累?飞那么长时间可以吗?”区怀谨的声音透着心疼,“不应该让你去那么远的。”
“飞机你还嫌慢呀!难道要我坐火箭?”
“我去接你好不好?我和儿子都想你了。”
她淡淡露出一抹笑,将手中的物品交给秘书,“那不要出来太早,外面冷。”北方的年尾正是滴水成冰的时候。
“但是我们很想很想你,想立刻见到你。我比他更想你。”最后一句话以极小声说出来,像在躲避监听。
“只要再等三个多小时,我已经进候机大厅了。”
“三个多小时,我会疯掉,我已经上百个小时没见你了。你也忙了上百个小时了,如果再加那么长时间,我一定会心疼死。”他有些撒娇地说。
“我知道。”她的脸微微泛红,不觉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开几步。
“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马上就来?难道他有办法缩短飞机行程?常梦萦眨了下眼睛,正想提醒他们开车注意安全——
“我来了……”他笑,声音仿佛拉近,微喘,“再等最后一下……好,回头!”声音霎时停止,笑声留在耳畔。
他?!猛然被身后的存在感惊住,她不敢置信地、极缓地转身——
一张熟悉的笑脸出现!
她惊愕地睁大眼。
“我想你,所以我来了。”他伸出双臂,轻轻圈住她,小心拥近、抱紧,让两颗震惊与喜悦的心贴在一起,“想我吗?”
“想。”对着他含笑的脸,没有犹豫便已说出口,她想他,真的想,“我想你。”她埋在他肩窝道。
“我想你,很想、很想、很想。”他轻轻念着,每说一句吻一下她的鬓发,抱牢她,心中的喜悦已非预计中能想象得到的。
“各位不介意我把常小姐带走吧?”终于抬眼看向她身后的人,他微笑问道。
以秦秘书为首的各随行人员纷纷收回凸起的眼珠,擦去不小心流出的口水,意识逐渐找回中,“呃,当然不介意,总裁您请便。”他是总裁谁敢介意?又不是饭吃多了!
“那就多谢了。”他微笑点头,轻拍怀中的人安抚,“各位此行辛苦了,提前祝你们新年愉快,希望我在公司准备的年终礼物能让你们满意。明年见!”再次点头,他揽紧怀中人,牵着儿子离开。
一阵压抑的欢呼声在身后响起。
“你要带我去哪儿?飞机可能来不及了,还有煦阳……”刚到僻静的角落被放开,常梦萦就一迭声地提问,看到他们走出原来的候机室,看到儿子拎着她的东西,直到看到他满含无奈的笑眼——停住口。
“萦儿,你不觉得现在有比说话更重要的事?”区怀谨轻笑着揽住她,将儿子好奇的小脑袋塞到身后。
“什么……唔……”知道了,同时闭眼,手臂抱紧他,允许他把多日的思念尽情倾泻,她……也是想了好久呀!
“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这么久了,好不好?”他仍在她唇角痴缠吻着,吻了又吻,相思却不见少,“想你想得我心都疼了!”怕吻疼她,他终于移开唇,贴在她头顶轻轻呼着她的气息。
“那以后再要出差怎么办?”她偎着他,同样不愿退开。
“我们一起呀!”他笑着吻了下她额头,“我从怀谌那里把你要来,明年你就是我的助理了,以后去哪儿我们都一起。”
意思就是他准备带她满世界跑了,明白!不过——
第10章(2)
“你又对你弟弟做了什么?”她才不信区怀谌会老老实实让出自己,不哭个昏天黑地才怪!
是做了一些事,不外乎威逼利诱之类的,不过由于有人帮忙所以没费太大力气。
“不谈他,你以后把他当自己弟弟使唤就是了。现在说说我和煦阳来接你的事,要听吗?”他下饵之后不忘征求意见。
常梦萦点头,正想问他,他却搂住她走向机场另一侧。
“我说过想你,又不想让你再飞三个多小时那么久,怕你很累了,那么……再飞一个小时行吗?”他站在贵宾候机室入口,抚着她带有倦意的脸,心疼地印下吻,“就一个小时,我带你去见几个人,然后再也不让你累到好不好?”
她胡乱点了下头,管他什么人,见就是了!而且有他在,什么都没关系的。区怀谨,已经成为她心底永不可变的信任和依靠。
经过一番折腾,常梦萦终于在回家的路上睡着了。一方车厢里,区怀谨抱着她,心中盈满不舍。
他带她去见了自己家的长辈,无论如何,他这辈子注定要与萦儿相属了,只是他们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这让他想到赵静涵,那个据称和他三叔“有交情”的人,又一个怪人!
在意料中的是那些老人果然都对煦阳惊艳得不得了,他们可能已经有意选他当继承人,不过他这个儿子不好弄,如果他自己不愿意,长辈们怕是有得头疼。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搞恶因子,明明他和萦儿身上都没这种东西。
车稳稳停在楼下,常煦阳跑到外面打开车门,一道寒风裹着夜色沁进来,很冷。区怀谨将衣服拉紧包好怀里的人,抱着她走出去。
“老爸,妈妈睡着了,那咱们准备的惊喜不是白弄了?”煦阳边开灯边问着,声音透着失望。他画了好久耶,偏偏妈妈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灯光亮处,墙上出现一幅以写意手法画成的瀑布,青山绿树间一道白练奔腾而下,山脚有两个男女牵手而立。
“不会,你妈妈总会看到。”区怀谨小声说着,同样看了眼墙上。
他当然知道妈妈会看到!煦阳翻了翻眼睛,不过老爸已经抱妈妈进房间,看来不打算理他了。他没趣地转转,钻进厨房。做人家小孩他大概算最倒霉的了,他老爸眼里竟然只有妈妈!呜——真可怜!不过这不就是他当初希望的吗?
区怀谨不是没发现儿子的失落,其实他何尝不是希望能让萦儿在踏进门口的一刻即看到一切,但总不能吵醒她吧?而且他不确定这个“惊喜”的程度有多少。
当年他曾经在她的老房子里看到一幅画,同样画在墙上,老旧的颜色和稚女敕的笔法显示出出自她年幼时期,画的内容是全家过生日的场面,有小女孩、母亲、生日蛋糕,右侧本应是父亲的地方却被一片白色颜料涂掉。从那幅画里,他知道她小时候应该喜欢画画,而且会把心中的梦想画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