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力一撑从沙发上坐起来,同时抱扶起她,却是搂她入怀。
“当年我曾经就想……”他以下颌轻抵着她发顶,陷入回忆,“如果能一辈子这样看着你,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一直一直看着,和你一起度过每一个晨昏。”
她轻轻摇头,当初他怎能就有这种想法?甚至他们都互不相识!
“后来我又找到了你,我就知道再也离不开了。我想看你,守护你,不管在别人眼中你是多么成熟能干,在我眼里依然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一个孤独、哀伤、防备,却在心底渴望幸福的女孩。但是你能给我幸福,我知道,在看着你的时候我是快乐的。”他抬起她的脸,擦去她不断落下的泪,落在他手上,也落在他心里,“有一句话一直没对你说,”轻吻了下她的唇,继续道,“失去才知道拥有的好,重新拥有才知道失去的苦。真的。”
她点头,抚向他眼中相同的泪光。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没有以前好。”他突然咧嘴笑道,“猜猜是什么?”
她哪里知道!没好气地瞪他,一定不是好事。
“少在这里和我浪费口水,回家了!”她推开他,转身去收拾散落四处的文件。
“这就是不好的地方。”他极小声地嘀咕,乖乖加入整理。但是感觉很别扭耶!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暗吐一口气,他望向外面的天色,“三更半夜,竟然赶人回去,今天又下雪了。”
常梦萦终于有所觉悟,同样看向外面,“是下雪了,路可能会很滑,开车会不方便……”
然后呢?他等着。
“你想睡哪儿?”她警觉他的意图,眯着眼看他。
可以说吗?他咽了咽口水,不确定她会不会生气。
“可以睡我房间。”她极轻缓地点头。
“真的可以?”他小心问道,见她微笑点头,立刻横抱起她直奔卧室,运气真的不错耶!原来不只是他在想!
“你要干什么?!”终于在背脊沾到床垫时反应过来,她用力推开他凑近的脸,“你……你……竟然!我是说你睡我房间,我去和儿子睡!”
“这样啊!”区怀谨轻轻模模她的脸,坐在床边,“那多麻烦。”察觉她脸颊的红热,气息渐渐有些不稳,轻声问道,“行吗?萦儿?”
常梦萦脑子里混乱成一团,不自觉地看向门口,“门没关!”门没关,所以不行,这样他明白吧?
他当然会关门!区怀谨挑起眉。
“儿子!”她猛然大叫,引得他也回头去看,煦阳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厨房门怎么开了?”常煦阳睡眼??地嘀咕,向里面瞟一眼,用力拉上门,“厕所哪儿去了?”
两人盯着那扇门,无语。
他渐渐露出一抹笑,转过头再次看向她,眼神已经转成浓烈的深暗,“现在门关上了。”他略显沙哑地说。
“只要拧……一下……就开……”她结巴着,全身燥热起来,有些想挪动一下下却连一分力气也聚集不起,“你以前……不会,你说过……”
“老了,谁记得以前说过什么!”他轻叹着俯身,吻向她唇,“要开吗?不开好不好?”一吻,再吻,诱惑地停在上方。
这个无赖!
趁他下一波攻击到来之前,她伸手用力在他腰侧拧了下。
直到两唇再次相接,意识丧失,伸出的手已经变成搂抱,闭上眼,随他处置了。
第10章(1)
年终的最后几天,常梦萦赴南方出差,区怀谨独自领儿子在家过了几天“女乃爸”的生活。
将公司的大批公事做了安排之后,他不顾区怀谌几近疯狂的叫嚣反抗,拿起清单和儿子一起逛起了装饰城和颜料店。虽然这种从没到过的地方有点让他眼花缭乱,但幸好早有准备,煦阳那个小家伙又眼光极准。
经过一番挑选比较,他终于在头昏脑涨前带着儿子和一堆新选的窗帘、桌布和绘画工具返回家里。
“老爸,你把妈妈支出去,又趁机搞乱她屋子,小心她回来之后不让你进门!”常煦阳边调颜料边说着,不时拿起画稿作一下对比。
“我和你妈妈打过招呼了,她同意我重新布置房子。”区怀谨头上戴着一顶报纸折成的船形帽,正在擦窗帘架上的灰。
布置?妈妈不知道你是这种布置吧!常煦阳将手上的画笔转了个圈,不屑地轻哼了声。又看了眼草图,在墙壁前踱来踱去地观察,考虑从哪里下笔最合适。
“等一下!”见儿子要画了,他终于不放心地从窗台上跳下来,“你真的会画吗?如果搞砸时间就来不及了!”
“小看人!”他可是郝妈妈的高徒!“你不要以为我平时不画就是不会,有兴趣你尽可以去翻我床底下的画稿,国画、油画、水粉随你挑!”
“和你妈妈学的?”他有所了然。
“和干妈……咦,我妈妈会画画吗?”他不置信地睁大眼,“我怎么不知道?”
炳!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东西了!区怀谨很得意地道:“你不知道了吧!不要以为你是你妈带大的就什么都知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没有他?常煦阳眨了眨眼,很快了解是什么时候,转过身重新蘸上颜料,对老爸的得意面孔置之不理。难得他能得意一把,就让他自己高兴去吧!
“喂,小子,你表现得也太兴致缺缺了吧?”
“反正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我如果想知道自然会去问妈妈,而且我会挑你不在旁边偷听的时候问。”
“你搞清楚!明明是每次我和你妈说话你偷听!”
他偷听又怎么样?大家是彼此彼此,互相好奇而已。
又拿画笔比了下,他真的准备画了,“你放心,我不会搞乱你的求婚。”画下一抹绿色,代表生机,就如他们家庭的未来。
“谁说我要向你妈求婚了?”区怀谨重新拿起草图审视,考虑要不要再加上点什么,或许……
“不求婚?不求婚你大费周折折腾什么?”这次他是真的好奇了。
“嗯。”区怀谨应了一声,从笔盒里抽出一支笔。
“你说呀!”
“小孩子不懂。”手起笔落,第三张画纸多了一道红艳,代表热情,亦是真挚,一切尽在画中。
他、他、他……竟然说他是小孩子!从来没有人说他是小孩子!他简直就是诬蔑天才儿童……
正当常煦阳考虑要不要让父子反目的剧码在自家上演,电脑传来了通讯声,这是为了防止公司那边有处理不了的大事一定要总裁决定,而特别设置的声音。事实上在过去的时间里每隔一段就会响一次,不知道是区怀谌真的无法处理,还是故意不让偷闲的人过舒坦的日子。
“你去。”区怀谨目光仍停在画纸上,打发儿子去应付那些数以万计的决策。
“不去!”常煦阳正在生气,自顾自地在墙上用力画着,“我又不是总裁,哪天被你的爸爸叔叔们知道了,还不把我切成碎片啊!”
“你刚才不是……”看了眼儿子噘起的小嘴,他意识到得罪这个小家伙了,“好,我去,过一会儿你可别问我。不过你那些爷爷们绝不会把你怎么样,他们宝贝你还来不及呢!”
“切!我怕谁!”常煦阳不服气地轻哼。
区怀谨坐回电脑前,打开邮件,果然又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案子,他那个弟弟是不是过去几年里逍遥日子过久了,竟然这种小事也找他决定!
三两下处理完毕,对着电脑屏幕,心神却牵系上远方一张面孔,嘴角不自禁地浮上了笑意。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工作?休息?还是同样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