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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别生气 第6页

作者:韦晴

她很美,真的很美。他在心里赞叹着。

想起昨夜,他不禁深深反省自己的冲动──

他知道自己长相凶恶,脾气也不太好,而且因为长年操练军队,练成了声如洪钟的大嗓门,过去那些姑娘们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避他如毒蛇猛兽。

他看得出,昨晚他的威胁、低吼也软她害怕不已。

然而她却没落下眼泪,只是拼命地想向他解释……

他也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是他第一眼瞧她的睡颜时,就暗自下定决心要带她回来,他似乎……太急了一些。

“嗯……”睡梦中的绝棋颍感觉似乎有人正妨碍她的睡眠,于是小手一挥,抓住那只正轻抚着她脸颊的大掌。

讨、讨厌,不要妨碍她睡觉!她咕哝一声,又翻了一个身,紧紧抓住他,并拼命地攀上他的手臂。

他的手又被抓住了!东方炼焱无奈之下,又怕她不小心滚下床铺,只得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出借自己的手臂权充枕头。

绝棋颍那柔软的长发散在他的怀里,娇软的身子则在他的手臂上磨蹭着。

“嗯。”她舒服地发出一股嘤咛声,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而他,看着她的睡相,不知不觉竟看呆了……

好舒服的一觉──待绝棋颍睡到自然醒时,已经是晌午的事了。

她眨眨圆滚滚的大眸,痛痛快快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双白皙的藕臂也因此在空气之中。

少了每天会来房里叫醒她的南宫珍珠,晚上也没有南宫珍珠缠着她下棋,不到三更半夜才肯让她休息,这一觉真的是舒服极了。

这一觉,是她离开美人楼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

待她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她才发现桌上的东西全都被收拾得一乾二净,就连原本散落一地的碎片,也被扫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尘埃。

她穿上绣鞋,换上一旁为她准备好的衣物时,下床四处走走。

昨晚她的“夫婿”……哦,不!是南宫姑娘的夫君,发了好大一场脾气以后,便转身离去,将她一个人留在新房里。她呆呆等了好几个时辰后,也只能暂时睡在这儿。

不过,这一觉她睡得极好,没有半个人来打扰,好梦连连,几乎能让她忘记昨晚的惊吓和误会。

只是她才迈开一步,肚子便唱起了空城计──

难得她会在晌午起床,就是因为昨晚睡得太舒服,而且在睡梦之中,她好象抱着一个很温暖、让她非常安心的枕头,舒服得教她睁不开眼……

噙着抹难得的满足笑容,她打开房门,正想去找些东西果月复,一抹高大的身影手端着一盘食盒出现在她的面前,似乎算准了她会在此时起床。

她忍不住退后几步,抬起小脸望着这抹如大树般的威猛身材。

每回见到他,他脸上总是一副不苟言笑,板着脸孔的严肃模样,要是胆子小一点的话可能早就被他吓坏了。

她也被他这副严肃的模样,吓得有些退避三舍,一句话儿也不敢吭。

他高大威猛身影完全笼罩住娇小纤细的绝棋颍,一双黑眸更目不转睛望着她,似乎想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两人又陷入沉默──

“爷……”绝棋颍别扭地绞着自己的衣袖,轻唤了声。

东方炼焱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望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低沉地开口:“妳睡了一天,肚子也该饿了吧?”

她愣了一会儿,接着点头。“谢谢爷的关心。”

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打开食盒,接着望向她,口气近乎命令。“坐下!”他的语气霸道而直接。

她依言乖乖地坐了下来,一张小脸上有着不解,呆呆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碗筷,又看着他将食盒中的菜碟一一取出放在桌上。

“吃饭。”他瞇眸,瞪着她动也不动的双手。“难不成还要我侍候妳?”

她摇摇头,急急忙忙拿起碗筷,低头扒着白饭,不敢望向他的脸庞,更不敢对上他那双炙热的黑眸。

他还在生她的气吗?绝棋颍委屈地扒着白饭,在心里不断揣测他的心情。

待她回过神,发现原本只有白饭的碗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鸡腿,接着是已经剔去鱼刺的鲜美鱼肉,这么来来回回了好几次,一不会儿,她碗里的菜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她已经拼了小命地将菜肴往嘴里送去,却永远比不上他挟菜的速度。

唔……他这是在生气报复,还是……她满口食物,直到食盒里的菜肴减少了快一半,他才停下虐待她的举动。

“爷……”她好不容易咽下满口食物,才能开口。“你不一起用膳吗?”他会不会对她太好了,还亲自端来午膳给她?

“我吃过了。”他淡淡地回答她,见她像猫儿般地进食,他以极富兴味的眼神望着她。

他头一次与这么年轻的姑娘坐在同一桌吃饭,尤其他远征沙场时,同侪之间吃饭不是用抢、就是用争的,没有人像她这样秀气。

若有天她与这样一群男人一块儿进食,恐怕会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吧?他静静地想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被他瞧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最后咽下最后一口饭,以绢巾擦拭自己的嘴角,最后再喝了一口茶润润喉。

“我吃饱了。”她打了一个饱嗝。

他看了看她的碗,里头还剩下半碗白饭。“只吃这样?”她果然像只猫,吃的量竟然只有一点点。

她点点头。“这样就够了。”

他瞇眸,有些不解,难道姑娘家吃的东西都这么少吗?他从没和年轻女子相处过,对绝棋颍充满了好奇。

见他又定定地看着自己,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的疑问。

“爷,请问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南宫府?”

一听到她要离开南宫府,他的眉宇之间又拢起一座小山。

“我不是说等南宫府交出真正的南宫珍珠,才会放妳走吗?”

“可是我不该继续待在这里。”她轻声说道:“我明明不属于将军府,爷留下我,似乎……没有道理。”

“怎么会没有道理?”东方炼焱瞇眸望着她。“南宫府欠我一个娘子,现下我与妳成了亲、拜了堂,难道要我去同大家说,我娶错亲了?”

她愣了一下,最后又道:“可是也不能将错就错,我……”她根本不是南宫珍珠呀!

“那就等南宫府给我一个能令我满意的交代。”他冷冷地说着,一思及南宫珍珠因不想嫁他而逃婚,又起了满肚子怒意。

“如果……”她小心翼翼地问:“如果南宫小姐一直没有回来,那我……”一辈子都得留在东方府?

然后,成为他的妻子吗?她皱起两道好看的眉,心想自己应该不用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吧!

“就代替南宫珍珠的位置。”他丢下这么一句,便站起身子。“吃饱了?”

她还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他、他说──代替南宫姑娘的位置?!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终身大事岂能用以物抵债的道理来算?!

他冷不防将她拉起,望着她震惊出神的小脸。“别发呆,都过晌午了,妳该去前厅为爹、娘奉茶。”

没错,如果南宫珍珠没有回来,他当然有权拿她来抵!

再说,他可没有嫌弃她──尽避她出身青楼。

“这……”可现下犹豫的人却是她。

她、她不能因为一场贪睡,就将自己的一生赔给他呀!

绝棋颍还来不及抗议,就这样被东方炼焱拖出新房,去见“她的”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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