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父亲……哼!却连一封也没有,就连娘的死,也是由舅爷通知他的。
既然他爹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那么就由他亲自去找寻。
李痕打定了主意,决定今晚就动手。
况凌知道自己的任务已达成,于是又迅速离去。
一切又平静的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般,可在门外伫立的一抹娇小身影,惊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少爷的心里,还是很在意夫人的死因,所以他又与金舅爷扯上关系了吗?
原本要去灶厨的连喜袖,由于李痕的表现太过怪异,从不吵着吃点心的他,却在今天反了常,加上神色不对,所以她在门外多待了些时候,正想要离去的同时,却发现房里多了抹人影,与李痕交谈着。
这……她该怎么办才好?连喜袖在原地干着急,可她与李痕一样,心底有着浓厚的好奇心,府里的夫人,到底是为了何事而自缢?
连喜袖压根儿也不知道,一场计谋正悄悄上演,甚至波及到她……
夜深人静,露水沁凉人心。
李痕身手矫健的穿过回廊,避开了家仆们,在三更时分,来到金赤喀跟他暗示的书房里头。
这里是禁地,放着李兑重要的文件,没有准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但李痕再也不管那么多了,为了他想要的答案,他不在乎冒险。
他不再是小孩子了──李痕这么告诉自己,于是勇敢的打开房门,决定进去寻找金赤喀所说的檀木盒。
只要他找到了檀木盒,况凌便会安排舅爷接应他,此时时候未到,因此他还有多余的时间在书房里寻找着。
盒内到底有什么东西?他好奇地想着,在黑暗中寻找盒子。
东翻西找,依然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末了,他丧气的站在原地。
饼几刻后,连喜袖如猫般蹑足的走了进来,来到李痕的后头。
“少爷。”她拍了拍李痕的肩头。
“你?”李痕吓了好大一跳,一见到是连喜袖时,瞬时松了一口气。
“嘘!”连喜袖食指放在唇上。“少爷三更半夜待在爷儿的房里,到底想要做什么?”平时若没有李兑的准许,根本没人敢踏进这儿一步。
李痕皱眉,反问:“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连喜袖侧头,脸上全是认真的表情。“中午的时候,我听见少爷和人说话的声音……”
“所以你故意跟来的?”李痕的脸色刷青一半。“可你为什么没告诉我爹?”这又让他不懂了。连喜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是来劝少爷回去的,檀木盒也别拿了,若真有什么事,就当面问爷儿,爷儿就算城府再深,虎毒终不食子。”
“不,我想亲自找出答案来。”李痕不理会她,回过头仍找寻着檀木盒。
“少爷……”连喜袖想阻止他,却又不敢大声唤人来,只是在他身边,与他周旋。“你应该要学着信任……”
“别吵。”李痕挥手,翻著书柜找着。
最后,他一弯腰,才发现檀木盒藏在桌案最底下的暗柜之中,他伸手一探,将东西探了出来,可却上了锁。
舅爷说只要将盒子拿给他,那么,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于是他拿着盒子走了出去,准备到后院与金赤喀见面。
连喜袖总觉得不对劲,依旧跟在李痕的身后,一想起李兑口中的金赤喀时,她觉得这金陵王爷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来到后院时,却是空无一人。
只有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撒落一地的金粉。
“舅爷?”李痕出声唤着,希望能唤来他娘亲的兄长。
由于况凌早熟知府里的一切,今夜还特意引开奴仆及侍卫,此刻后院完全没半个闲杂人。
仍是一阵寂静,完全见不到任何人的行踪。
李痕打算放弃之时,忽然吹来一阵风,一抹高大的黑影便立在李痕身后。
“嗯?”金赤喀挑了半边眉,眯眸看着连喜袖。“他是谁?”
“他不过是我的伴读。”李痕没多搭理连喜袖,只是将檀盒子交到金赤喀的面前。“舅爷,你说只要我拿到檀盒子,就能告诉我娘的事情,是不是现在就能告诉我了?”
金赤喀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脸的落腮胡,此时身上被着一件金色的披风,更显得虎虎生风。
“乖外甥,别急。”金赤喀似乎早已安排一切,暂时不将连喜袖放在眼中,虽怀疑她的身份,但却不想因为这人,而打乱了满盘棋。“李兑这人诡计多端,说的话半分真、半分假,你还小,可别中了他的计。”
李痕皱眉,不解金赤喀话里的意思。
“少爷……”连喜袖唤了出声。“为何要相信外人,却不相信自己的爹呢?”她毫无畏惧的说出,希望李痕能明辨是非。
李痕看了连喜袖一眼,似乎是动摇了。
“想想前几天,你生病的时候,你爹片刻不离病床的照顾你,没功劳有也有苦劳……”连喜袖深觉金赤喀不是个好人,只是利用李痕的无知罢了。
金赤喀直觉连喜袖会坏了他的好事,于是如豹般轻移到她面前,一出手便掐住她颈子,将她整个瘦弱的身子提了起来。
“你太多话了。”金赤喀冷笑,似乎只要一眨眼就能将连喜袖给捏碎了。
“舅爷……”李痕不愿看到金赤喀杀人,喊了出声。
“想为他求情?”他挑眉问着。“身为男人,若没看过死人,怎么长得大?”冷笑一声后,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只是当金赤喀的眼光落在连喜袖的颈上时,却意外发现那里并没有喉结……
“嗯?”金赤喀敛眸,另一手挥去连喜袖头上的发髻,一头如瀑的黑发散落下来,且撕去她身上的男装,一抹抹胸显露出来。
“你……你是女的?”李痕看了这一幕,才发现连喜袖是为女儿身。
金赤喀哈哈大笑。“原来是个贱蹄子。”他冷哼,不屑为了一名女人而弄脏自己的手。“好外甥,这女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李痕看了金赤喀,挺直背脊。“舅爷,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知道我娘的死因,以及……”
“以及什么?”忽地,黑暗里出现了另一名男子,白衣在月光照耀之下,更显得光芒四射,让人的目光离不开他身上。
缓缓的,男子的背后还跟了一群人。
三人眼光一定,是李兑带着家仆前来。
“爹……”李痕拧眉唤着。
“李兑?”金赤喀挑眉,却没任何的惊讶之色。
“金赤喀。”李兑在金赤喀的前方三步,两人的气势如同龙争虎斗般,各不退让。
金赤喀先是大笑三声,肆无忌惮的看着李兑。“妹婿,好久不见了。”
“少惺惺作态了。”李兑冷漠的看着金赤喀。“你来王府,为的就是木盒子里的东西?”
盒子原本装的是重要的军玑资料,但以李兑多疑的个性,早将里头东西撤走,换上一颗无关紧要的夜明珠,就是怕有哪天有人会盗取……
金赤喀将木盒子往上抛了抛,不以为意的一笑,以重量来推测,里头的东西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于是他冷冷的道:
“这点东西,需要我大费周章吗?”盒子浮在他的手掌之上,他一运气,木盒瞬时迸裂木屑横飞,连里头的东西都成了尘灰。“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连你儿子都不相信你的为人,乘机收集你绝心冷情的证据罢了!”
李兑将眼光放在儿子的脸上,发现他脸颊上有着单纯的思绪,难道自己的儿子也一同背叛他了?
再将眼光往下一移,一名如同出水芙蓉的女子正跌坐在地上,那似曾相识的容颜,似乎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