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吉祥双手握紧成拳,水眸瞪得老大,不敢置信,想挣扎,却反倒被箝制得更紧。热气源源不绝传递了过来,温热了她冰冷的唇,发颤的身子缩进他怀中后,竟不抖了,他替她隔开任何一块可能靠近她的冰砖。
他这次的吻,满是怜惜,而不是恣意的侵略,甚至让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帮她驱寒。
她不冷了……他的唇好暖、舌好烫……
小手渐渐松了开来,改环住他的颈项,她张开嘴,欢迎他送来的热气。她告诉自己,她真的只是怕冷,绝对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两人胸口相贴,胸前的青玉互击,敲出清脆的声音。
半晌,玉冷霄回神,主动离开那甜蜜可口的蜜唇。“再泡下去,我们就会冻死了。”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池边。“这里有阶梯,没必要用爬的。”
轰——吉祥的脸又更烫红了,羞愧地低下头。
“干么不早说?真过分。”害她还在死撑。
“上来吧!我已经差人烧好了暖炉,上来驱驱寒。”玉冷霄走上阶梯,随手拿来早已准备妥当的棉巾。
“对了,我们为什么要泡在冰水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死的,总该问个清楚。
“你误中药,我只好出此下策,你忘了吗?难不成,你希望我用另外一个方法替你解?”
“春春春春……药?”
轰轰轰——撑不下去了,体内热度过高,吉祥几乎要焦了。
第七章
他病了!
吉祥蹙起眉,站在药铺门前,迟迟不敢进去。
她从来没帮人抓过药,即使是自己的妹妹,也多半是招喜去抓药,她一向只待在客栈里。
敝了,她就好端端的,他却突然病得这么重?未免太不中用了,
这次,玉冷霄病得厉害,咳嗽、流鼻水、发热,外加四肢莫名出现一些青紫痕迹,唇色更是苍白的吓人,要不是他突然病昏了头,她还不知道他病得这么严重。
这么怪的病症,她倒也是头一次看到,看在他是为她病着的份上,她姑且当一次好人。
现在,她可以自由出入玩古阁,没人会限制她的行动,不知他是不是料定她绝对不敢声张,他才这么放纵她?
话又说回来,她确实没那个胆张扬,柴仲仑可是当朝宰相,不仅和玉冷霄有私交,一堆什么大官的,也对他恭敬有加,当天他接受万官朝拜的景象,她可没忘。
但她还是搞不清楚,他究竟留下她做什么?
还有,他为何不准下人为他请大夫?逼得她只好亲自出马。吉祥踱着步子,在药铺门前徘徊,思索该怎么开口才好。
药铺伙计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出铺外。“吉祥姑娘,你今日大老远跑来小铺,有什么贵事吗?”伙计红着脸,害羞地望着吉祥。
吉祥翻了翻白眼。遇上这等事,对吉祥而言,就像家常便饭,不过,她今天没心情打哈哈,她还得赶快帮玉冷霄抓药回去才行。
吉祥还是努力维持“亲切可人”的笑容。“伙计,我想抓一帖药,不知……”
“行行行,快跟我进来,有没有药方子?我马上帮你包药去。”
“药方没有,他的病症有些奇怪,所以我才想上你们这儿问问,看该抓什么药才好。”
“吉祥姑娘,你就甭跟我客气,说来听听。”
“我想他可能是受了风寒,咳嗽、鼻水、身体有些发热,还有他的四肢有出现一些青紫斑痕,嘴唇几乎没有血色,伙计,依你的经验来看,这是风寒吗?”
她身体状况极佳,鲜少生病,对于疾病,她也仅识得风寒一项。
“呃……”伙计陷入深思当中。“吉祥姑娘,生病的这人是你亲人吗?”
伙计突然一问,吉祥当场傻住。“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我只想确定病者的状况,依我的判断,这确实是有风寒的症状,不过若出现青紫斑痕,一般说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中了毒。”
瞧伙计说得认真,吉祥却不客气地哈哈大笑。“拜托,这绝对不可能的,他哪有可能中什么毒,我一天到晚跟在他身边,他也没去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中了毒。”
她每天都跟着他,跟得很紧,就怕他会偷藏什么宝物,不和她四六分帐,这可是当初他们说好的,因此他做了什么事,去了什么地方,她都一清二楚,况且从宰相府回来后,他就再也没出去过。
“这样啊!那就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到底行不行啊?”吉祥不客气地撂下狠话。
“行行行,不然我帮你抓几帖驱风寒的药方好了,如何?”
“嗯,那就麻烦你了。”
忙了好一会儿,伙计将一大包的药递给吉祥。“吉祥姑娘,一日三帖,文火熬煮,三碗水熬成一碗,按时服用,若真的是染上风寒,过几日就可以康复了。”
“喔!多少钱?”
“这药材都是上等货,本来是该要十两的,不过收吉祥姑娘五两就成了。”
“五五五……两?”有没有搞错啊?
来她们喜福客栈饱餐一顿,几十文钱就够了,这一包药就要她五两银?
无所谓,反正全算他的。“五两就五两,你可得保证这药有效,否则我要你赔十倍的药钱,知道了吗?”
“当然,没问题,这药一定有效。”伙计猛点头,哪敢多得罪美人一分?
“谢啦!”包好了药,吉祥的心情也轻松许多,心头则是不住揣测。
若玉冷霄见她难得大发善心,替他抓了药,不知道会不会感动的免费多送几个古董给她,若是这样,那她铁定发了。
吉祥愈想愈开心,小脸堆满笑意。
蓦地,吉祥想起药铺伙计问她的问题。玉冷霄究竟算是她的什么人?
依照现在两人相处的情况,早不是仇人,更不是敌人,若要说是伙伴,那还差得远。朋友呢?也不像,应该没有朋友会……唇贴唇、嘴对嘴吧?!
唇贴唇?而且还不只一次,还有她的身子……他全看光了,那可是只有丈夫才能对她做的事啊!
一股热烫瞬间从脚底烧了上来,吉祥捧着烧得红通通的小脸,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呸呸呸!别胡思乱想。”
就算她拉得下脸来,对方说不定还看不上她呢!
这事,她一直都知道的——年过二十、镇日抛头露面、负债累累,光这三项,就足够吓坏天底下所有男人。
埃儿都说了,要她出嫁,比她们步家致富的机会还低,那她还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吁——”吐出了口气,吉祥放松情绪后,揣着药包,哼着小曲儿,决定不让那些“多想伤神”的事破坏她愉快的情绪,她还是赶快把药送回去要紧。
饼了一条街,玩古阁所在的东大街,就在眼前了。
吉祥才刚踏进东大街,街上的气氛明显和她刚刚出去的时候不同,显得格外凝重、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耐不住好奇的吉祥,也特意放慢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散布在街头巷尾的新鲜八卦。
“欸,听说柯将军一家,刚刚被满门抄斩耶!”
“是啊!我也听说了,我还听宰相府的朋友说,柯将军跪在柴宰相的门前,一连跪了好些天,柴宰相都不为所动呢!”
“真可怜,又造了百余条杀孽,这柯将军犯了什么过错吗?怎会遭此噩耗?”
“听说是畏罪潜逃,才被判了这么重的罪名。”
“可怜啊……”
“天啊!”吉祥捣着小嘴,不敢相信,小脸上的笑容换上了惊愕。
若她没记错的话,那名柯将军,就是之前被玉冷霄判定送假宝物的可怜虫,他还因此惹得柴宰相大发雷霆,差人送客,怎么……不过是几天光景,就惹上满门抄斩这么可怕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