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丝竹声停歇,舞姬们也退了下去,一阵浓腻的异香飘了过来。
“这是?”这个味道,玉冷霄有些熟悉。
“糟了!”想到了可能的原因,他惊呼出声。
这根本不是酒醉,而是——柴仲仑专门用来助兴的婬香。
婬香夹杂在舞伶身上喷洒的香味里,他才没有即时察觉,婬香沾酒即可发挥作用,纵使意志力再强的人,也会受不了诱惑。
丙然,整个厅堂里的宾客,在婬香的助兴下,开始对身旁陪酒的舞伶,做出婬秽的举止,上至宰相、下至小辟侍郎,全成了一只只的婬虫,俨然成了一幅活色生香的图。
这种情况,玉冷霄早已见怪不怪,柴仲仑偏好此道,甚至利用这些官员露出的丑态,藉机控制他们,不过他忘了,今日自己多带了只跟屁虫。
玉冷霄月兑下外衫,包裹住几乎将衣衫扯烂的吉祥身上,就怕她多露一点春光。
“玉公子,要不要先带步姑娘去歇歇?本相差人准备客房。”柴仲仑满脸通红地走了过来,一双贼眼直盯着俏脸红艳欲滴的吉祥。
柴仲仑婬秽的目光,让玉冷霄极为不悦,犹如让人侵占了心爱的玩意儿般,黑眸一沉,射出些许杀气。
“不用了,未免打扰柴相雅兴,玉某先告退了。”可恶,他根本不该让她穿得这样。玉冷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后悔过,他迅速站起身,打横抱起昏沉沉的吉祥,直接走了出去。
“玉公子!且慢,是不是本相招待不周?不然为何匆匆离去?”玉冷霄不寻常的态度,让柴仲仑起了疑心,一双老眼由原本的酒醉涣散,转为精明。
眼看怀中的人愈来愈不舒服,柳眉拧得死紧,全身烫红发热,玉冷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有时间和柴仲仑打哈哈。
“柴相多虑了,玉某尚有要事在身,不方便久留,请柴相包涵。”
话说完,不管他还想问什么,玉冷霄就直接走人。
说不定,他这一走,已经让柴仲仑起了疑心,或许更有可能会坏了他多年来的计画。只因为她,值得吗?
“呵!”玉冷霄无奈苦笑,视线停留在泡在一池冰水里的人身上,入了神。
为了让她消退体内的燥火,他只好把她搁进盛满大冰砖的石池里,这池本来是他用来泡澡解毒的,没想到还有这等用处。
“月麒麟?”
褪去了她的衣裳,看到了她挂在胸口的青玉,玉冷霄才想起还有这事没查。
不过,不急。柴仲仑的婬香,原本就是让那些朝廷官员丑态毕露,以达到完全控制的目的,因此药效格外猛烈,除了他提供的解方药引外,就只能靠男女。
对她,他却不想这么做,他不想趁她昏沉时轻薄她,纵使他的已经被她燃起……
她脸上潮红未褪,足以引人遐思,白皙无瑕的水肤,仍烫着浅浅晕红,一双柳眉紧蹙着,饱满的红唇微张,轻喘着气。
“唔……”吉祥细吟出声,缩缩有些发寒的身子。
“冷吗?”玉冷霄模了模吉祥的额头,她的身子仍微微发烫,显然药效未过,可她的唇却早已冻得青紫。
“这样不行。”黑眸一黯,玉冷霄和衣滑进池子里,紧紧拥住吉祥,试着以他的体温助她御寒。
“好冷……不……好热……”心火冰水交杂,吉祥不禁痛苦呓语。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玉冷霄眸中掠过些许不舍。她该是活动力十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病恹恹的。
“该死!”玉冷霄愤咒出声。下次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再带她出门,他早该想到,她跟他所熟悉的女人并不一样,对药并无任何抵抗力。
“唔……好冷……”她开始颤抖了,身子不停偎近那温暖的依靠。
猛地,那厢开始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呜……爹娘……不要走,不要扔下我……”
“吉祥?”玉冷霄一阵讶异。
不论他怎么唤她,她依旧攀在他肩上,轻声啜泣。“呜呜……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撑不下去……”
之前,他早派人打探过,步家双亲死于一场意外,抛下四名尚幼的女儿,以及一笔为数不小的债务。事发当年,吉祥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小泵娘,却要一肩扛起一家的生计,确实难为她了,如今两位妹妹出嫁了,她应该能暂时搁下肩上的重担。
她的泪水,在滴进池子前,意外触烫他的颈子。
她是真的哭了。“撑着点。”玉冷霄轻声安抚,紧紧环住怀中娇小的身子,心头莫名起了一阵悸动。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心也可以住人。
女人,只是他的工具,他利用青楼女子,帮他打探消息,顶多事成之后给予一笔赏银,或是发泄,除此之外,他不曾出现过其他感觉。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鲜明的令他印象深刻,让他首次看到一个人可以气得大吼大叫,骂人骂个一刻还不用歇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唱作俱佳的生动表情,她没去戏班子,还真是糟蹋了那份天赋。
或许早在第一次囚禁她,无法动手杀她灭口时,他早该知道,他会被她征服。
这就是爱吗?不,或许不是,顶多只能说是……欣赏,不过,这是他此生头一次,有女人在他心中比一块美玉还重要。
“啪!”
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烙在玉冷霄的右颊上。
“无耻!婬贼!”吉祥淌着泪的双眸,怒瞪着他,双手环在胸前,努力遮掩一丝不挂的自己。
这一掌打醒了他,玉冷霄才知道自己失了神,连她醒了也不知道。
“别激动,你的身子还很虚。”他欲伸手拉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滚开!婬贼,亏我这么相信你,竟然这么整我!”没有一个女人在清醒后,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剥光光,扔进冰池里,还笑得出来。
玉冷霄模着热痛的右颊,猜想她应该恢复了,才这么力大无穷。
她打他这一掌,该是用尽了全力,是以他悬在心上的大石,总算能稍稍放下。
气急败坏的吉祥,急着爬出浴池,好逃离这令她丢脸的地方,无奈试了几次,全身就是一阵发软,什么力也使不上,娇小的身子就在浴池边上上下下。
“可恶!怎么都没力气!”她气得大吼大叫,猛拍池水泄愤。
担心她娇女敕的肌肤,让坚硬的石质浴池弄伤了,玉冷霄连忙追过去,拉住她。
“吉祥,慢点,别弄伤自己。”
“滚开!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可恶的婬贼。”
吉祥气急败坏地甩开他的碰触,开口闭口都是婬贼,彻底惹怒了玉冷霄。
他翻转她的身子,让她面向他,再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让她双手无用“武”之地,他也省事些。
“闹够了没?”
“我——”发现他唇上的青紫,吉祥愣怔住,忘了反击,发觉擒住她的大掌也同样冰冷,显然他也泡在这个池子里。倘若他仅是为了恶整她,那他又何必如此?
“唉,你别急着发火,我可以解释。”玉冷霄叹了一口气。
池面上,一块冰飘了过来,贴在吉祥的身后,一股寒意从她脚底窜了上来,牙关开始打颤。“你……你你你你……怎……怎么……”
瞧她抖得话不成话,小脸愈加苍白了,玉冷霄眸色一沉,一个使劲将人儿紧紧圈在怀中,薄唇直接贴住那颤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