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总管!您老要的酒,我送来了。”
“麻烦你了,这是酒钱,你算算数儿对不对。”朝总管转头指指站在身后的几名下人。“把这些酒抬进库房里。”
“是!”几名壮汉领命,走了过来,两人一组轻轻松松,抱起一个酒雍进庄。
躲在酒雍里的卿语,忽然感觉到身子腾空了,酒液不停摇晃着,她硬是被灌进了几口,呛的她好生难受。
经过一番折腾,酒雍总算着他了。
“老李!你会不会觉得这雍酒搬起来格外沉?我的肩膀都快被它压断了。”
“我也这么觉得,这雍酒看起来也没比较大雍,怎么搬起来,会比其他的还要重?”
卿语还来不及喘息压惊,就听到雍外传来谈话的声响,吓的她又浑身缩紧,一颗心吊的老高,就怕那两个人会掀开木盖子来一探究竟。
老天爷啊!求求你!大发慈悲,别让他们发现我呀。
卿语闭上眼,不停祈求着。她这一辈子也没做什么亏心事,老天爷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难她呀。
她的祈求似乎应验了,一会儿,外头就没了声响,静悄悄的,实在是快被呛鼻酒味给闷昏了,她小心翼翼扳开木盖,就着一点光线窥探外头,确定四周没人后,连忙掀开木盖,狼狈至极地爬出来,一接触外头清新的空气,她用力地吸了几口,想要消除涨满月复的酒气。
“呼呼……好冷。”.
夜深,全身湿冷的她更是冻得瑟瑟发抖,黑溜大眼瞧了瞧四周,发现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也不确定到底出了京城没,起码她人不在漠府,明个儿就不会被强押上轿,送进宫去。
“咯咯……咯……”
陡不其然,卿语无预警地打起咯来,打出来的咯气全是酒味,因寒冷而惨白的双颊,也因喝了酒而泛红。
她的打咯声,在寂寥的静夜中格外清晰。“怎么办?怎么办?”
她慌张地捂着嘴,极力压抑着那源源不绝的打嗝声,却也无法掩饰,那带着浓浓酒味的打嗝声。
“咯咯……咯咯……”
还来不及想办法遏制打咯,她又听见走廊的另一端,传来沉稳的步伐声,那步伐跌的极重,直直朝她而来。
“天啊!有人来了!说不定是刚刚那两个人去告的密,怎么办?”
她慌张地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小小的后院四处乱窜,急着寻找臧身地点,但除了躲回酒雍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算了!先躲一回,避过这次再说。
卿语狠下心来,捏紧鼻子,抓紧丝裙,再度躲回酒雍里,扑鼻而来的酒味,让地打咯打得更起劲了。
泥土地吸纳了足音,直到木盖被掀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卿语才意识到人已经到酒雍边了。
“恨爷!这是今天新进的酒,要验验.货吗?”伏夜庄的总竹朝子萧恭敬地禀告着。
新洒运来,善求恨总会亲自验货,确定品质无误,这是例行惯例。
“不用!这里似乎有人。”善求恨冷沉的眸,扫了洒房——圈,似乎在印证些什么。还没踏进酒房前,他就听见有人喘息的声音,他相当肯定这里一定有人。
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卿语才恍然大悟,这才知道来—了两个人,之前她只听到一个人的足音,另一个人的足音她完全没有发觉,之前她就曾听说书人说过,内力高强的擅武之人,足音若有似无,今天真让她亲眼见识到了。
“有人?这个时辰下人都回休息去了,不太可能会有人在这里逗留。”
没错,没人在这里。求求你们,快快离开吧。
卿语猛点头附和,就怕他们在逗留,下去,她就要漏馅了。
“咯……”冷不防逸出一声打咯声,吓得卿语赶紧捂紧嘴巴,连鼻子都给俺上了,气喘都不敢喘。
“是吗?不然那是什么声音?”
那打咯声虽小,还是让他听到了。
“声音?有什么声音吗?”朝子萧一头雾水。
躲在雍里,紧张到冷汗哗啦直流的的卿语,由于捣着嘴,双颊随着打咯次数的增加而逐渐鼓大,眼看她就快要模不住了……
“咯咯——”
两记响亮的打咯声忽然冒了出来,不仅吓坏了卿语,更吓住了站在雍外的人。
“天啊!那是什么鬼声音。”
朝子萧一个箭步退的老远,紧张兮兮地拔出佩剑,对准发出怪声的酒雍。“恨爷,离雍远一点,那雍果然有些不对劲。”
“废话!”善求恨睨了迟钝的手下几眼。
呜……她好想哭,为什么会突然打出这么大声的咯,这下她想努力隐藏自己都不可能了。
“出来,别逼我伤人。”
冷沉的嗓音从雍外传来,卿语绷紧全身每一根神经,欲哭无泪,已经不敢奢求能平安从酒雍里月兑身,索性小手一松,不再捣着嘴,反正接下来的打咯声,也绝对不会比刚刚那两记响亮。
“咯咯……咯……”
酒雍里传来不规律的打咯声,听起来格外诡异。
“主子,那现在……?”
善求恨没有多说,抡起掌劲就往雍身击去。
喀喀——
已经自暴自弃的卿语,来不及反应,她藏身的酒雍就这么应声裂了开来,酒雍共裂成三大块,酒液也洒了一地,而卿语——
茫然无助地蹲坐在地,露出如小鹿般无辜的眼眸,呆望着眼前高挺的身影,由于光线过暗,她看不清楚那人脸上的表情,只瞧见那人的左颊上,似乎戴了一个银制的东西,在月光下映照下,格外幽深骇人。
“我……咯咯……不……咯咯……”
“天啊!里头竟然躲了个女人厂朝子萧无法置信地大叫出声。
“你是准?潜进伏夜庄有何用意?”他问道,深沉的嗓音挟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我、我是路过的……不是有意打扰……咯咯
望着高大的身躯,卿语忍着发颤的身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话说完整,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冷硬与疏离,还没靠近他,就已经让他迫人的气势给震慑住。
“不是客人,就是我的敌人,”他冷漠地吐出这句话。
眼见他以惊人的气势逼近她,吓得卿语频频发颤。“我、我是……”
天啊,他好吓人。好可怕,她死定了,爹啊,救命啊。
早知道,会遇上他,她宁可进宫去伺候色鬼皇帝。
现在后悔,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第二章
下一刻,卿语的脑袋一阵发晕,眼前一黑,旋即晕丁饼去、
眼看娇软的身子就要倒在碎瓷片上,朝子萧惊呼出声。“喂……”
而站地旁边的人影速度更快,迅如鬼魅,飞奔过去,一把搀住她晕厥的身子,然他的手臂也因为不慎,而让碎片给划出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冒、
“天啊,恨爷。”朝子萧这会儿叫得更大声,咚咚咚奔往善水恨的身边,撕下一截衣角,包裹住那汨汨渗出血的伤处。
他轻松挡住她娇软的身子,沉静无波的黑眸不经意落到那张娇俏的脸蛋上,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瞬间攫住他的感官知觉,意外地,硬是让他多瞧了她了几眼。
“收拾好,一下了命令,打横抱起昏厥的人儿,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呃——恨爷……那女人……”该怎么办?
保在喉间尚未问出口的问题,朝子萧只得嘿嘿干笑几声,将疑惑给吞下肚。
看来也不用他多嘴了,主子已经想妥处理她的方法了,只是眼前的情况,他还是怎么看怎么怪。
自从他家爷受伤后,就不曾见他对哪个女人亲近过,惟独今夜私闯伏夜庄的陌生女子,竟然能引起他的注意?